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冉点头道,“好啊,这件事有什么可商量的,你觉得我不会同意?”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莫测 ,“要见一些人,我像你做好心理准备。”
她笑起来,“豪门夜宴,龙潭虎穴,很像是电视剧的桥段,我觉得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问题,其实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已经见过你的父亲,所以见任何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望着她,目光万分柔和,仿佛冬日的暖阳,“我已经知道了,当时很担心你受到什么委屈,可是后来你什么都没有说,我反而觉得我担心实多余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父亲他,其实。。。。。”苏夕冉想了又想,很小心地开口,“他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
周峪珲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落寞,让人他脆弱万分,仿佛实一个小孩子,半响才缓缓开口,“很多事,一开始很简单,后来太多的变故夹杂着里面,味道渐渐变了,没有办法回去也没有办法偿还。”
那天其实实家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周峪珲会带她一起来,都有点错愕,但是很快都恢复了正常,周翌珹见到他,还是那样略有深意的目光,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见面了,未来大嫂。”
苏夕冉只是笑,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小孩子很可爱,一大家人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真有点像港版贺岁片里面的年夜饭,很是其乐融融那个,所有人都对他很客气很友好,二叔周森年像是一个老顽童,对她说,“我可是你的粉丝呢。。。。。”说完居然唱起了她的那首《嘿》,惹得全家人都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陆华看她的眼神里有太多难以琢磨的讯息,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带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陆华保养得很好,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七八的样子,头发高高挽成一个簪,脖子上只有一串珍珠项链,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像是为了掩饰什么,陆华对她点头一笑,“每次看到苏小姐样子,就会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然后就觉得自己老了,真是没办法。”
苏夕冉微笑,“我从小就一直很喜欢看您演戏,那时候收集了许多你的明信片和海报。”
周峪珲却在这时侯忽然开了口,“我和棠棠准备在近期订婚。”
大家反应各异,周翌珹甚至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大哥,动作很迅速啊。”
周鑫年却皱起眉头,“是不是太赶了,我上次说过,很多事情。。。。。”
“只是宣布这个消息罢了,至于举行婚礼的时间,我们还有具体的安排。”周峪珲语气很随意,看谁都听出言语中的坚决,他细心地夹了一块鱼放进苏夕冉面前的碟子里,抬起脸对周鑫年说,“爸爸,很多事情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周鑫年在没有开口,仿佛是默许,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午饭后大家都在看小孩子,小小的婴儿只有三个月大,不能做不能翻身,需要人家帮忙才能直起身来,粉嫩嫩的一团肉,真是可爱,苏夕冉做鬼脸逗小孩子,却被小孩子软绵绵肉呼呼的小手拍在脸上,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周峪珲揽着她的肩膀眼神温煦,“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小孩子。”
她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婴儿的小脸上,随口道:“是啊,多好玩,多有趣。”
周鑫年笑起来,“这还不简单,你们赶快结婚,明年这时候说不定大哥也有孙子可以抱了。”
周峪珲很认真地点头,“二叔的注意不错。”
苏夕冉她却觉得陆华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如影随形,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背心里衬出细密的汗珠,周峪珲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紧了紧,转过脸来看到陆华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他们在傍晚时分离去,中午两个人都没吃多少,所以一回家便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吃食,坐在餐桌前苏夕冉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对周峪珲说,“你阿姨,我是说你的继母 ,我总觉得,她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说,“你不用理会,她不重要。”
她低下头望着浮在鸡汤里的肉燕,忍不住开口,“你跟你继母,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吗?”
