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妹妹贾清提起秦可卿,贾倩这才想起来,秦可卿的身份也好,死因也好,都怪怪的,甚至连他的病也奇怪得很,再加上,秦可卿死后,他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死一个入了家庙,这个结局也跟一般没了主子的丫头不一样。
这么一想,贾倩心中也没了主意,只能问妹妹:“你,梦到什么了?”
贾清立刻巴拉巴拉地把原著里有关秦可卿的剧情都说了,这才道:“姐姐你还真别说,若不是这个梦境,我还真没有留意到东府的大嫂子屋里的那些东西不是公主用过的,就是皇妃用过的,再不就是武则天用过的,都跟那把椅子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而且这些女人的风评好像都不怎么样。姐姐,你说,东府的大嫂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历,为何会用这些东西?”
贾倩一听,也睡不着了,道:“你没有说。我还不曾留意呢!说起来东府的蓉大哥哥这桩婚事也来得奇怪。东府的大嫂子纵然美貌,可是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哪里配得上贾家宗妇这个位置?就凭他秦家养女这个身份,配了那位蔷哥哥倒使得。配了蓉大哥哥却不大合适。当初怎么为蓉大哥哥定了这门亲事呢?”
贾清忍不住偷偷地指了指东面,道:“姐姐,我总觉得这个秦可卿是个烫手山竽,他在,上面忌惮着那边;她没了,若是寿终正寝,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其中有些许蹊跷。上面肯定不会放过那边。”
贾倩道:“蹊跷,有什么蹊跷?”
贾清并拢手掌,用掌沿慢慢地在床单上拂过。贾倩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他知道这个典故。传闻苏东坡跟她的儿媳妇偷情,被他的儿子撞见了,儿子就问父亲在做什么。苏东坡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指着桌子上怒道:“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用功读书,这桌子上都是灰尘!我在做什么!我当然是在扒灰!”
后来人们就用扒灰指代公公与儿媳妇的不正当关系。
而贾清的这个动作分明是在扒灰。
贾倩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低声道:“你是说……”
黑暗中,贾倩感觉到妹妹微微点了点头。
贾倩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在他接受过的教育里。女人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主要责任是不是在女方。最后被沉塘的,肯定是女人。很少有女人在事情爆发之后能够活下来。哪怕他背后有一个非常显赫的娘家。
想到这里,再想想秦可卿上辈子的结局,还有那个盛大的葬礼。贾庆突然反应过来,她低声道:“你是说,东府的大嫂子的身份,不是秦家养女?”
贾清也低声道:“姐姐你可记得,有关老义忠亲王的那段风流韵事?那几年你不在家,我却是越想越疑心。就怕东府的大嫂子跟老义忠亲王有什么关系。虽然说老义忠亲王是自作孽,可是这一年来。我们得长乐公主赏识,经常出入宫廷。宫里的事情,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老义忠亲王虽然说是太上皇的太子,到今天当今万岁都对他忌惮无比,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太上皇和当今万岁之间的棋子。可以说,太上皇以前是太上皇要牵制当今万岁,现在则是故意恶心当今万岁,又或者,干脆是为了磨练当今万岁,这才会留着这位主儿。而当今万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这个,不过他作出这副姿态,八成也是在探太上皇的底。”
贾倩道:“这么说来,上面对东府的大嫂子的身份是心知肚明,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贾清道:“没错。上面根本就没有把东府的大嫂子当一回事情,毕竟平安州那边有一堆的老义忠亲王的正经女儿,嫡女就有三个,庶女更是一大堆。虽然有传言东府的大嫂子是;老义忠亲王的种,可是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说不定是平安州那边放出来的烟雾弹呢?物件什么的都是死的,而且对平安州的那些人来说,一些浮财罢了,若是真的能够让太上皇与当今之前起了嫌隙,他们就有机会。比起那把椅子,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外加一些器物,根本就不算什么。”
贾倩幽幽地道:“可是东府的大嫂子进了我们家,成了孙冢妇,那府里就成了他们的势力,而与之并列金陵四大家族的贾史王薛其余三家自然也跑不了,同列四王八公的几家,更是难逃关系。贾家竟然成了三方角逐的中心!而且无论哪一方获胜,贾家都不会有好下场!也亏得父……祖父分宗出来了,不然,也是被清算的命。”
贾清道:“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跟二房还没有完全断开关系。只要那位二老爷还在我们家住着,哪怕我们家已经分宗出来了,将来若是有人有心算计,只怕我们家是逃不了的。”
贾倩一凛,道:“你说什么?”
