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该有一个男人相伴。
男人就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他要请我喝一牛奶,他说我醉了。我侧着头看他,似笑非笑。
我:如果我真的醉了,我会喝的。
他:你不是本地人?
我:我是游客。
他:真是巧,我也是游客。
我:你搭讪的能力很牵强,我相信这里有九成都是游客。
他叫烨,来自台北,他拥有一头天然的卷发,眉毛浓密,国语说得不标准,声音很有磁性。
你可以坐下来说话,我的头抬得有点累,我继续说。
烨:你寂寞得令人心痛。他的目光象刀锋一样逼人。
我:你能看穿我的心吗?我开始对他好奇。
烨:抽烟的女人是寂寞的,独行的女人更寂寞,你为何选择了北京?
我:来看祖国,来看雪,可是当我看到恭王府湖里的冰块时,我知道雪已经下完了,可惜了。
烨:相信我,你会看到雪的。
我们相拥在舞池里踱步,芝华士被喝掉了半瓶,我的脸上发热,半靠在他的身上没有语言,只能保持着微笑。他在黑暗里亲吻我的头发,眼睛,嘴唇,在我们遇见的第二个小时。你有一只猫的眼睛,我听见自己含糊地说。我有一只蓝色的眼睛,因为我母亲是法国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尤其认真。一直跟着他,去了他所住的酒店,尘封已久的激情一夜殚尽,陌生的身体带来温暖和安慰。
清晨,烨要带我去看雪,带着满怀的期待跟随他来到北京滑雪场,场内地面雪白一片,温度比任何地方都低。虽然没有亲身感受雪花纷飞,但此刻的心情也非常激动。烨,谢谢你,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们在雪地里亲吻,象热恋中的情侣,阳光把我们的影子凝结成一个烙印,我用快门把它捕捉定形。
雪场上面是气势磅礴的万里长城。长城究竟有多长?过去中外专家学者一致认为长城的长度是一万余里,故曰“万里长城”。但是据近年文物考古得出的结论,它是远远超过一万里的。
长城上面的路并不好走,很多路面都是呈45度角以上,每走一段路就要穿过一个烽火台,有些阶梯很高,要用上双手一起才能爬越过去。走到第五个烽火台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想躺下来了,看到很多年老的游客都向八达岭进攻,真是由心里佩服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
烨,还要经过多少个烽火台才可以到八达岭呢?看来我走不上去了。
十个,二十个,或者更多,前面的景色和这里差别不大,要不我们走这条路吧。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交叉口,另一个方向是长城没有修建好的部分,有钢铁和乱石阻拦,还有游客止步的木牌。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我们骨子里都流着反叛的液体。从这里下去的路比上面更陡,有好几次险些就滑了下去。我紧抓住烨的手,小心冀冀地向前挪动,终于到达一块平整的地面。抬头望去,这里的天空显得分外的蓝,有大朵的白云在飘浮,风一丝一丝地从脸上滑过。烨从背后环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轻声说,冷吗?
我:不冷,很喜欢这里。
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
我:如果在古时候,我们肯定是一对正在私奔的男女。说完自己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风很大,草地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心里溢满了温暖。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溜达到了天安门广场,来这里散步的人很多。每十几分钟就有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巡逻过去。
我:明天我们来看升旗吧。
烨:那得很早起,五点多你起得了吗?
