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棒落在女子身上的闷钝声响此起彼伏,亦如重击在众臣心头,他们又怎会不知皇后的弦外之音。她正是借由处罚医女向他们警示,为护云萝周全她已不惜血溅兰陵殿。
“皇族之事,无不关系到北胤国的荣辱兴衰。云萝公主尚未出嫁却已怀有身孕,如此不守纲常若要听之任之不予惩处,引得北胤还未出阁的女子皆来效仿,岂不是天下大乱。”
“老臣奏请太子严惩此事。”
沉默良久,率先开口的是太子太傅沈仁溪。可他这番话,却将本就紧绷的气氛再次推向了激烈的巅峰。
此时,站在皇后身旁的东陵皓错愕地瞪向了正注视着自己的沈仁溪,心中哀嚎万分。虽说他这个监国本就名存实亡,可沈太傅此举便是要他公然忤逆母后。
转眼看向脸色愈发阴鹜的温敏彤,东陵皓心头一紧,忙开口道:“诸位且听孤一言。”
“云萝平日虽骄纵任性,但心性却极为单纯,自打出生便居深宫。这些年来,随侍在她身旁的也都是些颇为亲信的宫人。如今,她犯下大错亦是有居心叵测的人刻意接近教唆。”
正如东陵皓所言,云萝腹中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3。她的祈求
她的祈求
众人惊魂未定之余,见那身着明黄华服的女子奋力爬出棺椁,摇摇晃晃地站起后,用微显呆滞的目光茫然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是谁先发出的哭声吓得大家惊叫连连,“公主诈尸了!”
只觉耳畔尽是慌恐尖厉的叫喊,满目皆为身着古代丧服的跪地宫人,女子扫了眼身上的奇怪衣裙,抬眸看向远处蜿蜒如龙的仪仗队时,倏地僵在了原地。
她是夏以沫,探险中遭遇意外未死,竟穿越了?
顷刻间,那群跪地的众人竟依次朝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小道。将眼中离散的光芒缓缓聚起,夏以沫一言不发的望着那个眉间微有动容的端庄妇人,以及她身后一袭明黄蟒袍的年轻男子。
定眼看向从棺椁中爬出的女子,东陵皓瞧着她苍白的面容与飘摇单薄的身形,不禁移开金丝锦靴,欲朝她走去。
霎时,随侍在东陵皓身旁的太监便伸手扯住他的衣袍边角,用微微颤抖的嗓音提醒道:“太子切莫轻易过去。”
东陵馥乃气绝而亡,这是数位太医的诊断结果,毋庸置疑的事实。而方才那一番匪夷所思的变故,更让人无不怀疑这是桩灵异事件。
可东陵皓竟一脚踹开阻拦的太监,大步行至了夏以沫身旁。一眼环过跪地的宫人,他拧眉斥道:“谁敢危言耸听惑乱人心,孤就砍了他的头!”
不知是被身旁男子忽来的怒气所惊还是另有原因,夏以沫只觉肚腹正渐渐收紧,有疼痛隐隐袭来,而她的脸色相较方才已更显惨淡。
一旁的东陵皓见状,正欲伸手上前搀扶,却不想眼前女子竟连连退开了数步。而她眼中映出的惊恐与陌生更是让东陵皓难以置信地低吼道,“馥儿,大哥在这,别怕。”
不,这不是她的名字!
蓦然瞪大了双眸的夏以沫拖着破败不堪的身子正摇摇欲坠,可腹中逐渐加剧的疼痛让她已无法思考更多。脚下猛地一滑,她虚软的朝后跌去,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而是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皇叔。”
这又是在称呼谁?
