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是个胆小怕事的性格,既后怕那是把要命的刀,也怕吃上官司,更怕猥琐男还有同伙),向四周看了看,由于天色已晚,周边人烟渐稀,只有远处几个路人听见声音在向这方张望,却没有人走过来询问(物质生活发达的地方都这样,人情冷漠,黄清月实在是该庆幸是发生在怀安,换个民风淳朴的地方,现在肯定是被人围住报官了,虽然黄清月身为苦主问题不大,但是该怎么解释这诡异的一切?难道说是神迹~~~)。
哆嗦着手脚,黄清月艰难的离开事发地点,拐进小巷,走到叶府角门,终于松了口气,向门口守卫出示了腰牌,进入叶府后,心中一块石头才终于落地。
小石头远远看到黄清月回来了,步履蹒跚仿佛很受伤的样子,急忙跑过来扶着黄清月,慢慢朝房间走去。进屋坐下后,小石头端了杯热水服侍黄清月喝下(早已经看出来黄清月不爱喝茶),见黄清月重重喘了口气后,脸色才变得好起来。
小石头见黄清月低头不语,脸色变幻不定,自觉的去厨房端来晚饭,在套房内的餐桌上摆好碗筷,出来对黄清月轻声说:“先生,该吃饭了。”
黄清月心不在焉地吃过了饭,看着小石头收拾完餐桌,又端上一壶热水,最后离开房间带上门,开始静下心来,在心里回放在那个瞬间发生的一切。黄清月模拟了那时的环境和心绪,还是没能再现那个动作,看来是身体的自发反应了。“这样可不行啊,总不能一直被动下去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我的思路一开始就错了?不是什么条件触发的,而是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当时在想什么呢?在想倪菲菲~~~~~~~”想到这里黄清月哑然,觉得不可能,难道要发出这样的力量之前,还要先想一遍她,这也太耽误功夫了。
虽然心里想着这个方式不现实,但黄清月还是忍不住按照这个套路试了试,心中默默地思念了一阵倪菲菲,然后向地面一挥手~~~~~~~~好吧,天色不早了,该洗洗睡觉了。
第二天,黄清月又是辰时初就起来了,洗漱完毕,用罢了早饭,黄清月开始在院子里溜达起来(没办法,暂时是不敢出去了,谁知道那猥琐男有没有同党在外面找自己报复呢?),边逛荡边不甘心,总感觉自己好像抓住点什么,又没有明确的方向,就好像是一个穷人隔着玻璃看见成堆的金子就在眼前,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快到巳时时,黄清月感觉有些累了(看来黄同学的体制也在提高,以前那身板,可是走不了1个小时的),回到房中,却发现王佑行在房中坐着,手边摆着一杯茶已经快喝完了,显然是等了有一阵了。黄清月连忙拱手施礼说:“累王老管家久候,失礼了。不知有何吩咐,小可洗耳恭听。”
王佑行看了看黄清月,淡然道:“坐下说。”等黄清月在自己下首落座,想到昨日老爷对自己说的:“本家已经传回了信息,那个黄清月家世清白,没有可疑之处。只是有些奇怪,街坊们都只知道黄家有过瘸子儿子,对他本人反而没什么印象,说明并不出众,远没有现在的聪明伶俐。你去再确认一下,没什么问题就诚心接纳吧。”王佑行略一沉吟,决定开门见山,对下首做翘首以盼状的黄清月说:“黄公子,我们就不兜圈子了。恕老奴直言,我们这样的世家不会收留一个身世不清白的人,所以老爷派人求证了黄公子的身世,没什么问题,但是又一点疑惑,希望黄公子能为老奴解惑。”说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黄清月,显然是希望从一切蛛丝马迹中分析真假。
黄清月心中非常平静,自己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存在山寨的可能,所以神情坦荡,目光清澈地回望着王佑行,平静地道:“王老管家但问无妨。”
王佑行用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注视着黄清月的双眼,问:“公子从出生到现在,这过往的25年一直平凡无奇,可以说除了老实以外,毫无可取之处。那公子可否告诉老奴,你现在的一身本事从何而来?”
