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筹在心里苦笑起来。
吐真剂是为了将脑神经的应激反应降到最低,让大脑对外部刺激做出不加任何处理和附加信息的处理。但事实上卡特和他的手下毕竟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周筹是一个意志坚定受过训练的国际刑警,也许他的大脑应激反应降低了,但是他本身意志就比普通人坚强。
只是为了少挨几针,周筹决定“尽量配合”审讯。
周筹的脑袋觉得有些沉下去,思维也变得浑浊了起来。其实他唯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说出什么属于安森?罗伦佐的秘密,而是不小心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审问者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周筹耳边响起,仿佛某种力量充斥着整个空间。
“迪恩?杨。”周筹没有精力建立那些密不透风的防线,只能在自己心中划分出必须做出反应的范围以及放任油流的部分。
“你认识安森?罗伦佐吗?”
“认识。”
“那么安森?罗伦佐在你心中是个怎样的人呢?”
“虚伪的骗子……混蛋……”
卡特冰凉的声音响起:“吐真剂的剂量是不是不够?”
“老板,剂量没有问题,你也不想给他太多让他回答我们一些废话或者幻觉之类的东西吧。而且安森?罗伦佐确实是个‘虚伪的骗子’还有‘混蛋’。”审问者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继续吧。”
此时的周筹已然迷迷糊糊,他很想尽力去思考,但是他发觉思考的重量让他承受不来。
“安森?罗伦佐确实只是杨氏珠宝生意的顾客吗?”
“是的。”
“杨氏是否参与到罗伦佐家的军火生意中?”
“没有。”
周筹的姿态看起来已经呆滞了。
“那日你与安森?罗伦佐乘机前往约翰内斯堡,他是否有在飞机上谈论任何关于军火或者毒品运输的事情?”
“没有。”
审问者还要开口的时候,卡特却走到周筹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无力地垂下的头顶。
“得知飞机上装有炸弹的时候,安森?罗伦佐是什么反应?”
“他很平静。”
“平静……”卡特冷哼了一声,“没什么能吓到这个疯子吗。”
“之后他又做了什么?”审问者接着问。
“他去了驾驶室,要我把炸弹拿回贵宾舱。”
卡特蹙眉,“他拆弹的时候镇定吗?”
“很镇定,像是游戏一样。”
“像是游戏一样……”卡特抱着胳膊思考着什么,然后嗤笑了起来,“也许那个家伙早就知道我父亲的打算,说不定那个所谓的炸弹都是他自己设置的。”
“现在该怎么办?我感觉这个迪恩?杨什么都不知道。”
“安森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也许他确实什么都没对迪恩?杨说过。”卡特莞尔一笑,船舱里的灯光随着海浪的起伏摇晃着掠过他的脸庞,“这几天关注一下罗伦佐家的动向,看他们是不是在找迪恩?杨。”
“怎么?李普曼先生觉得这个小子对安森?罗伦佐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谁也没办法估量安森他把谁看做有利用价值,以及有多少利用价值。”卡特转身走出船舱。
周筹迷糊之间听到一阵类似快艇的引擎声,然后整个船舱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水起伏的声响,脚下的地板微微上下起伏,周筹判断自己在一艘船上。
吐真剂的效力逐渐代谢,他虽然疲惫但是精神也敏锐了起来。根据他的听力,他能判断出在船舱里坐着的就是那个审问自己的人。甲板上根据脚步声,应该有三个人在巡逻。他们偶尔聊天说话,从他们的话语中,周筹判断这艘船所处的位置是近海。只是不知道卡特到底打算怎样处理自己,说不定到最后是要撕票的,直接扔到海里一了百了。
审问者在周筹思考的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周筹闻到了吐司的香味。
“吃点吧,目前老板还没说要你死呢。”
周筹张口将吐司咬进嘴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复体力。
“吃的那么快,却还是一副上流社会的模样。”审问者的声音轻柔,一边喂着吐司,手掌托着周筹的脸颊,缓缓向下,抚过他的脖颈,他的肩膀。
周筹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对方让他感觉到一种不悦。
“虽然你身上伤痕累累,但是我对你依然兴趣不减。”对方的热气喷洒在周筹的颈间,那种感觉令他想要呕吐。
“但是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和安森?罗伦佐应该有一腿,但是现在能救你的人是我不是安森?罗伦佐。”
对方的手掌越发放肆了,甚至玩弄起周筹右边的凸起。
妈的!周筹在心中咬牙切齿。
“今晚让我享受一下,我保证你能活着回到杨氏。”对方自顾自地开始解起周筹的皮带,拉开他的裤子。
心中一阵冷笑,周筹很明白今晚这个家伙就算非常享受,也不代表明天他不会服从卡特的命令解决掉自己。
“你有一双漂亮的长腿,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很着迷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筹整个人忽然颤抖了起来。
“别怕,我保证一会儿会很温柔……”
这样的颤抖变得越来越剧烈。伴随着类似痉挛一样的抽搐。
审问者从沉浸中抬起头来,才发觉周筹仰着头呼吸异常困难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
审问者站起身来,看着周筹颤抖着整张椅子倒了下去,而周筹的颤动却没有停止,脑袋僵向一边,情况非常严重。
“妈的!你是有癫痫吗!”对方赶紧按住周筹,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塞进周筹的嘴里就怕他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周筹的身体僵硬的厉害,颤动仍然继续着,越来越有呼吸不过来的趋势。对方赶紧解开周筹双手的绳子,将他平摊到地上,大声呼喊着甲板上的人也冲进来帮忙按住周筹。
18、第 18 章
“怎么办啊!老板还没说让他死呢!”
