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呢?自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两人本就不熟,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打电话找她,而她,竟偶尔会想起那双给她印象深刻的,有着很薄很薄单眼皮的腼腆男生。
发现自己爱捉弄人的虫虫又钻出来了,一想到他,就越觉得他天生就长着一副受自己欺负的脸,这种天赐佳品怎能错过!
小莲在心里起草了好几种怎样约他出来的方案,最后决定,请他这个现代汽车机械管理的研究生,帮她分析几款适合她驾驶的车辆。反正自己是想买车的,虽然最先考虑的是,何时,去考牌照。
在心里反复斟酌了几遍措辞,这才拿起电话拨了号码。一声没人接,两声没人接,三声没人接,四声也没人接,直到小莲不知数到了第几遍,那边才有个呼吸沉重的人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洪莲,你是钟儒尚吗?”小莲不确切的问。
“啊,是你。啊,我是,抱歉,我现在有事,一会儿打你电话。”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挂机嘟嘟的声音。
小莲彻底楞了,是怎样,现在是怎样?就这样挂她电话,太直接了吧?两人虽只见过几次面,谈不上熟悉,但也不必给她这般难堪啊。
他说他有事,有什么事会让他这样气喘吁吁?
突然,小莲瞪大了眼睛捂住嘴,自己不会……不会……不会打断了人家的好事吧?
黑七
郁闷的小莲在心里吼……了好久。他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吗,清纯的她好想染指。可话说回来,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谈恋爱,更何况他已是二十五,六岁的热血青年,人长的俊朗,当然不可能没有女朋友,现在和女朋友在做功课,也是有可能的啊。
想想自己怎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碰上个自己对眼的,却已是名草有主,单身的好男人现在都死光了吗?
本想约他一起吃饭,现在气都气饱了,躺回自己紫色的大床上,挫的她一个骨头节都不想动。
他说一会儿回她电话,那她就等着,她倒要看看,这男人是否真有诚信,如果他只是敷衍她,信口开河,她会彻底的鄙视他,对他死心。
翻过身,脸侧向床头柜,看上面小猫闹钟显示7点45分,手机放在旁边,小莲的眼就这样一直盯着闹钟的指针。发现这真是个很好的催眠方法,不一会儿,小莲就打破了前所未有的记录,8点15分闭上了眼睛睡觉。
钟儒尚这个王八蛋,他一定是个王八蛋!
中午,全休息室的人,都看到洪莲小妞拿着工笔刀使劲的削着眼线笔,大力的把刚削尖的笔头又削掉了去,然后又继续削,可怜的一支眼线笔,刚才还修长玉立,而现在却只剩下半截腰身。
妈的咧,昨天自己是睡过去了,也好在自己睡了过去,否则还真像傻老婆等乜汗,不知等到何时才到头。
不再继续肆虐着可怜的眼线笔,小莲拿过手机,毫不迟疑的把钟儒尚这个名彻底删掉。去死吧,又让她坚定了男人的不可信,亏李子他们把他夸的是怎样怎样的好,怎样怎样的绝无仅有,都他妈一样。不是禽就是兽。
在心里,为自己刚刚萌芽的暗恋这么快就结束,默哀了三分钟。抬起头,她还是那个嚣张,自信,乐观到无可救药的洪小莲莲……
夜晚的珠江灯火辉煌,两边的高楼威峨林立,回家的人亮起了归航的明灯,写字楼商宇也都点起了霓虹灯斑斓闪烁。江边各处的码头,停泊着数只装饰漂亮的船,每天载着来广州的游客分享观赏着羊城,这个四季如花,商业兼人文历史相结合的城市。
魏婷和范美人此时正坐在,黑里程临江28层的阳台上,伸脖子往下瞅,真是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那边,楼下江面上时而会响起船只抛锚起航的汽笛;会看见对面马路上,大大小小的车辆川流不息。这边,屋子里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此起彼伏,老黑和老三毫无新鲜感的又在牌桌上斗来斗去。
就听黑里程那大嗓门在那边骂老三
“丢,你这兽,你现在就开始祈祷以后别有机会坐我下家,否则我整不死你。”一只手夹着的香烟,差0。01毫米就会在老三的眉心给他留个终身纪念。
就见老三镇定的不躲也不闪,还是那副冷面笑匠的鸟表情,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凉凉的说:“黑少,牌风,牌风。”
“滚他妈蛋。”懒的再鸟他,老黑打出了手里的6条。
这厮存心撬黑里程的杠,老黑打出的他样样吃,别人打出老黑要的牌,他总能碰得上,今晚老三手气好的邪乎,也气的黑里程快要倒仰。决不是为了赢多赢少,而是每次吃牌,老三都会用眼睛和嘴做出各种表情来羞辱老黑,这是最让他忍受不了的。
虽然知道老三是啥德行,但不配合他,牌桌岂不冷清?所以在一挂牌友里,黑里程和老三闹的最凶。
摇着已经见底的珠江纯生,黑里程大声召唤范范:“老婆,再给我拿一听啤酒。”
“也帮我拿一听。”老三紧接着喊道。
“你喝尿去。”老黑斜了眼老三那厮。感叹的老三扭头转向范范。
