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上以往撞到鬼子飞机,只能苦撑挨炸的抗日武装,这招是够狠、够毒、够有效。
可惜,这次遇上的是陷阱!
空谷式预伏地段,顶多都只部署一两门机关炮,三四挺重机枪,及若干轻机枪或步枪。
像这样真藏着大家伙的山谷,四周山梁、山坡上。
少说也是六七门机关炮,十余挺马克沁重机枪。
在射击阵地的选择、构筑方面,更是做了精心布置。
敌机迎向坡,至少布置两门机关炮、三挺马克沁重机枪。
依据地势高低,层叠式构筑圆坑阵位,严密做好伪装。
枪、炮阵位距离至少在百米以上,且避免在敌机概略扫射同一直线上,而对空形成火力却可以接力般狠揍鬼子俯冲机体。
另外还依据山谷纵深,山梁地势,分别布置两门及以上机关炮,三到五挺马克沁,或是拆自敌内河小艇上的机关炮。
外加不少也能凑合着对空射击的步枪、机枪,打中一发算一发!
所以,这几个志在必得的鬼子飞行编队,或来不及下蛋,或只来得及仓促丢下几枚蛋蛋,就纷纷被地面撒来的密集火力网罩住。
没什么准头的航弹,鲜有危及“抗匪”。
倒是把那些等着看好戏、准备借机发动攻击的地面日伪,给炸得血肉横飞。
那些逃过一劫的气急败坏地抬头一看,抱怨的怒气,登时化作无限的悲哀与胆怯。
刚刚还八面威风的“大日本皇军”飞机,这时不是成了着火的风筝,就是拖着浓浓黑烟仓惶逃向远方。
没多久就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不用多想都知道,坠落啦!
伏击的勤务旅各部,反过来抓紧机会。
又是一轮更狠的桶桶炮、迫击炮轰击,步枪机枪密集扫射。
现在阔啊,但凡高薪聘来的迫击炮炮手,人人都当上炮长了。
挑挑拣拣地选一些还算机灵的,凑合着扛扛锉板、炮架子,背上炮弹当炮手,就是一个牛气哄哄的炮班。
要不是那些玩高炮的帮着打下鬼子飞机,都该嘲笑他们:三四个拿了老板高薪水的大老爷们,才玩起一门炮!
可是,没轰上几下子,小鬼子的飞机又扑来喽!
都说鬼子步兵喜欢搞啥武士道,这些开飞机的小鬼子似乎也不孬。
前边掉地上的飞机还正蹿着火苗,冒着滚滚黑烟,就不知道回避一下?
不是他们不知道要回避,而是他们不知道这儿有飞机“失事”!
因为他们是朝另一个方向搜索的编队,听到呼叫赶过来,只见浓烟滚滚,还以为前边的同僚攻击得手。
赶过来,当然是接力式扩大战果,还真像是迁徙候鸟撞网,一茬接着一茬来!
率身垂范,亲自操控一门麦得森机关炮,轰罢三拨敌机。
尽管亲眼目睹的炮手及其余战士崇敬有加,但吴毅自己心里直喊侥幸。
暗自庆幸舍不得毁坏清代行宫等建筑,加上没有财迷心窍,死啃承德日伪死抱着的那几根硬骨头!
还好是采取诱击方式,打打停停,才没有造成苏罗通、麦得森这类老型号机关炮超负荷!
也亏得操控这类老爷炮的炮手还算好找,要换成隐匿在山谷中的日系高炮,恐怕得到国民政府军嫡系中去挖墙脚!
八十多个机关炮炮手,有原自东北军,也有国民政府军各派系退役人员,甚至有三十多个现俘现用的伪满洲国兵。
暗下决心,今后无论如何,也得撺掇这些炮手,将那些鬼子产高炮用好!
兴隆、滦平、承德空域,对于二十多架敌机来说,并不算广阔。
终于有两个编队一先一后赶来,后边的发觉情况不对,扭头就跑。
高空盘旋一阵,也不管否能够击中目标,将一串串航弹丢下来。
然后借着爆炸烟雾,压低机头,来个快速俯冲扫射。
还心有不甘地洒下漫天纸片,才晃晃机翼向东南边飞去。
显然是来自马兰峪或天津鬼子机场编队,夹带的部分报纸、传单没有搬干净,现在用来“打击”一下“抗匪”们的锐气!
正所谓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鬼子飞机打下十多架,自身损伤不算大。
偏偏是鬼子这阵高空乱投弹,发狂般的滥射,把秘密藏在几处山沟的日伪俘虏,给炸得个七零八落!
这些可都是做足预防思想工作,愣是说服仇恨鬼子汉奸的各路人马,好不容易留下的几百号筹码、钱垛子啊。
该死的鬼子一顿轰炸,死伤了几十个,不得不特地劝说医护人员全力抢救!
侥幸没有受伤的日伪,顺手捡起天空飘下的纸片看看。
一个个脸色铁青,甚至有当场就破口大骂的。
当了俘虏了,还这么猖狂啊?
又不是勤务旅的人开飞机,乱丢炸弹、乱打航空机枪!
