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江见我站在这边,顿时对我怒目而视。
与此同时,春香发现陈大江脑门儿上比平时光亮了几倍,估计有股火焰在陈大江的大脑里熊熊燃烧,她担心陈大江会为难我,抢先说:冬冬去游乐场找人比赛斗狗了,是胡兵来叫他去的,你们找他,赶紧去游乐场吧。
我和李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陈大江家。
路上,李艳想到有胡兵和陈冬冬在一起,显得很担心。
我说:李艳,如果你害怕就不用去了。
李艳说:水水,我不是害怕,只是担心有胡兵在场,我们去找陈冬冬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因为言语不和打起来呢。
我心里没底地说:李艳,你不必担心,胡兵和陈冬冬是两只纸老虎,真打起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不会那么笨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李艳这才舒了口气,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往游乐场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我安慰李艳:斗狗比赛其实是一种赌博,李艳,胡兵把陈冬冬叫去游乐场利用狗的打斗来进行赌博,说明陈冬冬身上带有钱,这回我赖死也要缠着陈冬冬,直到他把宋德文的八千块钱还了。
水水,陈冬冬是个流氓加无赖,你想从他身上催回宋德文那笔钱并非易事,否则宋德文早就催回去了,还用得着你吗?水水,我总觉得,宋德文是生意人,心眼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他见你敢打敢拼,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利用你为他催款,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儿。
李艳,就算宋德文不把我当回事儿,我也要把自己当回事儿吧,你别劝了,为了报答宋德文的救命之恩,这活儿我扛定了。
李艳见我固执己见,只好沉默下来。
我和李艳来到游乐场时,游乐场的一角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的人群。
我拉着李艳小跑过去,挤进人群,果然看见陈冬冬牵着一条样子凶猛的黑色西班牙猎犬在人群里叫阵,与他一丘之貉的瘦高个胡兵也站在一旁大喊大叫。
突然,围观的人群纷纷避让,镇党委书记韦天宝的儿子韦明辉把一条巧克力色拉布拉多猎犬牵到比赛场中,愿以五千块钱为赌注,用他的拉布拉多猎犬和陈冬冬的西班牙猎犬打斗,问陈冬冬敢不敢赌。
浑身长得像个圆球的矮胖子陈冬冬一听,高兴得一拍大腿,立马同意韦明辉提出的条件。
陈冬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韦明辉是胡兵的同伙,胡兵得知他舅舅何欢当满这一届镇长就回古城任新职的消息后,为了从陈冬冬身上榨取更多油水,他就伙同韦明辉设计让陈冬冬上当。
蒙在鼓里的陈冬冬见韦明辉已将那条巧克力色拉布拉多猎犬放开,急忙蹲下来,解开西班牙猎犬脖子上的套索,一手轻拍着西班牙猎犬的脑袋,一手指着韦明辉的拉布拉多猎犬。
西班牙猎犬会意,立即腾空而起,猛地扑过去嘶咬住拉布拉多猎犬的耳朵,奋力一甩便将拉布拉多猎犬甩压在地上。
紧接着,拉布拉多猎犬歪起头来反咬住西班牙猎犬的下巴,两只前爪紧紧抓着西班牙猎犬的头颅,很快就翻过身来,与西班牙猎犬汪汪汪汪的怒吼着搏斗。
我拉着李艳走到陈冬冬身边,公事公办地说:陈冬冬,我是顺祥批发店刚聘用的员工,专门负责帮宋老板催款的。你曾经在顺祥批发店批发了价值八千块钱的货,宋老板叫我今天来向你催要,希望你将那八千块钱还了。
陈冬冬惊讶地说:金生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宋德文的马仔了?你小子昨天砍了我一菜刀,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呐,你竟敢帮着宋德文来问我要钱,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顿时两眼泪汪汪的,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我害怕了。其实不然,我无论是喜是悲,是笑是火,都会随时随地流出眼泪,随时随地放声大哭,随时随地收住眼泪和哭声,这就是我与众不同之处。
这次也不例外,我含泪拿出委托书和借据,摆在陈冬冬眼前说:你看好了,白纸黑字,你无法抵赖的。
陈冬冬简单看了一下,恼火地说:金生水,别拿它在我眼前晃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念过几年书的,认字的本领不比你差!你把它收起来吧,别在这儿给我丢脸。
李艳趁机说:陈冬冬,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和水水以前的事就算了,不打不相识嘛,你们干脆做朋友吧。
陈冬冬这才注意到李艳站在我身边,就怪里怪气地说:小美人儿,你跟金生水这么个穷小子搅和在一起有什么好处?还是跟我吧!只要你跟了我,我会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谁知李艳说:陈冬冬,我最讨厌那些欠了别人钱财迟迟不还的人了,那些人不讲信用,不值得我们女孩子崇敬。
陈冬冬讨不到便宜,想发火,见李艳面带微笑,只好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见我比他高出一头,目光咄咄逼人,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胆怯,急忙转头去看胡兵。谁知胡兵故意不看他,而是神情专注地盯着那两只斗得不可开交的猎犬。
见状,陈冬冬只好拿出平时耍赖的本领,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现在我没有钱,等什么时候有了,不用你催,我会亲自送去给宋德文的。
我盯着陈冬冬手里鼓鼓的皮包,估计里面有很多钱,就眼泪汪汪地问:陈冬冬,你有钱下注,怎么没有钱还给宋老板呢?
