调的事情!”饰怡妈终于说话了,虽然并没有用过分激动的语调,但可以体会到言语间的失望和伤心。
“爸、妈,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子涵的确是我请来帮忙的,根本不是我的什么男朋友,我们本来计划好的,没想到会出乱子。”杨饰怡言语间难以掩饰绝望和激动。
“饰怡并没有刻意想要欺骗你们,也是无心之过。”我斟酌着用词,试图给杨饰怡圆场,无奈开口之后发现无论怎样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用再说了,饰怡这次必须跟我们回家,马上把工作辞掉!”饰怡妈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我不要包办的婚姻!我死也不要回去!”杨饰怡说完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看去向是要冲出房子,在我跟着站起身准备随时追过去的时候,杨饰怡大踏步来到房门前,只是将门把手上下来回大力地摇了几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宣泄着激动情绪。
大概是理智占了上风,杨饰怡临出门又折了回来,气哄哄地回了之前王若南睡过的卧室,碰地一下关上了门,并没有听到反锁门的声音。
看到杨饰怡的举动,饰怡妈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向另一间卧室走去了,并没有再说什么。我和饰怡爸干坐了一会,终于还是我先开口,“叔,真的很抱歉,我和饰怡做得很过分,欺骗了你们。”
“唉,子涵,叔叔也有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像这样很不着调的事情!”饰怡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只是你们演技真的很一般,尤其是眼神和表情,很容易露馅的,更何况是在最熟悉的人面前,其实我和饰怡她妈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很多破绽。”
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张了几下嘴,想要说些什么,无力地感觉不管怎样的言语都是多余。饰怡爸叹息了两声,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子涵,咱们下楼去走走吧!”饰怡爸没有等我发表意见,已经朝房门走去了,我自然是别无选择。
饰怡爸让我陪他下楼,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散步,很明显是要谈心,正好我也想借此机会和他有一个真诚的沟通和交流,心中想的是尽可能弥补之前的过错。
我和饰怡爸一前一后下了楼,等出了楼梯口,我便快走两步跟上去。这样走了两步我反倒平静了许多,因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没必要花费太多的心思琢磨其他。
“子涵,依你看来,我和饰怡她妈妈的感情怎么样?”饰怡爸说出这样的开场白让我倍感意外,片刻之后很真诚地对他们的恩爱表达了赞美和羡慕。
“是啊,我们确实很恩爱,但是后来的事!”听到饰怡爸的这话,我下意识地观察了对方的表情,知道这话的背后牵扯到一段隐情,识趣地注意聆听,没有说话打断。
“我们那个年代包办婚姻很多,我也不例外,在我还没有见到翠萍的时候,家里人已经为我做了主,老实说翠萍年轻的时候真的很漂亮,饰怡是像我多一些,不然要比这漂亮多了!”说到自己的女儿,饰怡爸有难以掩饰的自豪。“翠萍”自然是饰怡妈的名字。
“人年轻的时候难免叛逆,虽然我心里其实觉得翠萍还不错,嘴上就是死活不答应,当然难逃父母之命,一直到有了饰怡,还是过不了心中这个莫名其妙的坎。”
“说起来那个时候真的很混蛋,我是在外地工作的,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很少回家,更别说照顾翠萍和饰怡了,那些年月真是苦了她们母子。”
“后来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翠萍猜忌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千里迢迢带着不大的饰怡到我工作的地方,要捉我的奸。说来也巧,那天我正好跟一个女同事吃饭,被翠萍撞见,少不了闹了个鸡犬不宁。”
“证据确凿,翠萍就坚持要跟我闹离婚,‘被捉奸’的事让我在单位很出丑,还给女同事带来了困扰,年轻气盛的我一赌气便当场答应了。当然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加上毕竟有了饰怡,才勉勉强强将就了下来。”
“我和翠萍真正建立起感情是这之后,她被查出来患了肝硬化,按照医生的说法,能再坚持半年的时间已经是烧高香了,这对我以及我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翠萍却很淡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她说的那一段话。”
“翠萍平淡地说:‘老杨,咱们这辈子有做夫妻的分,没有做夫妻的情,这是天意,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有外遇,我只是气不过,我这么好的女人,长相不差,又贤惠,孝敬父母,邻里关系也不错,你凭什么嫌弃我?等我去了之后,你就再找了顺心的。只是苦了饰怡,以后要看后妈的脸色。’”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开了窍,才真的体会到这个外表强势的女人内心其实也很脆弱,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饰怡爸回忆到这,眼神里依旧满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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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哪个姑娘最钟情
