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朝前便有人想嬴政禀报:“启禀大王,吕相邦,东皇教主今日在翼阙面朝黄河处测我大秦国运。”
“如此擅自做主,也忒大胆了!”嬴政听闻后,佯作勃然大怒。
昌平君按照说好的步调出班奏道:“大王息怒,教主也是一番忧国之意。”
有些想借机生事的大臣听昌平君这么一说也禀奏道:“大王,昌平君所言不错,或许可卜的吉凶也未可知。”
嬴政见许多大臣都如此说,便借机道:“既然众位卿家都认为东皇教主此举妥当,寡人便同众位大人一道去翼阙。”
当嬴政等到达翼阙时,黎姜也早换上了内侍的服饰同着落樱和拂儿混在了翼阙的一些内侍的队伍当中看戏了。
只见东皇太一站在河前双手合十,一会儿后,手中便发出了微弱的金光。只见从河中翻腾出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不可思议的跃进了事先放在搭好的祭台上注满水的大陶缶里。接着那儿在水中游了会后,突然一跃而起,从口中取出一颗硕大的珍珠来,便消失了踪影。
那吐出的珍珠一直静止在空中不动,慢慢发出白光直至让人睁不开眼,缓缓地飞到了东皇太一的手上。东皇太一说道:“回禀大王,天佑大秦。”
嬴政不动声色的开口道:“此话怎讲?”
“回大王,上天降示,此乃上天对我大秦降下的吉兆、对大王降下的吉兆。”
“是何吉兆?”嬴政此刻面上微露喜色。
东皇太一将珠子一挥,便到了嬴政的面前:“吉瑞都在此珠上。”
嬴政接过一看,果然上面隐隐的浮现出一只大鼎的形象。于是嬴政示意将此珠向下传阅,让随行来的王公大臣们都看一看,这才对着东皇太一道“将情况向寡人详细道来。”
“本阁听闻黄河鱼上之事十分忧心,便观了数天星象,发现此乃上天将鱼送与我大秦君王的贺礼,此鱼属阴,是大王得吉利的征兆,只是是何吉兆本阁并未卜出,是以做法请上天再作垂示,是以得此珠,吉利便应在此珠上。”
嬴政心里已知道这大鼎便是周鼎,是自己问鼎天下的吉兆,于是对东皇太一十分的满意,便觉得自己该进行后面的行动了。
于是便同了昌平君、昌文君等人离开翼阙去了华阳太后的昭扈宫。
真嬴还是假嬴
黄河鱼上是上天给大秦君王的吉瑞,此消息很快的就传进了昭扈宫华阳太后的耳朵里,此刻她听了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就在她愁眉不展,在为成蟜之死和樊於期的行动彻底失败而心烦,并想以此事再次挑起众人对嬴政身份的怀疑时,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就是气愤至极,既然上天都认为嬴政是这大秦的君王,自己还能如何说他不是真赢呢?
这才在气愤着呢,就听闻丫鬟来报:“太后,大王驾到。”华阳太后听闻嬴政来了,便瞬间提高了警惕心,他今日突然来到,必然不善,莫非嬴政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不成。
当华阳太后端坐在自己的锦垫上时,嬴政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政儿见过太后。”嬴政此番虽然是胜券在握,但华阳太后多年的积威犹在,其为人又向来专横强硬,是以嬴政还是和她客套了一番。
“不知大王今日到哀家宫中有何要务?”华阳太后扫视了嬴政身后之人一眼,见是昌文君、昌平君还有黎姜,心想嬴政今日该是向自己叫板来了。
只见嬴政并不立即答话,而是自袍袖中抽出一幅绢帛来。
华阳太后一见,便知是自己的给樊於期的亲笔手书,心下一惊,但面上兀自镇定,只冷眼看着嬴政要如何。
只听嬴政冷冷地开口道:“此乃叛贼樊於期,屯留兵败潜逃时遗下之物,太后可要验看一番?”
“既是樊於期之物,何故让哀家验看?”华阳太后脸不红心不跳,倒还真沉得住气。
“莫非太后真是看不出来?”嬴政见她一副漠然的神态,便接着蹙眉道:“此乃太后亲笔所书,玉玺也无差,望太后明鉴真伪,以绝政儿及举国之疑窦。”
华阳天后冷眼扫了那副绢帛后,便耍起横来,知道今日是混不过去了,便索性认了:“大王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哀家复有何言!便是即刻取了哀家的性命,哀家岂会畏惧?恨只恨,当年不该力劝先王立子楚为太子,否则,哀家何以有今日之辱?大王速速下令,哀家引颈以待,只是愧对了嬴氏历代祖宗罢了。”
华阳太后这一番言论,声威并厉,让嬴政也颇为佩服:“太后言重了,政儿承受不起,日夜为太后祈寿祷福,尚尤恐不及,又岂会有加害太后之意?万望太后惜言。”
“如今大王已派人将哀家这昭扈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还谈何祈寿祷福?”华阳太后反倒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政儿今日前来只是望太后能言明,自政儿登基以来,自信德行无亏,如何便得到太后如此信函,欲以王弟长安君代替政儿欤?”嬴政傲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妇,恨不得一剑将她杀了。
华阳太后心一横道:“信内已言明,大王又何须多问,哀家孙儿惟有赢成蟜一人尔,大秦王位,岂有不传嬴氏而授予外姓之理?
