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屈辱的紧握双手,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会救她出来,他永远都会爱惜她,无论以后外面的人会如何谈论她,她都会是他最爱的女人。
可是没有,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还没有相救,就得知了她的死讯。
“左…左,左护法!大事不好了!夫人中毒了!”
在那么喧闹的喜堂里,他前一刻还在为屈辱与无能为力而感到痛恨,这一秒他却听见心里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是他听错了是吗,明明一刻钟之前他还看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明明他刚刚才看见了她,怎么会一刻钟的功夫,她就中毒了?魔教不是以毒闻名吗,冷夜在她的身边居然连她被下毒都没有察觉吗?他不信!
“老九,老九!你别吓我!”南以轲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一脸惊惶的叫他,见他回过神来才痛心的安抚他,“我们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别担心,我们去看看!”
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这样小心翼翼,在被唯一没有被下软筋散的慕容凌的搀扶下走到院子时,脸颊的清凉让他恍悟,原来他竟是流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从未哭泣,这是第一回。
“砰!”
前方的巨大轰响让院子里的其他宾客吓的魂不守舍,甚至连地面也剧烈晃动了一阵。
“左…左护法!不好了!前面有一群官兵闯进来了!他们竟然使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就爆炸了!”
正要赶往后院的冷寒不得不停下脚步,什么也没说,带着手下前往前院去了。
神情恍惚的他,未曾注意到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左护法脸色崩的很紧,甚至攥紧的双手仿佛可以用尽他的力气。
等他们赶到后院的时候,正看见跪在新房门口处浑身发抖的几个婢女,匍匐在地上还在发颤,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吱呀——”
“滚。”
冷夜的声音如同含着万丈寒冰,但是此刻的他眼里只有被冷夜抱在怀里的女人。
他不是没有想象过她穿嫁衣的样子会有多美,只是一切的想象都不如现实亲眼所见来的干脆。
白皙的肌肤,血红的嫁衣,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让人惊艳。
可是,此时的她没有睁开自己透彻干净的眼眸,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
他一步步走近,甚至连自己踩到了别人的断肢也没有察觉,他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这个安静的女人。
“萌萌……”他伸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颤抖的有多厉害,连握住她的手时都在发抖,但是下一秒他便叫了起来,“萌萌的手还是热的!快去叫太医!快去叫蓝小姐!快去!萌萌还活着!快去啊!”他发狂的去抓冷夜的衣领,即使浑身脱力的一只手指就能推开他,“你不是娶了她吗?为什么不保护好她!现在快去找人救她啊!”
冷夜静默的看着怀里的她,没有出声。
“萌萌,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去找太医!”他伸手欲抱起夏天萌,却被冷夜一把挥开。
冷夜赤红着双眼,俊美非凡的脸上有的只有癫狂:“滚开!谁也不许动她!”说完紧搂着她,将脸埋入她的颈脖,声音发颤的厉喝着,“夏天萌!谁准你死了!你说的话还没有兑现!你凭什么就这么走了!不许死!”
他就这样看着,此刻的冷夜如同死了伴侣的猛兽。
“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这样限制她,她不喜欢这里,她应该回去。”
冷夜闻言僵住身子,双眼赤红的瞪着他:“不!谁都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
“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冷静,他本以为他会忍不住和冷夜同归于尽,但是现在他发现,相比共赴黄泉,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你娶她,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你在逼迫她。”
冷夜死死的抱着她,竟是有些发痴:“不,她是我的,她说过心悦我的,说过嫁给我的……”
“不可能!”他冷声打断冷夜的言语,冷冷的看着他,“萌萌自始至终心悦的只有大哥,连我都比不上。”萌萌都不会认识他,又怎么会说嫁给他的话?
冷夜没有辩驳,只是紧紧搂着夏天萌的遗体,小声的念着什么。
他紧握着她的手,每一刻都在感觉温度的降低,可是对于这一切他那么无能为力。
没有跳动的脉搏,没有一丝的动静,这一切都在昭示着,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
“大哥?”
他听见二哥的叫声,缓缓回头,正看见了呆立在门口的大哥,忽然在心里想笑,她最爱的男人来了,她会觉得高兴吗?
