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欢笑”躺在半山腰上休息的时候,时常是笑着笑着,顿时就收起了笑容。”欢笑”的笑容跟着僵硬下来,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然后她拍着胸口对我说:“看着吧,墨森,让我去把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所有让你不开心的混蛋,全给我死定了!”
接下来她就这样站在山头,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的表情面对我,她用手指着我说:“墨森,我中弹了,哎呀,我要死了,我死前的愿望就是,快点把你信用卡密码告诉我!”
她的表演很是夸张,我站在原地,架着枪无奈的冲她笑。
她是个能使我笑的女孩,却不是能使我笑到一辈子的女孩。我寄托于“欢笑”带给我的快乐时光中,疯狂陷入娜娜给我的沉重回忆。
我的摩托车后座上,换了另一个女孩。虽然这辆车曾经打着娜娜的名义,刻着关于她的爱。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心更像是一座城,有许多人纷纷前来攻取过,但是她们都只注重攻城本身,殊不知这座城的坚固,可能永远也无法沦陷。娜娜来了之后,高傲的插了一面旗帜在这里,像是在我的心上刻了永久的记号。
城早已属于她,可是她却消失不见,留下一座空城。
我载着“欢笑”在高速上狂奔,她紧紧抱住我,迎着大风喊着我的名字,她说:“墨森,我爱你,我爱你!”
我的记忆霎时被定格到某个时刻,我想起曾经载着娜娜在国道上飙车,她坐在我的前面,背对着前方抱紧我,有时候我会突然站起身来尖叫,车身整体偏离出路道上黄色的实线,娜娜并不害怕,她张开双臂,像一只飞翔的鸟,然后在我耳边对我说:“墨森,我爱你,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她的誓言,就这样被吹散在疾风里,一泻千里。
我突然一阵难受,心里有种情绪在翻江倒海,我停下车对“欢笑”说:““欢笑”,对不起!”
“欢笑”越加用力的抱紧我,她说:“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不要听!”
〈三十〉
我说:“你可以下车吗?因为这辆车只准载她的!”
“欢笑”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答应过她,我身后的位置永远只属于她的,现如今她不在了,也该为她保留着,而不是被她人占领!”
欢笑紧紧抱住我,执拗的说:“我不要,高速路上不得停车,不得卸载货物以及人物!”
我大吼着让“欢笑”下车,“欢笑”从车上下来,她站在高速路旁,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她说:“你疯了吗简墨森?那个贱女人那样作践你,你居然还想着她,她居然和一个比自己大11岁的男人那个,你不嫌她脏我都嫌她脏,你难道不觉得恶心?我看她根本就是个婊、子,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跟多少男人做过,我看……”
我一记耳光扇在了“欢笑”的脸上,她捂着脸含泪瞪我,我僵在原地,为我前一秒的冲动而后悔。
“欢笑”狠狠瞪着我,泪水沿着美丽的侧脸滑落,她说:“简墨森,我恨你,我更恨那个女人,我恨你们!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转身朝着前方跑,我却没有追过去。
我把“欢笑”丢在了高速上,而娜娜却把我丢在了一座名叫回忆的悬崖上,我傲立于雾霭弥漫之中,细数着我那如梨花般飘落的愁绪,猖獗的风在咆哮,是我无声的绝唱。
我开始喜欢在白天睡觉,在半夜里靠在床边喝酒。
什么也不想做,哪里也不想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消瘦,我方才意识到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我发现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真的有点难,因为现在的我不想工作,卡里的钱又所剩无几。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我爸对我说的话,他说:“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离开这个家你什么都不算,就算在这个家你也只是个寄生虫,你现在翅膀长硬了要独立了?年轻人,你太天真了,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中复杂,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告诉你,你敢迈出这个家门一步,有脾气就别问家里要一分钱,我就当你那年出车祸死了!”
如同大部分90后的公子哥一样,我也曾拿着父母的钱,开着父母买的车,拉风,耍酷,泡妹,放荡于街角的迷乱,纨绔于世俗的喧嚣,肆意挥霍自己的青春年华。
曾经的我可以用不屑一顾的态度,拖着行李浪迹天涯。现在的我,却无法拖着行李,以一种潇洒自如的态度站到我父母面前。
我知道,迎接我的只会是我爸轻蔑的目光,为了我残留的自尊,我必须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奉献”从英国给我打来电话,她不知道我和娜娜已经分手了。她说:“你过的好吗?娜娜好吗?你们都还好吗?”
