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
苏蓉蓉急忙打断他的话,“你别解释了,我这人毛病多得很,住的不舒服睡不好,饭菜不好吃吃不下,总之一句话,我们两个不合适,你还是回去洗洗睡了,睡一觉酒劲过去就没事了,明儿见明儿见!”
说罢她转身就走,撒开两腿就朝自己的闺房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岳四今天一定是吃错药发神经了,居然跑来跟自己求亲,她又不是那些白痴小言里的受虐狂,喜欢这种野蛮男友。
“砰!——”
脑子走神速度太快的结果,就是刹车不住,苏蓉蓉再次领教了武林中人超越奥林匹克的非人速度,还没摸到门板,就先撞上了肉墙,一个反弹,跌坐在了地上,两管鼻血缓缓流下,她鼻子又酸又痛,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悲愤地指控道:“岳四你……你是不是人啊?干嘛老逮着我个弱女子欺负?呜……”
岳翎万万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见她哭得稀里哗啦,刚想伸手去扶,忽然一股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地一闪,险险躲过苏正南的一拳,又惊又怒又尴尬地闪到一旁,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有口难言的痛苦。
“苏二……我……”
苏正南见苏蓉蓉跌坐在地上,鼻血长流,眼泪汪汪,脸上花的一塌糊涂,纵使之前对她有千般不满,看到妹子被人欺负的如此狼狈,也不由怒上心头,不等他说完便又扑了上去,口中怒骂道:“好你个岳四,枉我当你是兄弟,你跑来欺负我妹子……”
“我没有……”
岳翎无力解释,又不愿跟他动手,只得一边招架着他狂风骤雨般的拳脚,一边朝外退去,眼角瞥到方才还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苏蓉蓉,早已趁机溜进房去,将房门关的死死的,哪里有半点伤心模样。
心底,不由暗叹一声。
说到底,她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过耳既忘。也压根没把他这个人和他刚刚挖掘出来的真心,放在心上一点点……
一不留神,被苏正南打在眼睛上,顿时乌青了一片,岳翎一肚子的火气上来,不再躲闪,索性放开手脚大打一架,发泄下心头的憋闷郁气。
这悲摧的人生,除了找人打一架,他还能怎样?难不成。真的把她打晕了抢回家成亲去?
苏正南正打得兴起,忽然发现岳翎的眼睛亮了起来,挡过他一招之后。跳到一旁,古怪地一笑,说道:“不打了,回头你就知道,我没欺负她……”最后一个字的音未落。他人已经飞出几丈之外,轻盈地跳出墙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苏正南一回头,发觉苏蓉蓉已经躲回房去,喊了几声也没答应,悻悻地离开之时。尚有一肚子的问号,这两个冤家,到底唱得哪出戏。
次日早晨上路的时候。苏蓉蓉推说头痛身子不适,只是去拜别下长辈,取消了那些繁复的仪式,便上了马车,跟着易渊明的车队一起北上。
那来时拉着大批聘礼的车队。回程时又拉着无数嫁妆,苏家充了面子。浩浩荡荡地出城,让人又看了回热闹,毕竟,这是苏家三小姐第二次出嫁,热闹程度,比上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蓉蓉在马车里揉着鼻子,偶尔听到外面飘进来几句闲言碎语,无非是说她一女嫁二夫,温家退婚之类的八卦,羡慕有之,妒忌亦有之,七嘴八舌的一波接一波,连那吵死人的唢呐声都压不过去。
她终于明白点苏老爹的心事了,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尤其是像她这样,上次逃婚闹出那么大乱子来,搞得温苏两家都很没面子,如今温家退了婚,若是不早点把她嫁出去,留在家中,光是那些闲言碎语唾沫星子加起来,就能淹死人了。
易渊明来的,还真是时候。
掀起帘子,苏蓉蓉便看到骑马跟在车旁的小易,这回他不坐轿子了,骑在马上,俊朗挺拔,白衣飘飘,还真有点浊世佳公子的味道。也难怪街上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们嫉妒的红了眼,说来说去,无非是说她的狗血八卦,恨不得吹风吹得易渊明临阵换将,不出城就甩了她,再从她们当中选个新娘才好。
看到她掀起帘子,易渊明凑了过来,俯下身子,低头问道:“怎么?是不是在车里闷了?要不要出来休息会儿?”