“美人,看看你跟了个什么样的人。踢了他得了,跟我,我保证把你供的像王母娘娘一样。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个什么上啊!可怜的范范。”
话音刚落,黑里程一个大脚蹬的他连人带椅子滑出了好远,直到椅子滚轮撞到地上的脚柜才停了下来。就见老三不怒反笑,那贱笑,黑里程都恨不得穿针引线把他嘴给缝起来。
范美人给他们四个一人又拿了一听啤酒后,拉着魏婷窝进了书房。还是这里清静,柔软宽大的卧式沙发,让人躺进去都想睡觉,有时,黑里程在书桌前办公或接邮件,她就会窝进这里,可以看看书,可以和他聊聊天,也可以不声不响的注视观察着电脑前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有波澜有平静。他上来那脾气时,真的很无情,可他大多时候对她却很温存。是他让她知道,原来男人的温柔可以是一种毒,引诱女人上瘾。
老魏拉过范范的手,问起了她和黑里程是不是真的雨过天晴了,她怎么可以就那样轻易相信了他。
是啊,范范也在心里问自己。她不是年幼无知的少女,也不是被爱冲昏头脑的情痴,她虽然比他小很多,阅历浅很多,但并不代表自己不会理性分析问题。他说他不会对自己撒谎,好吧,那就当他说的是善意的谎言吧。因为自己知道,他还对她有一点点的爱,那么,她就会试着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拿他的假话当真话,直到自己忍受不了,崩溃的那一天。
看着范范近乎神离的表情,魏婷心疼的拥住了美人。
“傻范范。”
“人为何一定要有爱情呢?没有爱情该多好。看你和美美快乐的时候,我羡慕的都盼望自己爱情快点到来。可一见你那天那么伤心,我又觉得这辈子就自己一个人挺好。”
“傻老魏,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好,等你的爱情来临了,你就会享受着那种痛并快乐着了。”
“少来,我才不像你那样被虐待狂。”说完,老魏的双手直向范范的前胸袭来,闹着高中时代女人无聊的游戏
黑八
范范仗着自己手长脚长的优势,小胜老魏一筹,直到把她扒的身上只剩胸罩,大喊饶命才收手。
闹累了,魏婷穿好了衣服一头栽向了沙发躺下,范范则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的坐着,手拿过一个卡通‘奥立弗’的公仔抱在怀里。
这公仔是一对,另一只是叼着烟斗的大力水手。在上海徐家汇一家专营绝版的Q仔店里,美人第一眼看到时,就毫不迟疑的将他们买下。就说女人做事不经大脑思考,本来行李已经够多,这对公仔起码也有五,六十公分长,搞的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上,黑里程像只树熊样,肩背着旅行袋,一只手拉着个杠杆箱,一只手抱着那个超傻的‘奥立弗’。而那边的美人,只肩挎了个平常背的大包包,抱着那只水手看着他都不是好表情的笑,气的黑里程从此以后,极力控制美人购物思维的白痴因子。
怀抱着水手,范范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黑里程的表情,这个爱面子的大男人啊,相信他那时一定会感觉无地自容,但又无可奈何。
范范,心里在笑。
他不会知道,因为叼着烟斗的水手像同样总叼着烟的他,身边又总有他的爱妻奥立弗,所以她才会极喜欢。她把他们放在了书房里,就像希望她和他一样,永远在一起。
魏婷看见范范在那里傻笑的摸不清头脑,用脚蹬了她一下:“傻女,傻笑啥呢?”
咿?自己真的笑出来了吗?范范继续露出一个更大的微笑,扭头转向她:“我笑你啊,突然想起了,好象很久都没听见你说和谁怎样怎样了。”说完向老魏眨了下眼睛。
“切,无聊。别拿我和你们这些痴呆比,小女子从不玩风花雪月。”魏婷翻个白眼不耻。
“少来,装。上一次你说的那个搞营销的呢?不是说他连续几天晚上来接你去吃宵夜吗?进展如何?我最近不在广州都来不及问。”
“事儿婆,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得了,我和他没戏。”老魏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一口咬下。
“你为什么总是和男人没开始就已结束了?你也要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机会吗,别总是没几天就说这不行,那不是的。”范范看她这样真头疼。
“两个人在一起要的是感觉,我都给自己机会和他们接触了,可没有感觉,你还能强求我和他们在一起?我可是感观至上者。”此时苹果已经被她嗑去了大半。
范范研究了老魏一分钟,严肃且认真的问:“婷婷,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魏婷呆住了,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的人,却仿佛自己昨天还念着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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