嬴政的深眸里已经蕴满了危险的火焰,就仿佛来自地狱的炼火,但他还是强行将这股欲要毁天灭地的火焰压制了下去。
仰天大笑过后,嬴政看着华阳太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太后老迈,难免难辨是非,易于受人挑唆,寡人不怪太后。”
华阳太后被嬴政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嬴政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自己老迈,难道自己真的是老迈了不成。
就在此刻,黎姜开口道:“若如太后所言,这赢氏血脉实在是要查探,但上天已经降瑞,大王便是我大秦当仁不让的真正君主,此事已是定论,太后恐怕还不知晓吧。倒是当初先王安国君是如何仙逝的,倒真该再好好查询此事。”
华阳太后一听黎姜的话,便变了脸色,心道:安国君是如何暴毙的只有我与子楚知道,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这宫闱秘史这死丫头是如何得知的?心有顾虑,于是便软了下来。
见状黎姜暗自得意:哼,这里的人是不知道,可本小姐我可是从现代来的。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怎会不知?
嬴政见到华阳太后听了黎姜的话后已经服软,便开口道:“政儿此来并非是来问罪,乃是向太后讨个对叛贼樊於期的罪名。”
如今虽然是被嬴政包围了宫殿,但华阳太后倒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她知道,无论如何,嬴政都不会真的下手杀了她,毕竟自己算是他的祖母。
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嬴政的羽翼已经日渐丰满,可以依托来对抗嬴政的成蟜也已经跳城自杀了,自己也就没了什么好和嬴政对抗的筹码了,既然嬴政还留些颜面,华阳太后也不傻,便借机下台了。
“叛臣贼子樊於期妖言惑众,自当全力拘拿。”华阳太后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嬴政听了这句话后便示意昌平君将此话写进拘捕文书里四处散发。
离开昭扈宫时,嬴政知道从此华阳太后就算是在王室宗亲里彻底的失去了势力。
因为华阳太后最后这句话便明确的承认了樊於期是妄言,嬴政乃是真赢的事实,是以这场真赢假赢的风波便这么过去了。从此后昭扈宫里,没有嬴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华阳太后便被监控隔离了起来,再也无法在宗室和后宫里横行了。
月牙如钩,高悬长空,华阳太后每每深夜独坐,总会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当初就不该看中了赢异人,对他动了真情,明为收认了儿子,实为自己的情夫,这才让安国君将他立为太子改名子楚。
当嬴政处理了这最棘手的假赢问题后,便终于长喘了一口气:“如今我方可安心些。”
“子政,当时我不知道你居然要将华阳那个老妖妇囚禁了起来,真是大快人心,如今这后宫算是安宁了。”黎姜愉快的说。
“其实还是你那句话管用,不过我祖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嬴政有些深沉的开口。
“这,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反正都过去了。”
长信侯
几天过后,内侍总领将一应物资准备好了。舞裳因怀孕所以不能来,就只剩嬴政和黎姜两人去拜祭成蟜了,黎姜开口道:“成蟜,今日我与大王来拜祭你,你可安心了,大王并没怪罪于你,他已经知道你心里从未想过要背叛这段兄弟情,也从未觊觎过这大秦的江山。”
说完后,她站了起来,继续喃喃的道:“成蟜,是我不好,当初就算是和你反目都该将你留下来的,都怨我!”
嬴政也站了起来扶住黎姜的肩膀:“黎儿,此事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自持王弟手中有十万大军,也不会轻易让他出征。”
黎姜不想让嬴政更加的自责,便对着他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子政,你与成蟜好好聊聊吧,我先回车上等你。”说完,她便将这空间留给了嬴政。坐在车上,黎姜知道嬴政一定会有太多的话要和成蟜说,自己走开来,嬴政会放松许多,也会更加痛快的释放连日来的忧烦和情绪。
待黎姜离开后,嬴政便只是站得笔直,他那一双凤目眼神深邃的注视着前方,沉声道:“王弟,少时的咸阳王宫中,你与寡人是如此的亲密,你的一切都依赖着寡人,如今,寡人远眺也寻不回你,你已远去,昔日的美好,终是随风飘散了,王弟,求死心切的你是否想到了寡人真的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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