见东陵皓不再逼向自己,而是略显局促地杵在原地,夏以沫仰头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逆光而视,这个被太子称作“皇叔”的年轻男人有着极为精致的侧脸与完美的下颌线条,却透着些许寒漠。可他轻握她掌心那干燥温暖的手,竟意外的让她慌乱无度的心踏实了不少。
终是敌不过眼前的晕眩,在跌入黑暗前,夏以沫就若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凑近身旁男人的耳畔轻声祈求道,“救我。”
此时,凡是靠着二人近些的宫人与大臣,皆能瞧见云萝公主隆起的肚腹与裙角处沾染的鲜红,她是滑胎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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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未婚怀孕的公主诈尸了
未婚怀孕的公主诈尸了
顺着她目光所及,是一束白色的缎带。眸光微凝几许,她不再迟疑的拿起缎带慢慢朝隆起的肚腹缠去,只为不让任何人看出她这个未曾出嫁的公主已有身孕。
*****
四更天,周遭一片静寂,唯有火把燃烧时的“嗞嗞”声响,跳跃清脆。马车内,东陵馥虽是一副太监装扮,可她的尊贵清傲之气仍旧彰显得淋漓尽致。
立与马车旁的禁军统领顾晏身子一倾,恭谨的拘礼道:“皇上因公主的私自离宫甚是忧心…”
瞥了眼马车旁的男人,东陵馥即刻打断了他的话语,“够了!本公主自会回宫向父皇解释。”
“顾统领向来办事得力,难怪深得父皇的心。”一眼扫过车帘外的众人,她冷哼,“有这么多禁军护着,本公主跑不了。”
“折腾了一。夜,本公主有些累了,回宫吧。”目光犹自在暗处寻觅着,东陵馥终是在不远处望见了那抹颀长的身影。
“护送云萝公主起驾回宫。”随着顾晏浑厚沉稳的嗓音响起,瞬间放下的车帘虽将方才还在缠。绵的二人隔绝,可他凤眸轻挑时那流星溅玉般炫目的模样,仍固执地印在她心间。
她爱那个男人,想要生下腹中的孩子,更想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所以,今夜回宫,她便会去叩见父皇,道出一切实情,凭着父皇对她的宠爱,他会成全他们。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去回宫,她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
北胤国大乱,其因是七日前夜里,昭元帝东陵烨在长倾殿遇刺,重伤昏迷尚未脱险。而那夜一同遇刺的还有云萝公主,可她却命丧当场。
眼下,各地诸侯相继起兵,不少郡县百姓也揭竿而起,战火四溢,如今的帝都已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原来,在东陵烨昏庸执政的二十一年来,这个外强中干的帝国早已风雨飘摇。
可尽管如此,北胤国的天之骄女——云萝公主,也须得有一场体面的仪式,入葬皇陵。
此番,公主葬礼的仪仗队已是浩瀚恢弘,随葬物品不计其数,就连陪葬的宫人也达数百名。这些满面愁容的宫人,皆曾在公主生前侍奉左右。
仪仗队浩浩荡荡地朝着皇陵而去,同行的除了皇后温敏彤,宠妃姜晚词,太子东陵皓等皇族之人,还有相国祝文良一干朝中重臣。
可正当抬着公主棺椁的太监们经过一处平地时,地面竟忽的塌陷了下去。瞬间,便有几名太监的腿脚一坠,而随之倾斜的棺椁亦滑落侧摔在地。
霎时,明媚的暖阳便由乌云遮掩,天幕中尽是令人压抑窒息的暗浓。这般突发状况本就诡异,可棺椁里传来的女子闷哼更是吓破了周遭众人的胆。
“砰!”
一声巨响,棺椁封盖猛地翻落在地,竟是被人用脚踹的。
1。失踪的云萝公主
失踪的云萝公主
昭元二十一年,春。
帝都。
沉蓝若海的天幕间,微凉的夜风已无声的将星芒与月华隐在了云裳之后,而街市旁几名衣衫褴褛之人在听闻身后的响动时,皆目露惊恐的避在了一侧的屋檐下。
见深暗的夜因手持火把的禁军疾步而过,现出一片明艳光亮,几人面对领头将军的审视微微压低了头,一动也不动,直至他们消失不见。
今夜,帝都的禁军近乎全数出动,而他们这般大的阵势不过是为了找寻一名女子。
待禁军离去后,原本躲在屋檐下的几人便也不再停留,皆趁着夜色而去。
*****
宁絮别院。
听得院外似有匆促的脚步声朝着他们所在的厢房而来,床榻上的东陵馥心头一惊。撑起身子侧目看向正躺在自己身旁轻寐的男人,她披在身上的薄纱已顺着肩头缓缓滑下,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咚咚咚…”厢房外霎时响起的叩门声,虽轻巧却急短,可见来人是有要事禀报。
目光越过男人瞥向床榻旁展挂的衣裳,东陵馥正要伸手去扯,她身间的薄纱却徐徐滑落,恰巧覆在了男人的眉眼处,可没能掩住他的倾城之魅。
此刻,静候在门外的来人压紧了嗓音,开口道:“爷,皇上差人来问,云萝公主现下是不是与爷在一起?”
闻言,东陵馥心中慌乱了几分,她私自出宫的事这么快便教父皇发现了?若是依父皇的心性,此刻定已下旨让禁军翻遍整个帝都也要将她找出来。
轻皱着眉拉起滑落的薄纱,东陵馥刚要起身,却有一抹力道忽的紧上了她的腰枝。头晕目眩间,她已被一旁男人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此时,那原本披在女子肩头的薄纱竟不知何时被抛向了一侧,正盈盈柔柔的朝地面飘落,而东陵馥的身前除了肚兜,再无其他。
见男人注视自己的眼中戏虐浅笑渐浓,东陵馥耳根一热,抬手便捶向了他裸。露的胸膛。
忽觉一抹暖热的气息流转在自己脸侧,她听见男人调笑着开了口,“怎么,害怕了?方才是哪家姑娘一冲进厢房便抱着我不肯撒手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萝公主去哪了?”
眸光直直的打望着眼前绝美无双的男人,东陵馥已醉在他如画的眉眼与幽薰的气息中无可救药。
顺手挑起一束他垂落而下的发丝在指间轻绕,她低喃道:“许久不见,想你了。”
她是昭元帝与祯懿皇后最宠爱的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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