在王佑行眼中,面前这人先是淡淡一笑,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就是这个迷离的目光让王佑行疑惑了,在他看来,如果有问题,就该是慌乱的,不管你掩藏的再好,王佑行都相信逃不过自己的眼睛。要么就是坦然的,因为问心无愧,或者是演技达到了骗过自己的地步,那也没有奈何。偏偏这个迷离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王佑行不得不承认,情况已经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握。
黄清月知道时人都迷信,不需要编造什么谎言(编造的东西也没有用啊。这些成了精的千年狐狸,都不是易与之辈,多说多错),还是都往神秘不可知上推更有说服力。
片刻的沉静后,黄清月开口说道:“小可还记得自己从小就不聪明,随先生学文十年,除了背得一肚子典章以外,自身并没有什么所得。十几岁身染腿疾,后跟随先父四处寻医问药,多接触的是些凡夫走族之辈,但是其中不乏很多见多识广之人,一生走南闯北,所见所闻都让人眼界大开。小可就是从他们口中知道的先生从来没有提及的世界,包括外海诸国,包括天下纷争。”说到这里,黄清月顿了顿,叹息一声,神情暗淡地道:“四个多月前,小可亲眼目睹家父惨遭屠戮,脑后又受到重击,险些丧命。再次醒来后,只觉得过去的一切如在梦中。也不知道是受家父惨死的影响,还是脑后受伤所致,兴许都有~~~~~”此时,黄清月的声音变得低沉幽暗,处处透露出一种神秘玄幻的感觉:“此后,小可像是被人醍醐灌顶一般,过往看不清的世事,想不通的道理都一下豁然开朗,无数奇思妙想纷至沓来,连从前早已忘记的一些小事都仿佛历历在目。我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样,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然后声音变得惆怅:“也可能是先父的惨死让上天动容,所以要完成他老人家未尽的心愿。”
随着黄清月话音落下,房中一时沉静下来,黄清月静静地看着王佑行,而王佑行已经眼睑低垂,在心中反复权衡黄清月所说的是否真实。许久~~~~~王佑行终于结束思考,抬眼仔细打量黄清月几眼,说道:“如你所说,此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前人也曾有过痴傻之人逢大变后开窍的记载。公子以后可要好自为之,莫让你老父一番心血俱化乌有。”说罢起身向黄清月拱拱手,道声告辞,便向门口行去。
黄清月见王佑行起身,也站起身来,以示相送,却见王佑行在门口时停了下来,回身道:“公子写的那些东西,夫人和小姐很喜欢,但是那些个故事太过悲伤了。心伤最是伤身,公子可要看开些啊。”
望着王佑行走远的身影,黄清月不禁苦笑:“好嘛,这是把我当成心伤之下无处排解,只有通过写作来发泄的文青了。”想到这里,又再次哑然一笑:“我可不就是在发泄心伤嘛,只是惭愧的很,除了剽窃别人的作品,我自己可没这个本事。”
看看天色,居然和王佑行说了1个多时辰,这都快到饭点了,于是不再迟疑,径直往饭厅行去。用了一顿清淡雅致的午餐,黄清月回房坐下后,感觉有些疲倦,于是小睡了片刻。未时过半,黄清月猛然坐起身来,迷茫地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长出了口气,略微洗漱后在书案前坐定,望着身前那张微微泛黄的纸张,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那是一次和倪菲菲出游,时值盛夏,虽然那天略有些阴沉,阳光并不猛烈,但是受出游地点的气候条件影响,空气非常闷热。一路驾车向此行目的地,一个大型的水上游乐场行去,路边的植被也在这炎热的天气下显得无精打采,连知了的叫声都那么有气无力。收拾停当下水后,冰冷的池水让人心情为之一振。由于倪菲菲不会水,张峰又异常渴望呆在倪菲菲身边,所以张峰跟在倪菲菲后面亦步亦趋。而此时的倪菲菲应该是已经觉察了什么,对张峰比较冷淡,这让张峰非常苦闷。但是倪菲菲的神经是大条的,玩起来非常之亡命,明明不会水,却什么危险的游戏都要尝试。张峰无奈,只好一直陪着她,生怕她出什么危险,就算是呛到水也是张峰无法接受的。有多次,在最后的缓冲池内,倪菲菲都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却总是拒绝张峰的搀扶。在最后一个最高的双人划艇游戏时,看着面前那张明明有些害怕,却倔强地紧抿嘴唇的脸,张峰内心黯然叹息:“有必要在我面前如此扮演坚强吗?”在最后下艇时,由于张峰有些走神,没能及时跟上,倪菲菲终于滑到在水里。张峰赶紧一把拉起倪菲菲,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倪菲菲抹了把脸上的水,幽幽地看了张峰一眼,轻轻但是坚决地拿开了张峰扶着她的手,笑了笑,说:“我没事,继续玩。”留下一脸挫败,吐不出、咽不下,充满无力感的张峰,继续寻找着能让她心跳加速的刺激项目。
但是在午休的梦境中,倪菲菲那幽幽的目光先是变得哀怨,然后是愤怒,最后到平静~~~~~~~用一种近似于麻木的声调问张峰:“你为什么不扶住我?为什么不扶住我?为什么让我跌倒?为什么?”~~~~~~黄清月只感到心中阵阵生疼,争扎着醒了过来。
书案前,黄清月想着那张平静的脸,喃喃道:“我没有,我扶了,只是晚了一步,就一步~~~~我只是走了下神,就走了一下。我一直在你身边啊~~~~”语气越来越无力,慢慢的没有了声息。最后自嘲地笑了下,自语道:“确实是我错了,我不止慢了一步~~~~~~我也不止走了一下神。我放任了你的跌倒~~~~~~但是我该拿什么再去补偿你呢?我的爱人~~~”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