陈冬冬鬼怪地说:金生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有钱下注?你以为我答应和韦明辉赌了,我就有钱了?
我问他:陈冬冬,你说自己没钱,假如你的猎犬输了怎么办?
陈冬冬将目光移到那两只互相嘶咬的猎犬身上,得意洋洋地说:我陈冬冬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时李艳带着一脸笑意说:陈冬冬,水水是第一天上班,你体谅体谅他吧,否则他回顺祥批发店不好向宋老板交差。
我体谅金生水,谁来体谅我?我不把金生水砍成残废,算我便宜他了。陈冬冬抬起头来色迷迷地盯着李艳,进一步说:小美人儿,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不和金生水计较昨天的事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把他劝走,别影响我和韦明辉打赌。
我边流泪边说:陈冬冬,既然我来了,你总得给我个交待吧。
陈冬冬惊讶地看着我,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流泪,若是他知道此时我流泪是忍耐到了极限,他会害怕的。可他不知道,就说:金生水,你还想要什么交待?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我没钱,等什么时候有,不用你催,我会亲自送去给宋德文的。
我擦了一把泪水,两眼放射出愤怒的光芒,说:陈冬冬,你的皮包鼓鼓的,分明有很多钱,可你说没有,这不是在耍无赖吗。
陈冬冬想到有胡兵在身边,胆量增了几分,发火地说:妈的,你谁呀,不就是金一鸣的儿子金生水吗?金一鸣死后,你早就没有靠山了,难道我陈冬冬怕你不成!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有本事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我就管你叫大爷!
我的火气终于冲上脑门儿了,就说:陈冬冬,我也实话告诉你,今天你非得管我叫大爷不可!我金生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你耍无赖,我会比你更无赖!
陈冬冬想不通地说:你比我更无赖?嘿嘿,在潜龙镇,我还没有见过谁比我更无赖的,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你金生水有什么比我更无赖的本事。
第八章 狠治无赖(7)
局长,我帮宋德文去向陈冬冬催款的那天,林芳还在咱们这个古城帮我联系学校。虽然我在催款的过程中有惊无险,可这事过了不久,陈冬冬在胡兵的煽动下,为了让我失去林芳这个唯一的亲人而痛不欲生,陈冬冬这个王八羔子竟然对林芳狠下毒手,差点要了林芳的性命。
金生水,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些?郑局长说。
我点了点头,说:那天,陈冬冬赌我从他身上拿不到一分钱,反而激起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欠宋德文那八千块钱催到手的恒心。
当时,陈冬冬的西班牙猎犬和韦明辉的拉布拉多猎犬被看热闹的人们围在中央,一会是西班牙猎犬从拉布拉多猎犬身上咬掉一撮巧克力色狗毛,一会是拉布拉多猎犬从西班牙猎犬身上咬掉一撮黑色狗毛,彼此汪汪汪汪的互不相让,抓咬得越来越激烈。
见状,原以为西班牙猎犬会大获全胜的陈冬冬惊讶极了,开始对自己的西班牙猎犬担心起来。偏在这时,我对陈冬冬死缠不休。情急之下,陈冬冬只好绕到胡兵的右边,紧紧盯着那两只猎犬的搏斗,索性摆出一副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
李艳凑近我说:水水,照情形来看,再追问下去,陈冬冬也不会还宋德文那八千块钱的,算了,这份工作不好做,咱们走吧。
我对李艳耳语:走?就这么走了,陈冬冬就会小瞧我了,今后我还怎么在潜龙镇混下去。
说完,我走到胡兵右边,挨近陈冬冬说:你要是不还宋老板那八千块钱,今天我金生水非把你缠死不可。
陈冬冬恼火地说:金生水,我陈冬冬不是吓长大的,难道怕你不成!再说了,宋德文那狗日的连八千块钱也要,真他妈的没有老板风度!我劝你还是回去告诉他,说我陈冬冬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也恼火地说:陈冬冬,你的意思是不还宋老板那八千块钱了?
陈冬冬索性耍赖:我不还了,你金生水能把我怎样。
李艳见火药味越来越浓,担心会打起来,急忙走到我身边,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暗示我走人算了。
我对李艳耳语:不会有事的,陈冬冬不就是一无赖嘛,你别着急,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
见李艳不解,我进一步说:陈冬冬和韦明辉赌了五千块钱,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上有钱,可他不想给,就耍无赖。李艳,我们先等到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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