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阙诧异挑眉,林妃?
她不是兵部尚书之女吗?
似是看出了风清阙的疑惑,乔雨书接过画儿呈上来的茶盏,吹拂着茶水,眸底一闪而过的清冽,只听她道:“身份是可以造假的!”看来她走错了一步!
当初捣毁了林家,却是林妃身后势力的九牛一毛!
林家的大小姐可以是任何人,只要对礼部尚书林宝峰有力便可,可是隐世一族的大小姐却只能是聪明的林妃!
她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当初她为了林家跪在凤仪宫前,想必也是作假的吧?
演的倒是很像,连她都被骗过了。
“太后的意思是?”风老丞相不敢置信的问,话说到一半,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太后的意思很是明显了,林妃有着另一层可怕的身份!
“前任礼部尚书林宝峰的身体如何?”乔雨书凝眸,也许他还是有些用处的,好在她早有准备,那日派阿泽事先截下了林宝峰唯一的子嗣!
风清扬微微抬眸,随后垂下眼帘,恭敬道:“还未苏醒,因为他不想醒来……”他在逃避,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是大夫,却治不了心病。
林宝峰毫无求生意志!
乔雨书凝眉。
他不醒来,这事就不好做了……
一时间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楚子轩朱笔画在宣纸上的沙沙声。
“母后,你看轩儿画的如何?”少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楚子轩拿起自己的画,递给乔雨书晶莹剔透的眸子,有着孩子气的得意。
乔雨书随意的看了一眼,眉角微微一抽,黑乎乎的一片墨汁,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天赋异禀,画的……自然不错,恩……看这两个小童画的是谁?”乔雨书掩去面上的尴尬,问道。
楚子轩却在下一刻眉头微微一凝,不悦道:“母后……轩儿明明画的是你我二人啊……”说着有些失望的垂下头,说不出的黯然。
乔雨书眸子微微一顿,尴尬的看了眼下手位上的几位心腹。
风清扬几人饮茶的饮茶,谈论事情的谈论事情,似乎并未发现龙位上的不妥。
乔雨书这才舒了口气,她就没这么尴尬过。
“画的是母后?怎么这幅场景母后没见过呢?”凝眉看了眼根本就看也看不出来的‘画’,乔雨书头痛不已,小孩子有的时候也很麻烦。
皇上对画画有兴趣,她就要积极培养,万不能打击了‘小孩子’的积极性。
“这个是轩儿和母后日后的生活啊,帝师常说,百善孝为先,为人子者要好好的孝敬父母,以报父母的生养爱护之恩。”楚子轩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乔雨书,随后嘟着嘴垂下头,嘀咕道:“就像母后爱轩儿一样,轩儿长大了也要爱母后。”
乔雨书一怔,随即眼底闪过欣慰,虽然是个痴儿但贵在心性纯良,抬手摸了摸楚子轩的发顶,乔雨书笑道:“皇上懂事了,哀家很是欣慰。”
楚子轩被夸赞了,当即忘了刚刚的不高兴,笑道:“恩恩,轩儿很懂事的,轩儿知道母后很爱轩儿,就像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一般!”
乔雨书眸底精光乍现,她有办法令林宝峰醒过来了!
“风老丞相,西晋太子就交给你招待了,莫要怠慢了贵客。”
风老丞相没有迟疑,抱拳道:“是,谨遵太后懿旨。”
乔雨书说着又看向风清阙道:“内阁大学士稍后本宫有事交给你去办!”乔雨书面上突然一凛,眸底精光璀璨。
风清阙微微一怔,随后道:“是,下官遵命!”
