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头再如何勇猛的黑瞎子瞧见一头东北虎,都会选择退避三舍。
可为人直爽的性子与杨帆脱离不开,于是不管结局如何,杨帆都该为了身后的秦媛找找赵檀的麻烦。整个东城区的桑田会所里头,因为不打不相识成为杨帆这里的常客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在杨帆的意识里也不曾存在把对方的脸给打肿以后便不能一起喝酒打屁的膈应。
舞池里头,齐武夫注意到行径与常人有些不同的杨帆,因为一路走来目标明确,至少齐武夫已经确认这个他还不知道真实身份的陌生人是冲着赵檀去的。有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思,径自坐在高脚凳上要了一杯麦啤,过瘾地喝了一大口,平淡看着。
自身对于男性的侵犯有种极强敏锐洞察力的赵檀感受到这个长了一张比他过而不及的小白脸脸庞的杨帆,潜意识里就有种不太爽的感觉,心里低声嘀咕:这个娘炮是妇女之友吗,长的那么讨娘们喜。
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一个照面,二人相视一笑,整得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目光之中透着暧昧,暧昧过后则是暗藏玄机的争锋相对,杨帆在动身之前约莫瞧了瞧坐在高脚凳上一脸悉听尊便的齐武夫,心下想着这厮看来是没有出手的念头,琢磨着感情他对身前的赵檀还挺有信心,又知道秦媛在赵檀这儿竟没能讨到便宜,知道并非善茬,没有留手,很干脆利落的提裆抬腿,雷厉风行。
赵檀后撤两步,提肘挡下,反之顺势想要抓住,却在杨帆一个借着腰部力量的转身将右腿带过,反之右腿着地左腿抬起,横扫过去,很漂亮的侧身踢,没有任何花架子,都是实打实的实用博弈技巧。
站在暗处的秦媛看得仔细,在她的认知观里,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陈虎邱,接下来让她觉得格斗上头厉害的便是杨帆了。而赵檀和杨帆在与她交手的时候都可以表现的游刃有余,所以她琢磨不透两个人的能耐到底孰轻孰重。
一个纯粹的练家子,打小站桩扎马步和木人桩打架,另一个底子厚实,虽不打小练武,却也厮杀了足有七八年,耐打和格斗经验丰富的很。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你来我往干扰到周遭寻乐子的人,有心人和无心人都乐得围观。
大多人都知道杨帆这个老板的脾性,也知道是个打架从没怕过谁也没服过谁的猛人。见赵檀能接连扛下杨帆的攻势还能报之以李的还上几手漂亮的八极拳,一个个啧啧称奇起来,东城区的桑田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不太和谐的事情了。至于几个瞧见是杨帆先主动出手的家伙心里都琢磨是不是赵檀这个家伙撬了杨帆的墙角。
人群里头自然开始有人讨论起来,当齐武夫听到杨帆这个字眼的时候稍许眯了眯眼,他倒没想到是以这个方式先行看见杨帆的。目光又在人群里头扫了扫,瞧见那辆艳红色轿跑的女主人也在人群里头一个比较拔尖的高处上看着赵檀与杨帆交手,瞬息万变里头,难免谁会有个破绽被瞬间击破。
正宗八极与旁门左道的对弈也极其精彩。
前者套路刚正不阿,霸道中带着强有力的进攻,后者打、闪、躲、反截击运用的精髓,对于赵檀这带着诸多出其不意的攻势和拳路杨帆虽然有些吃亏,有些拳头选择硬抗下来,却总能回馈一个不得不让赵檀改变拳路的反击。如此一来,二人打的水深火热,一时间倒分不出个谁胜谁负,可能只有杨帆赵檀以及齐武夫三个人知道,若是如此僵持下去,杨帆只会越来越劣势,毕竟自个儿是个野路子来的家伙,就那么几套方式,虽然常年下来自己足够随机应变,但远远没有做到所谓的随心所欲,况且因为没有学过正统的国术,结局更可想而知。
于是一味的想要给自己创造机会,不断的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进攻方式和赵檀打消耗战,快打快闪,快攻快退,赵檀与杨帆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其实二人的心里头都是极为痛快的,因为实力并不悬殊,差距微乎其微,真要说最后赵檀赢了也只能说胜个半分,如果牵强一些,反倒是赵檀输了,毕竟这个常年的练家子会输给一个纯粹靠着野路子的家伙,不知情的人难免会给杨帆戴上一个大大的发光的帽子。
提肘,挂拳,点指。阎王三点手,速度没有齐武夫迅猛,力道可能也差上一些,但效果并不差强人意,因为出其不意和一套三连散手的方位方式有些刁钻,杨帆吃了暗亏,挡下肘击中了闷拳,眼看对着喉咙间戳过来的手指迫在眉睫,自己却有些无可奈何。
人群里头一双白色高跟鞋无端出现,秦媛那双高挑的腿朝着赵檀的手腕狠狠踢去,若是触及到,难免伤筋动骨。
………【064…故弄玄虚】………
对于插足的秦媛赵檀神色相对错愕,有点没好气,疲于应付,本就与杨帆不相上下,占了少许的优势,秦媛这一出手立马有点吃瘪的味道。方才眼看便要造成一连串的优势打杨帆一个措手不及的势头立即因为秦媛的出现倒戈起来。
一退再退,相对四五米的距离身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后退的余地了,除非围观人群可以有足够的人情味腾出一点位置,可他们一个个都跟不怕被波及就要你丫的去反击的样子。无奈的很,可无奈归无奈,还得反击,在他咬着牙决定挨上杨帆一拳去挡秦媛一脚的时候,杨帆则拉开秦媛做了一个止战的动作。