一些碍于旅座命令,尽心尽责展开抢救的医护人员。
还有那些看管俘虏的战士,可就意见大了。
刚想回骂,甚至动手教训一下,看看那些报纸和所谓的传单,又都哈哈大笑!
弄得那些鬼子汉奸,面如死灰,却又不知所以然。
………【第六十七章 鬼子汉奸二重奏】………
**等老辈军事、战略家,在对敌斗争中,善于从敌伪报纸获取具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并据此调整战略、战术,更好地打击敌伪,取得辉煌的胜利。
作为嫡系传人,自然知道汲取这样的成熟经验,早已安排好获取各类报刊的渠道。
不少冀东保安队官兵,名义上帮小鬼子看守长城以南交通要道,事实上已是特勤旅的秘密交通员。
他们倚仗军需车辆往来,捎带了不少报纸。
由于这些报纸,全是日伪控制的汉奸报,别说安插在保安队中的铁杆汉奸,就是那些实际掌权的鬼子教官都见惯不怪!
对于这些秘密交通员,将报纸随手团团到处乱丢的动作,更是熟视无睹。
于是,这些报纸,自然也就随着来往各口的日伪人员,源源不断地带到特勤旅各处秘密联络点。
就在特勤旅借着战略烟雾,准备发动承德夜袭战之前。
无需劳烦秘密交通员,日伪主动将大摞报纸、传单撒在各处山路路口。
不论是伪满的,北平的,天津租界的日伪报纸。
都开始连篇累牍地大肆渲染,所谓的“兴隆公路工地系列事件”。
纷纷一致声讨、挞伐、控诉,残暴的支那人、凶狠的抗匪,制造惨绝人寰的暴行。
指责这些冥顽不化的支那人,不择手段地破坏大东亚共荣建设、威胁大日本友邦满洲国西南国境安全云云。
伪满、伪自治政府豢养的“文化人”,也上蹿下跳,自以为妙笔生花地指责,“抗日义勇军冀东特别勤务旅”残害“大日本帝国工程队”、屠杀“满洲国”兵。
声讨这种“阻挠大日本帝国旨在改善贫穷‘满洲国交通’,兼服务日、满、中‘三国’经济提携,而进行的无私、善意的公路建设”的、罄竹难书的、令人发指的“罪行”。
“义正词严”地表态,势必对冥顽不化的“抗匪”赶尽杀绝。
一些声称拥护大东亚圣战的“支那士绅”,也踊跃投稿。
选登的,不仅仅狠揭抗日武装没文化、连对联都不工整的底细。
还痛批使用庙宇作战场,乃属破坏文物、亵渎菩萨罪行,实属人神共愤之举。
至于小鬼子要把小庙毁了建据点的那点事,没人提,可能“都不知情”。
唱重头戏的日军机动中队长福山幸一中尉,摇身一变,变成技术工程大队长。
撰文声泪俱下地叙述,四个工程建设大队,二千多名“大日本帝国工程人员”,不幸遇难的“真实经过”。
娓娓描述,自己接到自称“抗日义勇军冀东特别勤务旅二团三营七连四排十班战士肖钦我”的勒索电话时,是如何温文尔雅、据理力争。
却遭到无理蛮横的恫吓,不堪入耳的指责谩骂,索求无度的敲诈勒索“真实”经过。
笔调一转,描绘“大日本工程建设人员”与满洲国兵护卫小队,还有大批“友善”的支那劳工,在为皇道乐土辛勤劳累后,在香甜的睡梦中“惨遭杀害”。
原因就是“抗匪”勒索钱财、枪支弹药、Z药不成,恼羞成怒、卑劣地下手。
结尾还按照一位据说很有文采的汉奸的意见,恬不知耻地煽情道:
“和平、善良且辛劳的人们,就是如此被凶残的抗匪恶狼残害。
“狼来啦!
“热衷和平的人们,与和平护卫使者、大日本皇军一起维护和平,为大东亚共荣圈建设,为日满中三国亲善提携……”
为了达到“声讨”目的,这些“文章”,都配了小庙爆炸前后对比图片、日伪尸身碎片“惨状”照片。
当然,还有强令民夫欢颜施工的摆拍照片。
这些鬼子汉奸群魔乱舞的内容中,当然也精心“插播”少不了冀察政务委员会、南京国民政府那些要员的“诚恳”表态。
不外乎是大谈“日中友好”,表示哀悼、谴责、慰问,甚至是“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地保证。
所有这一切恶行,均属来路不明的抗匪所为,绝非中华民国这等礼仪之邦所能容忍。
信誓旦旦地宣称,如此天人共怒之宵小行径必遭国人唾弃。
对于如此卑劣手段残害民国之友邦人士,即对民国之蔑视与挑衅。
只要友邦需要,民国政府将一如既往,积极配合清剿。
誓将联手消除匪患,切实敦睦邦交,告慰友邦人士之灵魂。
并举例“日中”双方于去年(1935)成功联手消除孙永勤“股匪”之患,便是友好见证。
日伪大放厥词演着二重奏,昏头昏脑的民国政府“要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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