苏蓉蓉揉揉鼻子,摇摇头,便放下帘子缩回头去。
她可不想出去,现在躲在马车里,那些人都敢大声说是非,若是出去跟易渊明走在一起,把人惹红了眼,搞不好就直接拿臭鸡蛋烂西红柿砸人了。
这年头,做“名”女人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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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易理心细周全,一路上都打点的周到细致,加上那次在五福客栈的遭遇,更是处处小心,多请了一倍的镖师护送,正式打出了易家的招牌来,沿途都有易家有关的生意和门徒接送,也让苏蓉蓉终于见识到了易家的实力和风光。
苏蓉蓉也不客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走到哪儿礼物就收到哪儿。反正易渊明也不会在乎这点儿东西,她也没少给那些酒楼饭店的提意见,权当收了点讲座费。只是每日里她的饭菜都是由易渊明亲自下厨,就连易理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他如此勤快,几乎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看得那些来逢迎的商贾行家眼珠子都快红了。
而更让人愤慨的是,那些食客们千金难求的美食,到了苏蓉蓉嘴里,每每被批的一文不值,简直比鸡蛋里挑骨头还要可恶,可偏偏易渊明甘之如饴,除了她,别人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他也不做,生生让人看红了眼,只道他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晕了头,才会有如此受虐的举止。
这消息一传出去,沿途的酒楼食肆,都闻风而动,凡是易家车队所到之处,只要易渊明一开始动手下厨做菜,那些来凑热闹看热闹的人,便堆满了整条街,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
如此热热闹闹大张旗鼓地行了一路,连吃带喝的旅途行程,比正常慢了一倍都不止。
再长的路,也有个尽头,看到江南湖光水色风光之时,距离杭州已经不远。若不是易渊明特地叮嘱绕过江阴,只怕这一日,他们就该到地头了。
绕过江阴苏蓉蓉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对温道玄的歉疚之心尚存,路过刺激一下人家也实在不大道德,易渊明刻意避忌,她也装聋作哑,权当不知,甚至连偶尔听到易理提醒手下人,不得提起温家任何人和事的时候。她也压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追问八卦。
毕竟,过去的人和事。没必要再挖出来跟自己过不去。
温道玄喜欢的苏蓉蓉,不是她,那个存在于他记忆阳光般灿烂的女子,已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纵使她有着一模一样的皮囊。内里的灵魂,已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他再多的好,再多的温柔,也只是属于那个不存在的苏蓉蓉。
对她而言,他还是个青葱少年,那些属于初恋的记忆。如同潘多拉盒子,既然关上,最好扔得越远越好。万万不可打着什么再见亦是好友的旗号,去窥探其中的秘密。
所以,绕道,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早一天晚一天到杭州,对她而言都一样。
那天。她给易渊明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被拒婚,二是被逃婚。不论哪个选择,她都不会嫁给他,唯一的区别是,他若帮她离开了苏家,她也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天来,苏蓉蓉一路上辛辛苦苦地拿着自制的鹅毛笔,痛苦之极地再那些劣质纸张和羊皮上,描绘粗制简易地图和路线,还好她当年地理学的不赖,再比对着易渊明随身携带的山川地理图,勉强能画出个大致范围来,至于具体要走多远,能不能找到那些中土尚未引进的蔬菜瓜果,就不关她的事了。
再就是她能记得的菜谱,一样样的写下来,一路上易渊明做的每道菜,都细细品尝,用心评价,她说的话虽毒,可也是费了心思的。相对于易渊明近乎情圣的举止,苏蓉蓉更是被人骂得臭到家。别人只道易渊明百般讨好她,还被她毒舌羞辱,却不知这两人原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等到了杭州,还清了这笔人情债,她就可以找个机会溜走,从此天高任鸟飞,重获自由了。易渊明最多落个被逃婚的怨念,却得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外加苏家陪嫁过来的东西,也没什么损失。如此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正是苏蓉蓉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妙计。
“画”完最后一张图,苏蓉蓉长长地出了口气,伸了个大懒腰。
过了今晚这顿最后的晚餐,明早就该跟易渊明分道扬镳了,只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这一路上她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江南都传遍了,以他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就看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吹干纸上的墨迹,苏蓉蓉满意地卷起来收好,这鹅毛笔虽然质量不大过关,耐用性差,但比起毛笔来,难度低得多了,否则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画”出这么多东西来,真是难为死她了。
“三小姐,易公子请您去三楼明月轩用饭,这里就交给奴婢收拾吧。”
陪嫁的丫鬟秋雨小心翼翼地上楼来,看到三小姐又在“作画”,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几日来,三小姐画的画写的字,比那道士收鬼用的符还要难认,也亏了那位未来姑爷把它们都当成宝一样收着。
苏蓉蓉点点头,跟她交代了几句,便朝楼下走去。
这江南的客栈,从装修布局到家具摆设,都远比岭南的精致的多,尤其是到了易家的地头上,选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住着最好的客房,就连易渊明做菜的厨房,都是单独给他准备的,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这等大张旗鼓的排场,易理花了不少心思,可在苏蓉蓉看来,全属多余,若换了她来弄,索性搞个慈善拍卖,让小易公子现场烹饪表演,省得那些人在外面看的脖子都长了几分还什么都看不到,空有银子也买不到易家名满天下的美食。
只可惜任她说破嘴皮,易理死活不肯让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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