我说:“我不是很好,娜娜不知道好不好,我们分手了!”
然后电话那头突然就只剩下“奉献”周围人讲话的声音,“奉献”用有些着急的语气问我为什么要分手,她开始急迫的向我询问我的近况,一下子问了很多很多问题,让我本来就很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
我开始用短句子跟她讲话:“对,没错,就是这样,娜娜甩的我,我被她甩了,她背叛了我,所以我们分手了,国际长途很贵的,我挂断了!”
〈三十一〉
没等她再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我是懒得再跟她说些什么,我也不想再重复不断的提及让我感觉很沉重的话题。,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经受了重大事故重创的人,暂时出现应激障碍导致无法记起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你却迫使他去回忆当时的场景,让她在搜寻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反复体会当时的痛苦,一遍遍的重现恐惧,受尽身心折磨。
“奉献”再次给我打电话,她安慰我说:“才不是呢?难道你不觉得如果能让一个人把自己的痛苦遭遇重复不断的讲上一千遍的话,到最后那个人一定觉得像是在讲跟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他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一丝情绪波动,反倒是变得平静起来。我也只是想让你勇敢的去面对一切。”
我说:“不会的,你没有机会听我讲上一千遍了,因为我发现我现在连开口说话都嫌麻烦,况且我觉得再说上一遍,我就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马桶里淹死!”
“奉献”在那头笑,她说:“别,我还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
我说:“不用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了!”
“奉献”说:“糟糕,那我现在就飞回来,你先不要死啊,你等等我!”
我说:“来不及了!”
“奉献”说:“我在你门口!”
我机械性的一把打开门,“奉献”出现在我门口,穿了件卡其色长外套,短裙黑丝袜,长靴,波浪卷发披肩,手中拖着个行李箱,她偏着头冲我笑,精致好看的笑容:“嗨,墨森,一年不见,想我了吗?”
我说:“没想!”
她说:“去你的!”
“到!”我补充说。
“奉献”的眼睛有些泛红,她努力吸了吸鼻涕说:“可是我想你了,你怎么搞得,都瘦成这样了。”
我安慰她说:“还好吧,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然后我僵在门口。
她说:“怎么?你不欢迎我啊?不打算我让我进去?”
我侧出个缝,“奉献”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我的房间,她先是看着满地的酒瓶一愣,然后再看了看我,我摊着手朝着她耸了耸肩。
“奉献”无奈的摇摇头,放下她的行李箱,脱掉外套,开始为我打扫屋子,扫地,拖地,擦窗……忙的是不亦乐乎。
我说:“你刚回来累不累,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好了!”
“奉献”擦着窗朝我摆手:“你坐着吧,我又不累,你要是愿意打理还会把屋子堆的这么乱。”
我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不一会儿,房间就被“奉献”打扫的一尘不染,整个屋子顿时宽敞了不少,“奉献”把窗帘拉起,阳光径直迸射进来,洒落了一地,照耀着屋子里的瓷器闪闪发亮,炫目的让我感觉很焦虑。看来我已经适应了躲在以前狭小的空间里,藏在黑暗里,这样,是否我会莫名感到安心?
“奉献”坐在我的沙发上,拿起我扔满沙发的衣服,一边折叠一边和跟我唠嗑,我坐在她旁边,靠着抱枕听着她讲着她在英国的事儿,恍恍惚惚的也没怎么听进去。
“奉献”细心的把我的衣服折成一块块整齐的方块,她总是这么细腻又温柔,跟她在一起,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中联想到结婚。
我想,谁要是以后能够有幸娶到“奉献”这个女孩,必定是很幸福的!
〈三十二〉
“奉献”把我拉到洗漱台前,拿起刮胡刀硬是要为我刮胡子,我像个孩子似得跟她推脱说我不想刮,我说就让我这样吧,我就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奉献”站在我身后,指着镜子里面的我说:“你看看,头发那么乱,胡子那么多,活像个野人儿,居然还喜欢?必须刮必须刮。”
我拗不过她,只说:“那让我自己来吧!”
她撅起嘴,把我转过来,拿起剃胡刀开始认真的为我刮胡子,她踮着脚尖,我下意识的弯下身子配合她。她的眼神看起来极具温情,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动作轻柔,让我感觉这一切都很窝心。
她毕竟是第一个为我刮胡子的女孩,就连娜娜都不曾为我刮过。
我垂下眼皮,盯着她的手在我眼下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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