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寒属于后者,明知如此,却还是无法打破自己冻起的冰墙。
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在坚持什么,也许是人的本性,轻易得到的总不懂得珍惜,家里什么都有,反而显得什么都没有,靠自己挣来的,才是最好的,哪怕累和苦。
“外形好、脾气好、字写得好、对家人好,有才、有财、有钱、无爱人”不自觉的想起李念的话,其实她说的也不是自己吧,至少对家人好他没有做到。
车如识途老马,还是到了住处,平寒拎过那盅汤,眼前是离开前李念使劲往他手中塞汤的画面:“你一个人住,经常吃泡面怎么好,拿回去喝吧,我们再熬就行了。”
如果忽略汤是宣逸熬的这个事实,李念也算是贤妻良母,也许正是她这种“多事”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百多坪的房子没有几样家具,空得像没人在住,只不过是个睡觉休息的地方,哪有亲闲情去装饰。又是一天,明天的明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残歌新文,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沐浴(抓虫后)
大华的广告这次全交给风向来做,一来是风向传媒在业内口碑向来很好,由他们负责,可以用最少的钱做到最好的效果。二来,算是他的私心,肥水不流外人田。
七点二十,整个屋子还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可怜的宣逸,天天下班还得先去菜市场,此时不惜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只为了那个宝贝疙瘩喜欢吃廖记的卤鸭。
原本宣逸要去出差,因为平寒想先谈谈项目的事,临时取消了,除了他暂时没有别的人知道,一会儿该有惊喜吧!
李念照例窝在书房,这个全职太太很称职的一直差劲着。
卫生间里似乎在洗衣服,有轻微的水声。女主人正常情况下都会自动忘了还有客人在,今天却出奇的有冒着热气的茶水。酌一杯,是竹叶青,火候刚好,什么时候那个娇滴滴的太太学会泡茶了?
吱呀,开门的声音,不仅有好茶,还能在宣逸回来之前出书房门,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眼角划过书房,门还关着。
抬起头,卫生间门前站着一个人,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头上肩上,淅淅沥沥的滴着水,耐看却不精致的五官没有表情的盯着自己,平寒感觉到什么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皙微丰的肌肤大部分□在外,双腿修长而挺直,不是纯粹瘦得干瘪的那种,相反有点儿珠圆玉润,春光若隐若现,动人心弦。
她竟然只裹着一条沐巾,手指还插在发间。
不由的四处打量,这的确是宣逸家,那么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子?
木讷的声音从柔软的两片唇间吐出,有点儿耳熟:“女人,你不是说今天你男人不在家么?”
“是啊,小宣出差了,当然没有男人在家啦!”想来宣太太还在网上缱绻,回答得漫不经心。
听到答案,女子脸上毫无变化,半响,依旧是木讷地“哦”了一声,一手捏着浴巾上方,一手保持插在头发中的姿势,圾着拖鞋亦步亦趋的飘进了客房。
似乎想起了什么,书房飞也似的冲一只被称作李念的生物,瞟了一眼当下。女子已经进了客房,只有卫生间门口水迹和开着的门说明刚才的确有人从里面出来过。
平寒还傻在原地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关门声重叠在一起,宣逸回来了,李念进了客房。
“阿寒,久等了,没想到堵车,念不在家?”
“在,里面。”指着客房的方向,他极高的智商此时有点短路,只能明白看见了什么,暂时反应不过来他看到的光景意味着什么。
看着宣逸放好东西,看着双手扶上门把准备打开客房的门,平寒如梦初醒,急忙出声阻止:“不能开,里面有人。”
茫然,不是说过念在里面么,自己家还有不能去的地方了?阿寒今天怎么了,不太对劲儿。
门瞬时开了,李念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看见宣逸,顿时怒火中烧:“你不是说今天去出差吗,怎么在这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应该感到惊喜的么,怎么生气了?这种表现很像被捉奸在床的恼羞成怒。不对,刚才阿寒说里面有人?再看看她乱蓬蓬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服,不愿意多想也不能不多想。
“念,里面是谁?”仍旧是温柔到宠溺的语气,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会在没弄清楚之前发火,即使弄清楚了,他也不会发火吧!
