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搞内斗就是厉害,我很悲哀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了看窗外,那街上骑自行车的大伯,可能就在琢磨着怎么搞人事斗争呢。没办法,这就叫环境,就叫酱缸,这就叫生存智慧和博大精深。
我把名单给卫哥看,卫哥看得一脸凝重,听我解释了半天,熟读历史的卫哥点了点头,道:“自古将帅相疑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既然我授权给你了,你放胆干吧。只是,这个名单——我真心希望你能大度点,李鹰绝对是个人才。”我尴尬地笑了笑。
晚上八点,天下无双的东莞桑拿界第一次吹响了集结号。
楚妖精、白素素、盛唐欢乐宫妲己、自尊金长安之星“甜妹”、龙涛悦花魁净净雅雅的“琴王”,康皇俱乐部的西施“含香”聚集在了一起,在小五的强烈推荐下,自尊金还派出了一个叫“毒药”的绝色萝莉,据说是九三年的,十五岁,但技术好得像“坐地能吸土”的五十岁寡妇,我有言在先,这个人留队观察。
教练组也按我的配置要求,准时到位。除了“毒药”、“琴王”是新人,其它都是我的老部下,李鹰一见到名单,就脸色土白,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不舒服是吧,小样,老子要的就是你不舒服。
毛老板置了开幕词,然后就是觥筹交错。含香给了我一个香吻,那感觉,全世界都是旋转的,小巧的长安之星“甜妹”,拿出跟红带,轻轻地在舞池玩着高难度动作,她是舞池的王后,据她说,在配备音乐的自由体操这个领域,在亚洲,她没有对手。附带着舞厅内舞蹈这样低难度的东西,她基本无师自通。“毒药”挺安静,正在跟素素姐姐温柔地聊天,楚妖精最是交际之花,她穿着全套OL服装,黑色的高跟,透明的丝袜,陪着“干爹”四处敬酒。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各位前辈。”龙涛悦的那个净净雅雅的“琴王”身着旗袍,宛然一笑,犹如春天开放:“小女子给各位弹首曲子助兴如何?”
各位自然说好,龙涛悦的工作人员已经拿过来一张古琴。那琴也平淡无奇,但在琴王皓腕下弹出来,众人都听呆了。其实包括我在内,场内的大多数人对音乐都是七窍通了六窍,可偏偏这旋律就怪到能直直地打进外行的心里。琴声停了,全场的目光都对着那弹琴女子的方向,琴王道:“献丑了。”含笑打了个万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众人醉兮。全场欢呼,掌声雷鸣。
琴也醉人,人也醉人,人琴合一,孰能不醉?
突然我身后的牛仔大叫一声:“什么人,躲在这天花板上。再不出来,俺就要打你了啊。”
这一声,是如此的洪亮,又是如此的突兀,像一块巨石,突然投降平静的湖面。让所以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抬头看着天花板,除了灯光,什么都没有。我开始出汗,这呆子不是又发神经了吧。
牛仔仰头大叫:“你出来,俺听见你了,刚才有个叫好的声音是从楼顶传来的,俺知道你是女人,俺不打你。”
全场寂静。天花板是刚装修好不久的,平平整整,一览无遗。只有两个中山小榄买来的大型吊灯,还是透明的,藏不了人。
“喂,你下不下来,你不下来,俺上去了。”
上面还是一片平静。一保安轻轻道:“气性(粤语,精神病之意)”我出汗了,你多挑点水我都可以接受,这公共场合,你别丢人好吧。
卫哥脸都黑了。
牛仔道:“江磊哥,上面有个女人,我把她赶出来,中不中?”
我咬着嘴唇半天,道:“中,可是在哪啊?”
牛仔道:“砸坏了天花板,要不要我赔。”
我望了一下房顶,凶道:“如果有人自然不要你赔,如果没有,扣你半个月的工资。”
牛仔一脸轻松,拿起一条椅子,对着天花板一扔,天花板砸出了一个窟窿,奇迹出现,上面超级狭窄的空间内,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女子,带着面纱,跳了下来。
全场惊呼,女子疯狂逃窜,速度之快,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几个保安去拦她,连衣袖都没有粘到。牛仔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几个大步,冲了过去。
牛仔跟我道,轻功是骗人的,但他每天挑着水跑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身体确实比不会功夫的轻快很多,让他利用冲力,爬上个五米多高的墙壁,他有时能做到有时做不到。很快牛仔就追到了女子的前面,两人一交手,那女子就处于明显下风。十来秒后,那女子的面纱就被夺了下来。
我觉得面熟,定睛一看,居然是今天早晨在巷子口卖日本糖果的那位小姑娘。牛仔已经抓住小姑娘的一只手,突然硬生生的倒在地上,小姑娘大叫一声,飞一般的离开了。
几个保安再也没人拦得住他。
全场震惊,我走过去扶起牛仔,牛仔的胸前中了一个六角型的飞镖,伤得倒是不重。我问道:“这是什么武器?”