我:不行,所以你要起得比我早,然后再叫醒我。
烨摊开双手,显得非常无柰,我一边做着鬼脸,象个幸福的小女人。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向天安门出发,来观升旗的人真多,密密麻麻地已经把广场占了一半。负责升旗的是天安门国旗护卫队,他们由38名经过精挑细选,身高在米至米之间的优秀武警官兵组成的。整个过程非常庄严肃穆。
然后我们理所当然地进入了天安门,穿过天安门城楼大门进入故宫,也即是原来的紫禁城。故宫规模宏伟,布局严整,建筑精美,富丽华贵,收藏有许多的稀世文物,是我国古代建筑、文化、艺术的精华。我们花了三个多小时节游走了这个被红色城墙包围着各个大小宫殿。在庭园的另一个出口空地里,看到成群的老人们用大毛笔沾清水在地上练书法,一边写一边消失,或许也是他们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吧。
这一天是2月14日,也是我旅程的最后一天,我要回自己所住的旅馆收拾行理,在旅馆门前的小教堂外,我要求烨不要再送了。
烨:让我陪你最后一晚,今天是情人节。
我:这教堂见证了我们短暂的爱情,情人节也是分手的最好日子。
烨:你记下我的电话吧,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我:不用了,其实在酒吧那一晚,我就见到它了,你没必要摘下来。我摸着他左手无名指白*痕的地方。
烨:对不起,我对你隐瞒了。
我:我并不把婚姻看得那么重要,女人也可以不停地谈恋爱,做的主人,生活不过是个过程,我宁愿活得精彩一点。
……
这一夜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是,我要回家了。
一场简单的恋爱(一)
到达中山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丁来接我,这是我第一次到中山,只是为了换一个可以休假的地方,找一个可以聊天的人。
丁是大学时期的班长,毕业后一直没有再见过面,六年了,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薄薄的,脆弱的嘴唇,眼睛很小,但很明亮,并不帅,但骨子里流露着另一种气质。我们在艺术系里,每天拿着画笔面对五颜六色的颜料,我们都拥有敏锐的触角和感性的心。见面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拥抱,温暖的,真实的。六年了,已经不记得怎么样就过来了,他现在经营一个摄影室。
我们去他的工作室,是一个三室一厅的首层房子,墙壁上挂满了他的摄影作品,清一色的美女。靠门的位置摆有茶具,有人在喝茶聊天。进门的时候,我跟他们打招呼,丁帮我把背包放到房里,然后为我介绍,这两个在喝茶的男人都是他的同学兼老乡,他们是潮州人,在中山定居了。
我说,我饿了。
我们也没吃饭,在等你,等笑来了就一起去吃吧。丁说。
笑是大学里最好的女同学,她在我们以外的另一个城市,我们约好了来中山见面。她比我迟到了半个小时,五个人的晚餐非常愉快。
返回工作室里,陆陆续续的,不断有朋友来访,都是丁的朋友。他们喝茶,聊天,翻看着杂志和相册,我窝在角落的沙发里点燃一支卡碧,是那种细长的,全身雪白的薄荷香烟,入口清凉,有淡淡的烟草香味。几个男人探过头来,一起分享着我的香烟。数了一下,一共十三个人,包括我。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凌晨两点多,笑早早就到里屋去睡了,来访的人陆续离去,客厅里最后只剩下我和丁。他去洗澡,我继续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气温下降得很利害,我把丁的外套盖在身上,赤着双脚,不停地抽烟。丁从浴室出来,坐到我旁边,用一张被单把我冻得发红的脚裹起来。他身上散发出沐浴后淡淡的清新气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接近一个男子,这是一种独特的暧昧感觉。
每天都这样子吗?你的朋友们。我说。
是,每天都有人来坐,不同的人。丁说。
你朋友好多,累吗?
这样很累,好想安静地过。
你睡哪?我问他。
我睡这里,你到房里去吧。丁说。
不,我喜欢这沙发,很舒服,你到房里去吧。
我一进去就会让笑给踢出来了。丁说着,笑着,我也笑。工作室就是他的家。
我不困,喝点酒吧。我说,喝点酒会好睡点。
丁买回啤酒和宵夜,我们一起窝在沙发里,听他说了很多大学时候的故事,很多事情我不知道,甚至忘记了,听着他说,就象回到了六年前。
我没有酒力,两杯啤酒下肚就感觉脸蛋开始发热,胃里已经塞不下东西了,我抱着小枕头,慵懒地靠在边上,眯缝着眼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丁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轻轻的,爱怜的。
这两天当我的女朋友。丁说。
好的,就两天。我笑。
明年的今天,如果我未娶,你未嫁,我就们结婚吧。
好啊,明年一月一日的时候。我卷缩着身体,嘴里喃喃着,斜眼看他,不清晰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他抱起我,走进房间,把我放到笑的旁边,轻轻吻我的额,然后地退了出去。那个怀抱是温暖的,有沐浴后的清新气味,我象婴儿般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就被外面的喧嚣吵醒了,进进出出的门铃声音,脚步声和男人说话的声音,我翻了一个身,搂着笑,她也已经醒了,是每天早上一个定时打来的电话把她吵醒了,那是一个会想念她的已婚男人。
我说,笑,不要再理他了。
笑说,可以做朋友。
我说,恐怕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一天一个电话。
笑说,他过份了,我不知怎么办。
我说,或者你可以关机。
我们在床上又耗了一个小时,终于愿意起来了。工作室里的人在忙碌,丁带我们去逛街,同行的还有彬,是丁的死党。走在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