贾清道:“难道不是么?若是太上皇最后赢了,他怎么会允许皇家出现如此丑闻?曾经的太子殿下、已故的老义忠亲王竟然跟臣子的妻子有染,还留下了一个孽种!若是平安州那边赢了。想到因为那个女人,他们才会遭遇那些磨难,即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可是他们受的苦呢?说不定那个时候东府的大嫂子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而东府和我们家。怕是一个头逃不了。”
贾倩道:“结局最好的,也不过是当今万岁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当今万岁是个慈和的,我们家又立了不少功劳,只要我们坚持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万岁也不可能真的把我们家也问罪。只不过,东府那边就要看运气了。”
贾清想了想,道:“放心吧,姐姐。东府的大伯祖是个有数的。这几年,大伯祖虽然精神不大好,可蓉大哥哥却是一点一点地历练出来了。若是蓉大哥哥成了当家人……”
贾倩打断了妹妹的话:“不大可能。若是东府的大嫂子是那样的身份,哪怕只是嫌疑,上头会点头的可能性就很小。可若是东府的大伯祖年寿已高,上头也不会轻易点头让蓉大哥哥袭了爵位,那么将来成为那府里的当家人的人,自然是那位珍大伯……”
贾清道:“现在有大伯祖约束着,这位珍大伯还好,将来没有约束。还不知道他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些年过去了,对于原著里对贾珍的印象也都淡了,贾清只知道贾珍不是个好东西。贾敬在道观里的时候。他每日里就斗鸡玩狗,等贾敬一死,他迫不及待地把二尤给拉上了床。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让他做了宁国府的当家人,那宁国府就等着一派涂地吧。
对于贾珍的行为,贾倩也门儿清。只是他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好开口啊。
尤其是尤二姐,上辈子刚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还有一点好感的。可谁知道他竟然是贾珍贾蓉的情妇。再听说知道他背地里竟然是盼着王熙凤死好取而代之,贾倩就只剩下了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之心。
在贾倩的眼里。上辈子的王熙凤就是有再多的不是,对他的哥哥贾琏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不过是性子急,嘴上又不饶人,又一直没有生下儿子,这才跟哥哥离了心。可饶是如此,王熙凤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哥哥的,不然,王熙凤也不会有那种手段对付尤二姐。要知道,尤二姐本身便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又是个妾,就是被活活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王熙凤的不对。外人就是要说,也不过是说:
啊,那家死了一个妾,怎么死的?偷情死的。没进这家的时候就跟隔壁父子俩有了私情,就是给了这家人做妾,也不守妇道,借着探望便宜姐姐的时候跟旧情人私底下往来不断,让人发现了,所以死了。
王熙凤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如果不是因为王熙凤在乎贾琏,他会用那种手段?当初尤二姐住在花枝巷的时候,贾珍父子可是隔三差五地上门的。
因为尤二姐死前是贾琏的妾,所以对于这个尤二姐的事情,贾倩知道的不少,再结合妹妹告诉他的事情,贾倩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尤二姐是不好的,贪图物质享受,赶着给人当粉头,不知自爱。可贾珍更加过分,竟然跟儿子抢女人,甚至不介意跟儿子玩聚麀(即父子共同占有一个女人的嗜好)。
想起聚麀二字,贾倩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咬着指甲发呆,倒是让他妹妹贾清觉得非常奇怪:“姐姐,你在发什么愣?”
贾倩道:“自然是在想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难道忘记了,有次嬷嬷说漏了嘴,说东府的大嫂子进门很多年没有孩子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处子之身。”
贾清一愣,道:“姐姐,你是说……”
贾倩点了点头,道:“我想是这样的。当初,东府的大嫂子刚进门的时候,蓉大哥哥年纪还小,家里不许他们圆房,那是自然的。可若是多年来一直没有圆房,又或者,在圆房之前,东府的大嫂子就被那位给夺了去……”
贾清听了心中一跳。
这个猜测也不无可能。秦可卿比贾蓉还大几岁,他进门的时候,贾蓉可能连初精都没有来,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举行了婚礼,却是没有同房也说得过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贾蓉上辈子还真是冤枉呢。
贾清想了想,道:“姐姐,无论这东府如何情况,横竖我们已经分宗了,本身我们又是快出五服的亲戚了,只要我们跟东府的大伯祖私底下说一说,事情就完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边作死,把我们给拖了进去。”
贾倩道:“你是说,那位大姑姑?”
贾清道:“一介女流,又是在宫里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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