赵檀没傻到自找没趣的继续打下去,杨帆有些不太开心,因为秦媛的插足,他才建立了优势,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又不能说秦媛什么,理了理褶皱的衬衣看着赵檀微笑道:“礼尚往来,你从秦媛那里占了一点便宜,现在讨一些回来便也扯平了,玩的愉快。”说着,杨帆便有带着秦媛离开的意图。
秦媛有些不乐意,至少她觉得方才若是二人联手必定可以将赵檀打的满地找牙再让她猛踩一通以解心头之恨,只是杨帆的戛然而止让她措手不及间又一阵恼怒憋屈。
齐武夫从人群里头走出来,越过还僵持在原地的秦媛,虽让这个漂亮女人有些诧异却没能让她愤怒的注视从赵檀身上有丝毫的停留。方才在国道上头那可以认为是被赵檀调戏的几个行径她铭记在心,对于记仇的女人来说,若是让她真正意义上记恨起一个人,甭提一年前还是十年前,说不定躺进棺材板的时候她还能记住自己的裤衩被哪个臭男人偷瞄过。
接下来便换杨帆诧异了,齐武夫这个一度沉默不语没有冒头意思的年轻汉子现在莫名其妙站在他的面前,平静的脸颊上有些刚毅,随后开口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陈虎邱是我杀的。”一句话说得不响,恰到好处的只让杨帆听见,甚至离的并不远的秦媛也没听清,约莫只是听到陈虎邱三个字眼罢了。虽然好奇齐武夫这么一个稀松平常不细看瞧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伙为何知晓陈虎邱这个人,但进一步知道自个儿要真的找全赵檀的麻烦有些困难。
“里头聊吧。”杨帆不是傻子,几秒钟的思索他便知道齐武夫的身份,那个杀了陈虎邱之后销声匿迹了将近一个星期,而在一个星期前燕京军区里头来了几个强力的部队到桑田公司旗下的各个会所里头收敛资料和调查消息,又给了一个陈虎邱已经人间蒸发,不久准备迎接新主子的消息,而在张宁海这时候蠢蠢欲动准备跳板夺位的时候,却毅然发现有个离厅级并不遥远的副厅级在上头压了他一道,不得不憋着一口闷气继续在自己的西城区桑田会所里头韬光养晦。
因为齐武夫这个角色的插入,整个氛围都变得相对诡异起来,至少不论赵檀处于什么位置,秦媛都不该再能和赵檀起任何冲突了,毕竟从某种层面而言应该是同一战线一条绳子上头的蚂蚱了。
“秦媛,先跟我来。”杨帆轻轻拍了拍秦媛的肩膀,于是又对着齐武夫微笑点了点头,看向赵檀的目光带了些许歉意,感情这个爷们咱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索性对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倒也大度,好感升了几分。
秦媛哑然,一头雾水,看了眼杨帆,又看了几眼齐武夫,瞪了一眼正冲他憨笑的赵檀,小女人的性子从骨子里泛滥出来,让赵檀只得贴着齐武夫身子走,尽量避开这个漂亮娘们炙热的目光。生怕自己穿少了一些便被眼神给灼烧个通透,变成光屁股的大帅哥。
东城区桑田的二楼有个杨帆的独栋,是他日常睡觉的地方,可能是在这儿每天早上睡醒都能看见无数尤物穿着暴露早起带着惺忪朦胧睡眼上前搭讪。又因自个儿对这个会所的感情大过田欣家园里头价值三百多万的高档公寓。
杨帆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依靠在餐桌上,秦媛很不客气的冲着自己经常住的房间里走去,没有和三人纠缠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听杨帆解释或是说些什么的意思,杨帆摇了摇头稍稍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齐武夫与赵檀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轻笑道:“她这人就这脾气,被我和张宁海惯坏了,当初我们还有老板都算她的哥哥,照顾太多,脾气也就有些刁,人还是不错的。”
齐武夫和赵檀没有矫情,坐在舒适的软卧沙发上头,赵檀给杨帆抛了一根烟,自个儿又点上一根,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吞云吐雾。
“老板死在哪儿的?”杨帆没有刻意回避什么问题,直至矛头道,说着自己也点上一根烟,没和赵檀借火,只是琢磨着齐武夫这个新老板似乎是不抽烟的,想了想还是自己点上,尽可能的把烟雾往边上倾吐。
齐武夫回答:“东坝郊野的别墅里头,据说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可能你和张宁海也不知道他在那儿有个老巢吧。”
杨帆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将这口烟吐出去,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知道该来的总该来,该躲的躲不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次来,是准备把我给撤了呢还是怎么个处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