牛仔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几秒后,翻着白眼倒在地上。难道有毒?
我们迅速把牛仔带到了医院,果然有毒,但在现代医学面前,问题并不大,但也让卫哥找来的几个主任医师忙了三个多小时。齐哥走了进来,拿着这六角飞镖思考了很久,道:“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怪武器,我马上去叫广体教我武术史的蔡教授过来辨认一下,他对这个最感兴趣。”
蔡教授兴趣所在,很快来了东莞,一看道:“咦,日本忍术?这个不是飞镖,叫手里剑,是日本忍者最常备的武器。怎么可能在东莞的大酒店里会出现日本忍者?”
牛仔道:“老师,你不是说日本忍术已经失传了吗?”
蔡教授到:“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回到家华,阿楚正在抓蚂蚁,抓一只蚂蚁就掐死一只蚂蚁。我没有理她,洗完澡后,我在想,日本人一向团结,中国呢?包括我在内,还在内斗,我该不该挖坑解决李鹰?算了吧,我不解决他,他就会来解决我了。因为当了这个培训室的头,我的薪水翻了多少倍?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仁慈可讲。在解决日本人之前,我必须解决李鹰,我知道这是中国人的劣根性,但没有办法,我就是中国人。
想着想着睡着了,醒来后阿楚居然还在荼毒生灵。我道:“阿楚,这蚂蚁怎么得罪你了。”
阿楚道:“啊,江公子啊,这蚂蚁太可恶了,吃了我这么多糖,腰还那么细。”
无语,这女人的嫉妒啊。
第五十二 李鹰入套
蔡教授道:“确实,日本忍者源远流长,与中国也有很深的渊源。忍者的雏形是中国的类似于情报部门的间谍,专门窃取情报同时兼有暗杀职能,多于夜间出没,均穿黑衣。唐朝时被引入日本,其职能基本没变,最主要的作用仍然是情报的窃取和个别刺杀行动。”
齐哥道:“老师,我听说这个来家华的忍者穿的是深蓝色衣服,是历史流变太久产生的变化吗?”
蔡教授点头道:“在历史的流变里,所有的东西都会有变化。即使是现在的少林寺少林拳,跟古谱相比也多有改变。但身着蓝色衣服却是另有原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日本忍者虽然流派众多,但几乎都着黑衫,只有一个派别例外,就是被称作最后的原汁隐术大成者,伊贺蓝衣流。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袭击家华的女孩,应该是蓝衣流的高手。”
李鹰皱眉道:“伊贺?我去过,那里离日本渡边的少女工厂不远啊。确实,那里有很多忍者,我还去它的隐者村玩过。”
蔡教授笑道:“日本忍者历史上就集中在三重县西北部的伊贺、滋贺县南部的甲贺两个地方。战国时期,日本竞争很激烈。这两个地方离京都很近,地势都属于重山险阻围绕的封闭小盆地。虽然贫瘠,但是在战略上的位置却是十分的重要:它们离日本的中央近畿地带太近了,又对着京都居高临下,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战国时代,伊贺与甲贺的弹丸之地上先后崛起了六十多家土豪,每家的最大兵力不超过50个人,按中国的算法他们充其量就是小股的土匪武装而已,可这些土豪的背后往往是几个敌对的将军或者大名。所以地盘虽小,这里的竞争却是是超乎外人想像的激烈。大名们彼此虚情假意的结盟,暗中互相刺探一旦抓住机会就予以对手无情的打击。这两块充满了残忍、狡诈的血腥山地逐渐演化成忍术发展的大本营。伊贺跟甲贺的忍者在上百年仇杀中,不断总结隐藏与暗杀的经验。编出了一本忍者的修炼宝典——《万川集海》。虽然流派不同,忍者们修练的经典都是《万川集海》这本书,这本书的内容就是教导忍者如何施行忍术的一切理论基础与技能指导。”
蔡教授望着天花板,停顿了一下对李鹰道:“不过你见到的忍者基本是假了,日本忍术九层以上都已经失传了,没失传的也不可能在舞台上表演。现在的所谓的忍者村,基本都是日本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而设置的。只有一家除外:伊贺蓝衣流。”
齐哥望着天花板的窟窿道:“很神秘的样子,这个流派很能打吗?”
蔡教授轻抚着他的爱徒,道:“你马上要去北体攻读武术博士了,你是四岁练武吧,传统武术练到你这样的,也算凤毛麟角了。如果单打独斗,你不惧蓝衣流所有高手。问题是如果你真的和他们做对,你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根本不可能给你光明正大决斗的机会。他们修炼的是刺杀之术,是阴影里的武者。”
齐哥爬上三角梯,一脸凝重地望着天花板上狭窄的空间,没法想象,一个娇气的女孩子是如何蜷缩在缺光缺氧的方寸之地,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
蔡教授耍玩着“手里剑”道:“能躲在这小窟窿里并不奇怪,忍者一辈子练的就是人与环境的天人合一。忍者的思想源于《孙子兵法》,善守着隐于九地之下。其九字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