“小九。”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大哥这么干涩的嗓音,语气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夏小姐受伤了,为什么不带回去找太医?”
他在大哥向来温和无波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么清晰的不可置信。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夏天萌的手缓缓恢复平静。
萌萌,以前不爱你的大哥也在为你伤心,你会觉得高兴吗?
“夏小姐向来有福气,必然不会有事的。”大哥用那么不平静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却让他忽然落下泪来。
为什么大哥不能早点察觉对萌萌的特别?如果大哥早早心悦萌萌,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遗憾了!
或许是这个世界太肮脏了,这么干净的她,要去她真正该去的地方。
“大哥,萌萌不在了。”
说出口的时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望着阖目安然的夏天萌,却忽然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个春天。
想起了那个时候她纯净的笑靥。
那是他年少时期最美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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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玛丽苏番外【1】
“王爷,帝后今日大婚,您该出发了,丞相大人正在门口等着您。”
当王应贵来通传的时候,南以轲正站在落地镜前望着镜子里的男人发怔。
不过是三年光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从青葱少年变成了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以往人人口中的潇洒风/流王爷的他,现在再也没有人说起过他有哪个红颜知己了。
人人只道,亲王爷与左丞相二人是难得知己,孟不离焦,即使民间也有不少他们俩是断袖的传闻。
三年匆匆,改变了太多。
比如他以为他以后会娶一个像萌丫一样聪慧美丽的王妃,他会像对萌丫一样对她好。这在萌丫逝世后他不是没有试过,他四处游荡,有遇见过风情万种的江南名妓,也有清纯羞涩的采莲女,还有温柔婉约的小家碧女,其中不乏容颜更甚她的,也有气质愈加突出的,甚至还有与她极其相似的。
只是,这些人再好也不是她。
没有人会像她一样会与他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没有人会不在意他的身份与他共饮美酒,没有人会嘲笑他的手笔,在酒后狂写诗篇以嘲弄他,没有人会像她那样笑起来宛如初升的朝霞,低下眉眼便如夜空中的月华。
她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在他青春年华里留下了曼妙的身影。
他曾如普通男女那般爱慕过她,却因兄弟之情止步。如今,她在他的心里不再是心悦的姑娘,却是永远的知己。
在从卧房走到王府门口的路上,所有的下人都是跪地不敢出声,静默的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嬉笑不止的二皇子了。
“阿珂。”站在门口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看见他时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里是淡淡的温情。
当初锋芒毕露的慕容凌也被时光改造成了如今温润如玉的模样。
在马车启动时,宽阔舒适的车内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颠簸。
他斜倚在羊毛毯上,望着连倒茶也自成风流的慕容凌,勾唇:“皇上大婚,你我竟是如此打扮。”他们没有商议过,却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都穿着浅色的衣袍,素净的如同不是去参加喜宴。
慕容凌看他,俊美的脸上再无曾经的锐利,有的只是温和:“你不开心,又何必勉强?”
他闻言哈哈大笑一声,眼里却全无笑意:“怎会不开心,兄长大婚,我自然欢喜。”
他从未想过,曾经互帮互助的三兄弟也有这样冷漠的一日。
三年前他们从魔教回来的时候,夏太师因为爱女突然逝世的缘故大病一场,险些就这么过去了。父皇衣不解带的陪在塌前照顾,甚至直接任太子监国,一切事宜只需上交奏折,由太子定夺。
那个时候外面全部都是父皇喜爱良臣的赞誉,自古以来从未有帝王为大臣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却因意外撞见向来硬气的父皇抱着夏太师哀求他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夏太师醒后一直高烧不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来,全无平日里的风骨。
不过一月,父皇在某日早朝时突然宣布退位,命太子继位。
其后圣旨颁布,夏太师因身子不适致仕,破例封一等公伯爵,世袭罔替。其女有乃父风范,女德乃满朝榜样,破例封为郡主,封号念怀。
太子继位,封两位胞弟一个为镇王爷,一个为亲王爷。
可是第二日老九便请旨守护边疆,说是外敌未清,不敢成家。
皇帝准奏,封其为一等大将军,号镇国。
三年来他不是不知道皇兄受着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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