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李念像头发情的母狮子,杏仁般的美目狠狠瞪着沙发上坐着的无辜的男子,鼻子里还冒着热气:“说,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如此场情,怎么看都是通奸被发现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脑还处于休眠状态,绕不过弯儿来。
一个大踏步,精巧白嫩的手揪住了某寒衣领挺括的淡蓝色柏朗奴,美丽的五官狰狞异常,“还说没有,色狼……”
“念,怎么回事。”一旁打酱油的宣逸终于发现自己被晒了,忍不住打断咬牙切齿的爱人咆哮的声音,将魔爪下的可怜人解救出来,“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这样子,生气容易老。”
果真是二十四孝老公。
“怎么能好好说,他什么都看完了,你要负责……”
多古代的台词啊,雷得人外焦里嫩,哭笑不得。
“死女人,别又想乱点鸳鸯谱啊,有没有吃的,饿死了。”纠结的三人身后幽幽的飘来极不奈烦的声音,也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在六只眼睛齐刷刷的注目礼下,某女脸不红心不跳的绕过几人,拿过茶几上的苹果,也不洗不擦,咔嚓一口下去,原本完整的苹果只剩下半个。
冗长的介绍仪式之后,还想说点儿什么的李念被一句话发配到厨房和他的小宣为四人的生计奋斗。啃苹果的人专心啊,目不斜视的对付着手中的“敌人”,不管发出的声音是天籁还是噪音,连旁边平寒饶有兴致的目光也一并自动忽略。
萧凝,李念家宝贝妞,天下第一个说宣逸是不靠谱、平寒不是人,围着浴巾在别人家晃悠,被陌生男人看见了先向主人兴师问罪……平寒发现,原来已经这么了解她了么?
长发未干,乖乖的贴在肩上,散开在后背,营养得能去拍洗发水广告;眼睛不算大,两丸瞳一如她的发,清晰的映出眼前的情和景;脸颊上有婴儿般粉嫩嫩的色泽,和成熟干练的气质反差巨大,却格外诱惑。
和精致的李念比,不能算美女。不是大家闰秀,不是小家碧玉,阅人无数,他第一次无法将眼前的女子归类。
苹果核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稳稳的落入垃圾筒,抽起一张面纸,仔细擦拭着沾上果汁的手指。
手指似嫩葱,白白嫩嫩,应该是不会做活的小姐,脾气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平寒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
“看够了没?”闪神间,萧凝已挪到身边,将脸凑到眼前不到两寸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皮肤太白,近看她鼻梁上能瞧出几粒不明显的斑。暖暖的气流在二人间来来回回,直到平寒开始觉得呼吸沉重,不自然的向后动了动。
“萧小姐向来这么开放的么?”
平寒是绅士,这是所以公司员工和七大姑八大姨公认的。此时的语气却极为不善,甚至是挑衅。
不知道为何,潜意识里就是想这样问,她不是要求很高么,或者她只是不想结婚,却不介意有很多爱人?难道在所有男人眼前她都可以只围个浴巾慢条斯理的问清原由再不急不缓的进屋吗?那么说,凝脂般的雪肤有多少个人看过。
心里有堵塞的感觉,平寒不了解,此时的心里竟然有类似吃醋的感觉。
“不如你绅士。”
初次见面,盯着半裸的姑娘看,连眼都忘了眨,继而肆无忌惮的打量同一美女,比西门庆绅士太多了。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看谁不过眼,所幸李念小两口动作快,晚餐上桌,总算结束了对峙的局面。
“妞,快来尝尝小宣的手艺,惊世骇俗呢!”
宣逸早听过萧小姐大名,他如待嫁新娘,等待着老婆最好的闺蜜对自己的厨艺打分。
“廖记的卤鸭,八分脆,两分焦,左以指天椒,出炉大概两小时,用微波炉加热过,毁了。口水兔,先入了油,再加干辣椒,火候刚好,只是辣味还差了点儿。茄子夹,肉沫是纯精肉剁的,不够油水。鱼香肉丝,刀工还欠水平……”
每一道菜,平寒都曾吃过,他觉得不比酒店的差,在这妮子口下却被批得一无是处,原来不仅是娇滴滴大小姐,还很挑剔。
“妞,给个分吧,老规矩,满分十分。”
筷子不停的在那些被她说得差劲的菜间来来回回,小嘴塞得没空说话,等到几人开始不耐烦,终于舍下满桌食物。
“6分。”
6分,就是刚及格,这么差还能吃得不亦乐呼,极品。
“真的?”拔高度的调,藏不住的兴奋。
俩男人很不能理解的看着冒小星星的李念,满头大汗,给个6分兴奋成这样:“念,我做的菜真的这么差么?”
李念还是手舞足蹈,浑身都在动:“不是啦,小宣,你做的菜很好,所以才能有6分啊。你不知道,上次我们毕业去酒楼,一桌子菜上来,妞拍着大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不错,有前途,给你打个5分’,5分,人家酒楼的大厨才得了5分,就给了你6分,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