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个摆设,不如挖出来丢掉!”
“嵌在肉里的,挖出来我这手也废了!”徐画波澜不惊的回应道。
“该!别惹烦了我,惹烦了,我总有一天废了你那手!”
“我的手这么好看,你真狠得下心?”
“切!得瑟吧你!”
明月清风,湖畔凉风徐徐,徐画修长的身影就靠在车边,姬玉则是蹲在一颗水杉前,一边用手剥水杉的树皮,一边絮絮叨叨的发泄自己的怨念。
男人低下头,将手掌摊到眼前,那些黑色的符文更加密集了,已经不再局限于罗盘的范围,开始向外扩张,隐隐有蔓延开来的趋势。心念一动,徐画屏息凝气,默默的念了一段师门密咒,果然那些攀附在罗盘周围的符文又似触了电一般向内压缩,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已经完全看不清掌心的蓝色指针,原本淡蓝的罗盘都蒙上了一层妖冶的黑色。
“我说徐画,我觉得纳兰雪珂挺不错的,你们年纪又相差不多,既然他们家这么待见你,干嘛不顺水推舟呢,那小姑娘配你绰绰有余了,你哪里还不满意人家?或者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是个疯子,所以才不理人家,免得害别人小姑娘?或者你本身就是个变态,其实你心底里面不喜欢女人?莫非你其实喜欢的是男人?若真的是,这个年代的话,搞基也不是罪,反倒还是挺时髦的……”
。……
“喂,这么半天你一声不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姬玉怒气冲冲的瞪过来。
徐画朝她淡淡一笑:“你想让我说什么?和你一起骂自己吗?还是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好吧,我是个变态,我对不起你,这总可以了吧!”
“你这道歉未免太不诚恳!”
“那么我诚恳一点,向你郑重再道歉一次!”徐画两个脚跟一并,竟是认认真真的朝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我昨晚确实太过分了,我道歉!”
姬玉讶然的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真的认真向她道歉了,一时那些堆积在心头的怒火竟瞬间就平复了不少,好半天,她才闷哼一声,一甩头又去剥树皮去了!
“不要剥树皮,没有树皮,这棵树会死!”男人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姬玉一愣,不禁收了手,但转念一想,自己为毛要听他的?
“死就死,一棵树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花草树木皆是生灵,何况这棵树也有些年份了,你剥它的皮,焉知它没有灵魂,感受不到疼痛?”
姬玉豁然一下站起转过身,大步跨到男人面前,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徐画,我有时真看不透你!”
“怎么?”男人挑眉看向她的眼睛,漆黑幽深的眼底,反射着湖面的点点波光。
“有时候你很冷漠,有时候又很高傲,平常一副聪明相,关键时候又糊涂了。你昨晚的确很混蛋,但此时此刻却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要这样好吗?你总这样阴晴不定,一直变一直变,让我真不适应!”
正对面的男人也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适应,可是怎么办呢,这些都是我。就像你说的,我关键时刻糊涂的为你挡了一爪,那之后脾气好像就越来越怪了,我也不知道是符文的影响,还是我本来就是如此!”他一下将为自己受伤的事情搬出来,女人顿时就再说不出话了,没错,焉知不是符文的影响,本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的,变成这样,难道都是受自己连累么?
这样一想,心底竟不由自主的又涌起了些许负疚感:“可又不是我要你帮我挡的!”女人小声的嘀咕道。
“是我傻成了吧,我又没怪你!不过我还记得,你在火车上好像说过,会保护我这个主人的,也不知这句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我姬玉的从来言出必行!不像某些人,尽想着法的算计别人!”姬玉白了他一眼。
徐画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上中天,四周万籁俱静,夜色已经很浓了。
“好了,差不过该出发了!”他为姬玉拉开车门:“我的人肉罗盘小姐,准备好了么?”
“就看我的吧!”姬玉朝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二人很快再次来到了植物园的印尼馆,因是夜间过来,整个植物园早已闭馆了,连守门的保安都在大门的保安室中打着瞌睡,白天人流如织的植物园,此刻静悄悄一片,只有蝉鸣蛙叫之声此起彼伏。
一个千年的僵尸,一个身手敏捷的男人,自然知道如何不动声色的溜进园中。然而到达印尼场馆时,却发现已有人先一步在大门处等侯了。
竟是纳兰雪珂!
“画哥哥!”一身白裙的纳兰雪珂俏生生的站在风露中,眸光莹莹,眼睛微肿,似乎是之前哭过的模样。
“雪珂,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画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偷偷溜出家的吗?”
“不是,是爸爸叫我来帮你们的,画哥哥,我也可以帮你,不用靠她!”雪珂狠狠的瞪了姬玉一眼:“不把你的身份告诉我爸他们,是怕吓着我父母,可你也真够厚脸皮,竟敢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是玄门中人,简直就是侮辱整个玄门!”
