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只为她展露。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次谢谢你救了我,下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黎诗岚表面上假装热络,内心尴尬得不行了,不知道说什么,硬是将她客栈老板娘的那套拿了出来。说完,便不自觉地拿起床边的宫灯,细细抚摸,又惊又喜,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物,把它紧紧拥在怀里。
她望着那宫灯出了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真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它,要不是我,估计别人都看不出它曾经被打得粉碎,这得花多少时间,才能修补成现在这个模样啊!”
回想起那时,她正好与黎老大闹翻了,伤心欲绝地来到明月府,却看到那个红衣女子正趴在少月熙的肩上哭泣,她流着泪扭头就走,这是她从小到大最黑暗无助的一天。
她拿着心爱的宫灯照亮下山的路,借此给自己一点小小的能量,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被树根绊倒,剩下的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她,在那晚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也在那晚变得更加的坚强。
后来,少月熙追上去的时候,为时已晚,只在下山的路上找到这个破碎的宫灯。他心急如焚地给黎诗岚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听,他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他一夜没睡的找遍了整个凤凰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当一个人不想被你找到的时候,你再怎么找,也是徒劳;当一个人想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必找她,也会意外的相遇。这一夜,是悲痛的一夜,是难眠的一夜,也是心灰的一夜。
“过去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有心,灯还会重燃,一切都可以修补。”少月熙想过去抚摸她的脸,黎诗岚敏感地扭头躲开了。
他把手缩了回来,自己一直想为那件事情做解释,“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都是误会……”
可是,黎诗岚并不打算听他说些什么,“算了,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灯是可以修补,心却……。”她说话声越来越小,平时果断的黎诗岚,在这个时候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少月熙趁对方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眼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黎诗岚根本无法挣脱,他继续握着她的手说,“那时在巴黎,我第一次牵你的手,逛了很久,你却什么都瞧不入眼。直到晚上,在一个小店,你看到这个宫灯华丽地旋转,用第一笔自己打工赚来的钱,买下了它。还刻下了那天的时间,属于我们的那一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嗯,实在是喜欢,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段留学时光特别的美好。”她温柔地看了看少月熙,两个人的眼睛里装满了对方。
她的眼睛来不及躲闪,少月熙托着她的下巴,看着黎诗岚,“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我,其实,你逃避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真心。”他那又黑又亮的双瞳,真切地看着她,如果换作别的女人,早就抵挡不住了。
黎诗岚也直勾勾地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非要做那种勾当?以前的你是如此,爹也是如此。现在我最亲的人都沦落至此,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他巧妙地回避了第一个问题,拿出她爹做挡箭牌,“你爹帮黑域禁殿做事,应该是缙云师推荐的,你就别怪你爹了。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一方面,是你一直不肯见我,另一方面,我也怕你知道会难过。”
黑域禁殿,爹居然也加入了!那个云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黎诗岚想起,难怪那天桥下,听到的原来是他们在讨论黑域禁殿的事情。她早该想到,这整件事情都是黑域禁殿在幕后操纵,爹打开了锁妖洞,背后就是黑域禁殿在操控。
她唯有继续假装知道一切来套少月熙的话,“那你应该知道草鬼婆偷了那本《巫易志》了吧,还是说你也是三弟他们派来的,想使用美男计来对我图谋不轨!”
“如果我要对你图谋不轨,早就下手了,还等现在啊!你三弟也太过分了,居然联合那个老巫婆来陷害你,我看那老巫婆现在应该在向司伦邀功了。”
魔王司伦,黎诗岚早就有耳闻,只是一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他在筹划什么阴谋呢?“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司伦该不会仍不死心,想要唤醒蚩尤大军吧?”