周峪珲声音很低,他很少说起往事,每次提起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语气很是淡然,“一开始就注定了吧,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就听过陆华的这个名字,我父母感情不好,可是一直没有离婚,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来见最后一面,据说那天是陆华的生日,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女人呢?”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像是一块伤疤,看着已经平滑如常,却在不经意间撕裂,露出血肉,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我可以理解很多事 ,但是我不想原谅。”说完忽然变了语气,“你怎么不吃?上次在青屿你不是最喜欢吃董阿姨做得肉燕吗,老王的手艺也不差。”
苏夕冉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燕放在嘴里,肉馅的汁水在口中划开,燕皮的清香扑鼻,却压不住她心头的忐忑,“我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周峪珲隔着桌子拍拍她的头,“最近事情太多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那下个星期六的酒会你一定要做我的女伴,近距离地把我看紧一点。”
她笑着拍开他的手,电话却响起来,跑过去接起来,实私家侦探,“苏小姐,我发现洪欣已经回到了本市,可是现在找不到她的下落,而且。。。。。”
间侦探语言又止苏夕冉急急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像是有人正在帮着洪欣藏起来,阻止我查下去。”
“没关系。”她笑起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相信。”
是的,总会有那么一天,只是苏夕冉没有想到,真相会用那样一个方式解开她的神秘的面纱。
天成的成立纪念酒会定在星期天,那天居然实母亲节,手机上不断跳出这样那样关于母亲节的短信,苏夕冉却从早上起床便觉得浑身不对劲,头仍昏沉,四肢发沉,穿着睡袍拉开窗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好了些。
五月的阳光已经十分刺眼, 细碎的溅在人的身上,她伸了一只大大的懒腰,十分惬意的样子,今天实崭新的一天,而明天,也许同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相比,恐怕又是另一个样貌。
她很期待。
站在镜子前刷牙,苏夕冉凝视自己的脸,大概实最近休息不好,怎么看都觉得脸色差了些,也许应该多去云姨那里吃点好吃的补一补,一边想一边漱口,白色的泡沫跟着水流在洗脸池里打转,清晰可看到几丝血红色的线,她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许实太用力了。
刷完牙去洗澡,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温水让他从头到脚都变得清爽起来,哼着歌去穿衣服,没想到脚下一滑,膝盖重重地砸在了浴缸上,淤青了一大片,颜色很深,看上去很是恐怖。
苏夕冉痛的值抽气,眼泪都要掉了下来,揉了半天,那淤血的颜色没有丝毫变化,幸好晚上的礼服实长裙,不然怕是丝袜加遮瑕膏都盖不住一大片清淤。
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毫无缘故地觉得不安,右眼皮不停地跳,拿出冰袋按在上面才觉得好了些,造型师来做造型的时候,左右端详她的脸,感叹道:“你最近也没有什么通告啊, 怎么一脸惨白,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怕不是贫血了吧。”
她凑近了镜子看了看,并不为意,“前段时间演唱会的事多,搞得我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周峪珲来接他的时候,眼中的经验不容错认,嘴角的笑痕比往常深了几分,“你今天绝对会是所有男人瞩目的焦点。”
“那多好。”苏夕冉朝他伸出手,“那你就是最让全场男士嫉妒的人,恩,我很满意这个角色。”
这个时候的路总是不那么顺畅,车子在每个路口几乎都会遇到红灯,她的眼皮再次跳起来,耳朵隐隐灼热甚至觉得心跳都要比平日里快乐几分,忍不住像自己究竟实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就会罢了。
好容易到了酒店,她挽着周峪珲一步步走向宴会厅,却见公关公司的人忽然朝她走过来,样子十分焦急,天威公关部的负责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急急对她说,“苏小姐,我像你现在不太适合马上进去。”
苏夕冉很是诧异,周峪珲皱起眉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人有点局促,“周先生,今天来了很多记者,他们。。。。”
“记者?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怕见记者,搞定媒体好像是你的工作。”
见到老板这个样子,那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今天有点不寻常,那些记者手里。。。。。”
话还没说完,只听着有人大喊到,“看,苏夕冉在那边。”一群记者已经奔到两人身边,速度和数量都相当可观,有人奋力挤进前排,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像是要展开给他看。
只听那记者问道,“苏夕冉,有人爆料说,天威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也就是着名影后陆华实你的亲生母亲,你进娱乐园是为了同她相认,是不是这样?”
那照片上得年轻女子实年轻时的陆华,只得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而她怀中的孩子,却是自己,她不会连自己也不认得。
苏夕冉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碰的一声炸开了,仿佛是满山的山石滚落,最后终于化作了死一边的沉寂,这些年来,她经历过的大场面是在不在少数,可是今天这样的场面却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失去了最基本的思维能力,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心中慌乱异常,眼见着那些记者的嘴开开合合,问着同样的问题,只是她没有办法做任何反应,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任何的一个时刻,必得上此时的错愕。
最后她还是被工作人员护送上了二楼的休息室,推开门周鑫年合陆华已经坐在了那里,周峪珲扶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