“我可没有吹嘘什么,是纳兰老师自己误会了嘛!”姬玉嘿嘿一笑,并不打算同这小女孩一般见识。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雪珂道术不错,应该能帮得上忙!”夜风露重,将一个小女孩一个人留在外面更加不妥,因此就算场馆中那邪物现在情况不明,也只能暂时带上雪珂同行。
好在雪珂本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论起星象玄术,确实也算得上一枚生力军。
一踏入场馆,雪珂便一扬手放出四枚白色的纸鹤:“去!”
四只纸鹤悠悠的向场馆的死角飞去,正要一定乾坤,一举锁住整个场馆气场,这样就算邪物藏了起来,也已不能随意移动,正好瓮中捉鳖!
然而三人抬头,正看到四只纸鹤悠悠的刚刚站好位置,却突然异变陡生。
四只纸鹤全都在刚靠近房顶四角之时突兀的无风自燃,瞬间从高空坠落。
而正在徐画身侧的雪珂,亦在同一时间觉得胸口如遭重击,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与此同时,三人只觉眼前一花,唰唰唰无数气流从周身刮过,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等到那一阵阴风突兀的又停时,再次睁开眼,他们所站之地已并非刚才的印尼场馆,而是一片荒凉的坟地,无数新老坟头上忽闪着绿油油的萤火,阴风瑟瑟,好不渗人。
“幻境?”徐画微微一愣,随后眼睛眯起,冷然道:“这邪物,还真有点儿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姬玉的碎碎念威力还是很猛哒~~~
第四十一章 斗法(中)
周遭莹莹的鬼火明明灭灭,又忽然在同一时间猛然一亮,照清了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坟头,那斑驳青绿的破败石碑之后,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挥动着铁锹,一铲又一铲的正在挖着脚下的坟包。
徐画心中一动,只觉此情此景十分眼熟。
“你们看那边!”他向身后二人示意道,然而身后没有任何回答。
徐画缓缓的扭过头,身后哪里有人?姬玉他们竟莫名不见了踪影。
静悄悄的坟地,除了那个不断在挖着土的小孩,就只剩下他自己。
男人心中莫名一沉!
“师傅,师傅,我挖好了,挖好了!” 便在此时,不远处石碑后的男孩终于挺直了腰杆,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欣喜的四下探望,男孩的脸在惨白的月光下份外清晰,徐画如遭雷击,不禁猛然后退一步。
“师傅,你在哪里?”小男孩拖着铁锹从坟头之后缓缓的走了出来,铁锹比他整个人还要高,男孩拖的很吃力,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则开始越来越惶恐。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纵然隔了十几年,纵然这些记忆已经被他深埋在心底,然而男孩的那张脸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十几年前的自己,鲜活的,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就是每夜每夜睡不着时的那些噩梦的主角,然而此刻,徐画则是完全清醒!
他整个人刹那呆住了,望着那个脸上满是泥土的小小少年,那般诚惶诚恐,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浑身抖得如同一个筛子。
徐画刹那有种喘不了气的感觉,他垂下的手掌微微颤抖,那些黑暗黏涩的记忆,那些他刻意去掩埋去遗忘的记忆,终究又一次一次被翻出,被利用。
这个潜在在植物馆里的脏东西,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
男人的双目猛然一睁,黑眸中有沸腾的火焰腾然而生!
就在徐画陷入自己回忆制造的幻境之时,姬玉和纳兰雪珂二人同样也都陷入了各自记忆的幻境中。
三个人同时站在植物馆的入口,却都不约而同的脚步凝滞,他们互相都无法再看见对方,且脸上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各种奇异的神色。
如果说徐画脸上出现的是悲愤和怒火,那么姬玉则是不折不扣的恐惧,活了千年的僵尸,从来游戏人间的淡定被打破,巨大的恐惧攫取了她全部的身心,只因她的眼前,出现的竟然是……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儿子!”一位宫装美女钗横鬓乱,她跪在满是泥水的地上,身上的衣服凌乱的敞开着,洁白的玉臂和美腿在泥水中打滚,拼命的想要去抱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首领的腿。
四周全是男人的笑声,嘻嘻哈哈,指指点点,那些如同豺狼一样的目光仿佛要将她衣不蔽体的外衫剥的一干二净。
“你凭什么要我不杀他,他是王的儿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阴沉又冰凉的男音掠过女人的耳畔。
女人慌乱的抬起头,绝美的脸上全是泪痕,但眼中竟有一丝期翼的光,只因看到绝处逢生的一线生机。
姬玉听到那个女人喑哑的嘶吼,原本清亮明媚的嗓音变得凄厉如鬼魅,仿佛急于辩白的哭喊道:“不,他不是姬宫湦的儿子,他不是,他是我和别人生的,他和王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只要您放了我和我的儿子,我们从此以后都归隐山林……”
首领黑色的铁面具闪着冰寒的光,面具后的眼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