饰怡爸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干过的种种不靠谱的事,追悔莫及。乐—文很多事情等到懊悔的时候,往往已经没有了补救的余地。直到这时我方才理解杨饰怡为何那么抗拒回家相亲,为何对包办婚姻那么地恐惧,大概是童年留下的阴影至今不能磨灭。
饰怡爸讲到饰怡妈得了重病,医生已经给出了判决,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饰怡妈还很健康,显然这之后又出现了好的转机。我没有发表意见或者评价,等着饰怡爸继续他的故事。
“男人的本性之一就是要‘有担当’,这种成长是‘突变式’的,需要有某一个事件作为‘催化剂’,需要有一定阅历的积累和沉淀,等到某一个时间节点,类似于顿悟。经历这样的变故,我才真正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饰怡爸分享了他的人生感悟,听起来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但像我这样没有足够的阅历作为支撑的人,是很难真正领会的。
“翠萍身患重病,饰怡又小,我就主动在单位请了长假,专职在家照顾她们母女。这期间自然而然要包揽所有的家务,像做饭,我之前在单位自己也做,不过只是偶尔兴起,真正当作‘工作’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辛苦。还有洗衣服,那个时候都是用手洗的,开始的时候每次都腰酸背痛,记得有一次因为漂洗不干净,晾干之后衣服上像下了霜,甚至打扫房间都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开始的时候,我和翠萍都不怎么说话,一天下来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而且都很简短。其实也不是真的没话说,只是两个人都紧绷着,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张口。至于那种关心和照料,好像只是家庭成员之间应尽的职责,是程序式的。”
“这之后因为一件小事,才出现转机,那天的情形我至今还是历历在目。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那个时候和翠萍已经结婚五六年了,不可能没有感情。有一天晚上睡觉前我本来是要洗一下脚,突然想到翠萍已经好多天没洗了吧,就想先给她也洗一洗,于是真就倒好热水端了过去。记得翠萍是在缝衣服上的扣子,就坐在床沿上,双腿自然垂下来。”
“我搬了小凳子坐过去,招呼没打就把她的脚摁在了水盆里,突然的动作把翠萍吓了一跳,她的第一反应是想把脚拿出来,我就很霸道的摁着不放,她又试了两次没有成功,也就不再坚持了。”
“这差不多是我第一次给翠萍洗脚,很受触动,那脚握在手里很粗糙,到处是老茧和疤痕,那一年翠萍才刚刚三十岁,可见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细细地抚摸这些岁月留下的痕迹,联想到自己的作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发现有水滴掉在洗脚盆里,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直到那水滴打在手臂上,热热的。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翠萍,就见到她的脸上已经挂着两道显眼的泪痕。翠萍是一个要强的人,我很少见她这样落泪过,瞬间心中满是哀伤。”
“‘杨尚坤,你个死人,谁让你给我洗脚的——你就不能给我擦一下脸吗?’直到翠萍抽泣着喊了出来,我才缓过神,把泡在洗脚盆里的手抬起来,在衣服上蹭了两蹭,便伸了过去,马上遭到了抗议,‘你大爷,杨尚坤,你是故意恶心我,用洗脚的手给我擦脸!’说话间却并没有抗拒。”
“‘别叫,我有分寸,用手臂总可以了吧?’我说着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躬着身子,真就拿手臂给翠萍拭了泪水。不擦还好,越擦她的泪水流得越凶猛了,最后竟然哽咽起来,让我止不住更加心疼。”
“‘杨尚坤,你个死人,假献殷勤,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咱们的账,这辈子都算不清!’翠萍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把这些年的怨恨全都哭诉了出来。不知不觉我被翠萍的情绪感染了,直起身,把她揽进了怀里。”
“‘杨尚坤,你个死人,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翠萍问出这样的话,我很惭愧,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杨尚坤,我哪里不好,你凭什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凭什么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本?’翠萍的这话问得我哑口无言,只能把她搂得更紧一些。”
“‘杨尚坤,我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闺女,你不疼,凭什么?我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我孝敬你父母不落下话柄,我努力挣钱贴补家用,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多,还不够好吗,凭什么你可以那样对我?’翠萍提出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翠萍哭诉着这些伤心话,到了最后已经语无伦次了,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带动我也是一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