少月熙站了起来,打开他那把彩色的羽扇,边坏笑着边说,“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你黎大小姐的法眼。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事态发展已经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己几斤几量重,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疑惑,那个厉害的符咒,黑域禁殿的符咒,是谁揭开的?”她心里只要有一丝疑团不解,就会坐立不安。
“真想知道啊?”少月熙摇摇头,“想不到我们聪明的黎大小姐也有头脑混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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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明月府
“如果要揭开那道符,除了道法深厚,咒、印、步这三个条件也是缺一不可,只能是辰州符内部如张崇钧这种高人……”
黎诗岚陷入深思,自己也算是辰州符的半个弟子,怎么也没听师父提起过。难道说那个半人半鬼的秦续娣并没有死?当初她与恶名远播的土司魔王联手,躲进了黑域禁殿,却最终难逃正义对她的制裁。想到自己的先人负心与她,黎诗岚不禁有些伤感,爱情中往往最容易受伤的都是女人。
一阵阵淡淡的桂花香传来,沁入心脾,“相信你也猜到了答案,秦续娣死没死不知道,反正她的徒弟跟你已经多番交手。”少月熙摇着羽扇,那潇洒自如的神情,不是其他人能学得来的。
“她居然自立门户了,还收了两个这么丑的徒弟,难怪,这传女不传男的规定,只有她能想得出来。”真没想到,草鬼婆是秦续娣的徒弟,如果说同情秦续娣是因为她为爱牺牲,那草鬼婆两姐妹就完全是作恶多端。
人世间的情缘,总是在开始甜蜜芳香,后面隐藏着无数的苦果。现在即便是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眼睛里都装载了彼此,但好像只要一触碰对方的防线,说不定就会剑拔弩张。黎诗岚不知道少月熙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情,反正,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他也没义务对自己说明白。
“你们女人啊,总是会不自觉把别人的故事代入到自己的身上,你看那《牡丹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因为自我代入而香消玉殒,还有不少为自己根本不认识的汤显祖付诸一生,现实跟理想,别人跟自己,根本毫无可比性啊!”少月熙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看穿了黎诗岚的心思。
“这还不是因为这个世上的负心汉太多,女子错爱一生的故事太多。别说什么都你们女人啊的,好像你们男人对爱就能理智分析,天生在爱情上占优势。我倒要看看,你这一生,能不能幸福一辈子!”黎诗岚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却说到对方的死穴上去了。
少月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这个问问题的人本身就是答案,而他现在却无法说出这个答案。他非常确定的一点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便许久未见,他的心依旧会扑扑地跳个不停;当然不见她时也会跳个不停。
他也知道口说无凭,只有想办法,将现在的局势扭转,才能抓住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日夜牵挂的女人。
窗外,斜阳的余辉映射在落地玻璃上,院里的竹林描绘出斑驳的花纹,光影穿透其中,随风摇曳玩起了捉迷藏。看到此情此景,黎诗岚对“竹外斜阳半灭明,卷帘欹枕看新晴”这句诗有了新的理解,她比诗人更不堪,在她的世界里,晴天早就离她渐行渐远。
现在的她身心都疲惫不堪,却只能独自一人支撑,昔日的亲友都渐渐疏远她、甚至对她狠下毒手,但即使伤痕累累,她也会在自己坚持的正义上继续坚定地走下去。
她感觉坐在床上再不活动,腿都要瘫痪掉了,便跟眼前的这个男子说,“我想出去透透气,我睡了多久了?”
“大小姐,也就一天而已,顺便去吃点东西吧,准备了你喜欢的桂花豆腐白霜、兰姆酒酿双丸、抹茶芝士煎饼、冰镇甜酒葛根等甜品,还特意吩咐张婶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少月熙边说边伸手去扶她,大小姐却摆摆手要自己起来,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咕咕作响,两人不禁对视相笑。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菜肴,有香辣的,酸甜的,鲜美的,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满足,黎诗岚这回可以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她也顾不得形象,把每碟菜都尝了个遍。
他们俩在饱餐之后,少月熙又命下人备些鲜果美酒,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好不容易来了,却是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他自然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好体力。
“走,我们先出去散散步。”两人踏出了明月府,高山之上,月亮都显得格外圆润,仿佛大得伸手就能把这面铁镜摘下。
人生有几回闲暇,会抬头望向这一轮明月,明月是孤独的,明月上面的嫦娥也是,玉兔也是,桂花树也是,嫦娥是月宫里的女王,而在她偷吃仙药的时候,就注定了她是一个孤独的女王。
这明月府真是个好地方,黎诗岚望着这美景感叹道,“你真的很会找地方,住在这么个好地方,每天都有清风明月相伴,还有一群美女侍婢服侍着。我要是你,就不再管哪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安心呆在这里,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月明星稀。”
“好啊,你要是愿意呆在这里,我就陪你看一辈子,这可是你说的。”少月熙一脸坏笑。
“你这油嘴滑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