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黄清月感慨着自己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黄清月抬头说:“请进,门没有插。”那个晌午送药的小姑娘端着药和几根蜡烛却生生的走了进来。来到书桌边放下药和蜡烛,小姑娘一礼后说:“请公子用药了。”然后抬起头来好奇的望着黄清月。
黄清月端起药碗,边吹着药,边慢慢喝了一口,然后随手放在书桌上,看了眼小姑娘说:“挺烫的,凉会儿再喝。”看着小姑娘惊诧的眼神,黄清月不禁好奇起来,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
“奴婢叫小艾,不是小姑娘了。”小艾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继续说:“奴婢只是很奇怪,晌午时的药和现在一样烫的,公子就像喝凉水一样就喝下去了,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边说着边拿起蜡烛插在烛台上,用火折子点燃,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
黄清月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才恍然时间已到戌时,回头看看那个却生生的小艾,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黄清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黄清月温柔的笑了起来,对小艾说:“小艾姑娘,还是不要再公子公子的叫我了,要是你不嫌弃称呼我哥哥吧,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不好”小艾俏皮的皱皱鼻子说:“人家才不想要个傻傻的哥哥。”“这话从何说起啊?”黄清月表示很委屈。
“中午那碗药可是刚煎好的,你连烫不烫都不管就喝了下去,街上的傻子才不管冷热什么都直接往嘴里送呢。再说了,你笑起来呆呆的,比哭还难看。”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刚才黄清月的笑很好看啊,难道中午我看错了?
黄清月叹息了一声,对小艾说:“中午我心情不好,所以你误会了,”说到这里,心里想:“要是真是滚烫的东西那我现在肯定满嘴的泡了,定是小艾记错了。”顿了顿后对小艾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的好的话就叫我哥哥行不?”
小艾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黄清月问小艾:“小艾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啊?喜欢听些什么内容的故事?”小艾略显羞涩地说:“人家虚岁16了,听外面戏文里老是说才子佳人的,可是府里管束很严,你讲个才子佳人的吧。”
黄清月听后,目光迷离地看着小艾头顶的那方天花板,喃喃地道:“十六啊~~~~~大好的年华啊。”然后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小艾讲起了《梁山伯和祝英台》。
黄清月的口才很好,描述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小艾都听傻了,在她的眼前一副浪漫的画卷徐徐展开,从祝家庄玉水河边祝员外的聪慧美丽的女儿祝英台,到女扮男装去读书,然后路遇书生梁山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最后在草桥亭撮土为香,结义金兰。见小艾听得津津有味,黄清月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在自我满足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什么情况啊?我什么时候记忆力这么好了?以前只是草草的看过两遍而已啊?”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看看天色不早了,黄清月停下故事,发现小艾还没有清醒过来,忍不住叫醒她:“小艾姑娘,醒醒吧,快亥时了。你个丫头也真奇怪,难道平时没有活计吗?都在这儿呆了一个时辰了。”
小艾那迷蒙的大眼睛渐渐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的叹息一声,然后说:“黄公子~~~~”看见黄清月凶巴巴的表情,撇撇嘴,可怜兮兮地说:“好嘛好嘛,黄哥哥~~~~~这个故事真好听,人家以后还能来听吗?”
黄清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肯定地点点头。小艾欢呼一声跳了起来,用力的握了下小拳头,正准备向黄清月告辞,发现书案上的那篇诗,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黄哥哥好重的心事啊,虽然人家看不太懂,但是你这样很不好,要开开心心的哦。”边说着边把那张纸叠了起来收到怀中,发现黄清月愕然地看着自己,吐吐舌头说:“人家拿回去找小姐帮我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黄哥哥该不会不同意吧?”看黄清月苦笑着摇摇头,小艾嘻嘻笑着走了,连桌上的碗都没有收。