“难不成我们还带他去看医生吗?”
“你们两个回到甲板上继续留意四周情况!打电话给老板问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于是压着周筹的人只剩下两个了。
周筹猛地翻身,一手掐过按住自己肩膀那家伙的脖子,另一手掏过他的枪顶住了他的脑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对方想要反抗,不过磕啦一声就被周筹拧到胳膊脱臼,发出了一声惨叫。
周筹摘掉了眼睛上的布条,灯光令他有些不适应,但是他很快看见自己的对面一个北欧大汉正举着枪指着他。
而甲板上的那两个人也被那一声惨叫惊得冲了进来。
挡在周筹面前的那个家伙被拧着胳膊,身上冷汗直冒,低声咒骂着。
周筹的表情出奇的冷静,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大汉,那家伙铁定超过一米九了,自己刚才能翻身全靠运气。
“嘿,宝贝,不如你放下枪,我们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怎么样?”
周筹冷冷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称呼我派克。”一个鹰型的纹身从派克的脖子一直蔓延到他的肩膀,周筹从他握枪还有站立的姿势判断他应该是一个雇佣兵。
至于另外两个端着枪站在门口的家伙,一直瞄准向周筹的方向,抖都没有抖动过,看来丝毫没把同伴的生死放在眼里。
周筹拧着面前人的胳膊,一步一步退到墙角。在外人看来这也许是被逼到绝路,但实际上他却进入了易守难攻的位置。墙角的两面墙阻隔了其他人的攻击,他的面前又有人挡着,反而自己获得了广阔的射击角度。反观站在门口的两人和派克面前却毫无遮挡,周筹如果开枪命中率很高。
派克皱起了眉头,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长的也有几分风韵,从抓住他开始将他绑在椅子上,周筹流露出来的禁欲气质反而让人心中蠢蠢欲动。本来以为今晚趁着老板不在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个篓子。最重要的是,派克看出来了周筹的身手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比现在,周筹所在的位置,即使他们开枪打中的也是挡在他面前的同伙。
“好吧,派克。我要你们放下枪。”周筹的声音冷冽,空气中弥漫出萧肃的气息。
派克哈哈笑了起来,脖子上的纹身也跟着颤动起来,“宝贝,我知道你的身手不赖。但是很明显我们人数上占优势,为什么要放下枪呢?”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子弹出膛的脆响,门边一个端着枪的家伙惨叫着按着肩膀倒了下去。
派克的眉头一紧,看着周筹从身前人的腰间摸出弹夹换上。
“不错,不错,还有十二发子弹。”周筹冷哼了一声,“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是你们先击中我还是我更有机会结果掉你们全部的人。”
派克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人的生死吗?”
猛的,周筹勒着的家伙发出一记闷哼声,他的心脏被派克射中,脱力地坠了下去。起先他还是自己站着,周筹只需要压制他的活动罢了。而此刻他死了,所有的力量都落到了周筹勒着他的胳膊上。
门边唯一站着的家伙愣住了,随即大喊了出来:“嘿!你他妈干了什么!”
“闭嘴,不然我下一枪轮到你。”派克的眼睛里充斥着嗜血的意味,作为雇佣兵他手中杀戮不少,凡是挡在他面前的就都是敌人。
就在此时,远远传来快艇破浪而行的声音。
派克蹙眉,示意门边的家伙去看看怎么回事。
周筹心中也在盘算,来的是卡特?李普曼还是国际刑警派来救援自己的人。可是就算格温他们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也不能大摇大摆地赶来救援暴露周筹的身份。
夜幕之下,海浪延绵,将月光折射成一片一片。
身形优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