黄清月无奈的看着小艾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自己起身用清水洗了碗,然后到门边架子那里洗了脸脚,将洗漱过的水泼在门外院中,关好门窗,坐在矮凳上,一时没有睡意。苦恼地叹口气,在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连电都没有异界夜晚~~~~~真是有够无聊的,想到这里,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起了倪菲菲。这次的思念里没有了哀伤和委屈,只有甜蜜和柔情。
蜡烛的火苗突然跳动了一下,发出的灯花的声音打断了黄清月的美好臆想,黄清月看了看就快烧完的蜡烛,起身回到榻上躺下,盖上被子,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心中的抑郁有了些许的排解,再加上两日来的劳累和精神的高度紧张,终于使黄清月能睡个好觉了~~~~~~他太累了。
第三章
第二天辰时,黄清月被昨日那个下人叫醒,说:“黄公子,快起来吧,老爷要在外书房见你。”黄清月起来后洗漱完毕,自有下人端上汤药,用完药漱了口,跟着那人往外书房走去,路上黄清月向那人致谢:“昨夜真是麻烦大哥了,请问大哥贵姓?”“不敢当黄公子道谢,”那人说道:“小人免贵姓周,公子称呼我周四就行。”“周大哥太客气了,”黄清月接着说:“不知叶知府唤我何事?”周四笑笑道:“黄公子不必担心,老爷虽然重威仪,但是很和善,想必是问问昨日贼人的事。”说罢不再言语。走了一段路,穿过2道门,最后在一道偏门旁停了下来,向门口站立的一个微胖面白的中年男人行了一礼,说:“叶管家,黄公子带到了。”黄清月也赶紧施礼道:“叶管家。”叶管家看着黄清月点了点头,然后向周四摆摆手说:“你回去吧。”“是”周四又施一礼,快步离去。叶管家对黄清月说:“跟我来吧,老爷今日事情很多,你到时候回话的时候捡重要的说,知道了吗?”黄清月赶紧到:“知道了。”
来到外书房门口,叶管家对黄清月说:“黄公子请稍待片刻。”然后推门进去,留下门外的黄清月心里忐忑不安,实在不知道过会儿自己会面对什么情况。还不等黄清月把周围环境打量清楚,门又开了,叶管家站在门口说:“老爷请黄公子进去。”黄清月拱手为礼说道:“有劳了。”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想:“反正到现在没有退路了,怕个屁啊。人死叼朝天,不死万万年。”随即抬头挺胸,以上刑场的悲壮,迈步走进外书房。
叶源昨日心中忧虑甚重,一夜没有睡好。今日卯时起来,打了趟拳,吃罢早餐,来到外书房处理了些公务,心中委实难安,吩咐将黄清月唤来,然后索性将公务抛在一边,边饮茶边拿起本杂书翻看,等待黄清月到来。巳时初,听管家叶落禀告黄清月来了,于是移步到外书房正厅,坐于主位。待叶落带着个年轻人走进来后,还没开口,叶源已经暗自点头。这个叫黄清月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神态安详,不卑不亢,虽然左胳膊下杵着根拐(那就不是拐,是树枝好吗)。黄清月来到正厅中央站定,艰难的对叶源叶知府一躬到底:“知府大人在上,草民黄清月有礼了,少时得病,左腿不良于行,礼数不周,望知府大人海涵。”说罢站起身来,坦然的看着叶源道:“还未感谢知府大人收留救治之恩,大人有话不妨直言,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源想到昨天晚上叶勇的回报,想了想问了些基本情况,看黄清月对答得体,条理清晰,扶须点头,然后对叶落说:“上茶。”说罢转过头对黄清月说:“黄公子请坐。”待黄清月在一旁落座后又问道:“黄公子可有表字?”黄清月说:“草民还好家中曾经略有余财,故而读了几天书,初通文墨,近年来缠绵病榻,家父多方奔走,已是余财耗尽,再加上家严不通文墨,家中又无其他长辈,故而未有表字。”说罢黯然垂首。叶源心中一声暗叹,接着说:“要是黄公子不嫌老夫突兀,就叫你清月如何(在古代直呼其名是有讲究的)?”黄清月连道不敢:“知府大人是代天子牧守一方的德高望重之士,又是长者,草民区区贱名,只怕污了大人的尊口。”(看这记马屁拍的~~~~~~)叶源心中受用,面上自然带出笑容,言辞越发亲切:“清月啊,贵庚啊?”“草民已经虚活二十六年了。”“唔,26了,还是该有个表字的。”黄清月闻言,忙从眼角挤出一滴泪水,黯然说道:“草民如今父母双亡,家中历来人丁不旺,到现在已是只剩草民独自一人,”说到此处越发悲切起来,用哽咽的声音对叶源说:“全凭知府大人做主。”
黄清月还是很聪明的,这是一个试探。在这个时代门阀大族是看不起寒民的,更不要说取表字了,但是刚才听叶源的意思仿佛是有招揽的想法,这对黄清月来说可真是利好的消息,不然还真不知道在这个乱世怎么生存,如果叶源愿意给黄清月取表字,那就几乎板上钉钉了!
叶源的想法就很直接了,在这个乱世,对于大家族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军队、人才。这个黄清月看起来还可堪造就,如果到时候家族对他的身份调查没有问题,还是可以试着用一用的,主要是黄清月家中无人,可以减少负担,而且此时施恩,想来会让他死心塌地。想到这里,叶源微一沉思,开口说道:“大难不死,否极泰来,一个新的开始。万象初始谓之元;你名中清月,清白高雅可谓之贞。元贞,乾卦元亨利贞占了一半,也是希望你像卦象所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黄元贞,你看如何?”
黄清月起身离座,再次深施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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