而谁也没看到,那高位上一身龙袍的少年,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诡异。
……
是夜,华灯初上,晚风凄迷,静心殿内一片幽静,轻纱随着晚风轻浮,溢出几分静倪的飘渺,轻轻幽幽的虚无。
乔雨书近来总是失眠,也着实怕及了那夜晚的到来,今晚,她毫无意外的失眠了,自床榻上起来,殿外守夜的画儿听到了动静,轻步踏入乔雨书的寝殿内,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乔雨书。
乔雨书身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起身便向寝殿外走去,画儿一惊,赶忙拿起披风快步走上前给乔雨书披上。
乔雨书一路走到侧殿,撩开珠帘,眸光淡淡的扫过案前那三个令牌,眸底幽幽冷光一闪而过,随后亲自拿起香,焚燃,一时间微微的薄烟自乔雨书手上徐徐散开。
画儿看着并未敢贸然上前,在这宫中谁都知道,乔雨书在给那几位上香时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的。
乔雨书幽幽的眸光,扫过三个灵位,一个是这具身体本尊的,一个是那个孩子的,一个便是小绿的……
她本就时常失眠,而近日来更是夜夜不得安睡,近来她的失眠多半是因为小绿,她总会在梦中梦到那个雪天,小绿的微笑,随后便是她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舌头之后的样子。
每一次小绿都在梦中对她嫣然浅笑,随即又变成那恐怖的样子,对她发出祈求。
她不是不信鬼神,却是从不惧怕那东西。
只是最近多半时间都会心神不宁。
未能给小绿报仇,是她的一个心结……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虽然还是很昏暗,但天色已经不早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乔雨书走出宫室,向殿门走去。
画儿也不敢阻止,垂着头跟在乔雨书的身后。
吱呀
红漆大门被乔雨书推开,屋外冷气霎时间闯入屋内,乔雨书却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迎风而立,暗黄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不远处,一座宫殿却是泛着淡淡的光亮,在这漆黑的宫殿,显得尤为清晰,乔雨书微微凝眉。
那里是……景阳宫!
皇帝住的地方。
“皇上一向起的如此早?”乔雨书眼眸映着不远处的宫殿,淡淡的问道。
画儿看了眼那宫殿,随后道:“是,皇上一般在这个时候起床,梳洗一番,就要早朝了。”
“看,这做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起得比鸡还早呢。”乔雨书唇角淡淡的勾勒一抹清淡的弧度,眸底沧桑若隐若现。
画儿眼底闪过一丝惶恐,却不作答。
这敢把当今圣上比作鸡的人,也就只有太后了……
“去准备一下,哀家要出宫。”好久没去给那个孩子扫墓了,今天突然对那个孩子想念的紧……
画儿点头,恭敬的退下准备。
……
依旧是那片枫树林,一袭素衣的女子由远及近而来,白色的绣着精美图案的白色绣花鞋,踩在掉落了一地的红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白衣女子身边跟着一个容颜俏丽的丫鬟。
乔雨书慢慢的走着,前几日的大雨冲刷了往日的枫树林,厚厚的枫树叶下是一片淤泥的泥土,白色衣角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飘出绝美的弧度。
枫叶,落了一地,如血海,浮浮沉沉,踩在上面软软的,给人一种只要你一用力便会深陷其中的错觉。
秋日,万物凋零,偶有枫叶飘零而落,洋洋洒洒的说不出的凄凉不舍。
树叶贪着树,因为它想要活着……
而下一瞬,乔雨书脚步一顿,清悦的眸子映着那两座孤坟前伫立的伟岸身影,他一身铠甲,周身有着赶路的风霜,俊美的脸上有些消瘦,看得出以往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乔雨书抿唇,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黛眉微微蹙起,他现在以这个姿态,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那个孩子的愧疚?
还是怜悯?
只是都不需要!
她的孩子从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那人也回眸,看着乔雨书精锐的眸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与心痛。
这半年在边关,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最令他痛苦的还是对她的思念!
思念蚀骨,他终于体会到了,却太晚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乔雨书凝眉,毫不掩饰的不悦,他不该来这里打扰那个孩子的清净。
楚子昂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随后牵强一笑道:“魏子谦告诉我的。”当初他不惜拉下脸面,终于在魏子谦的一阵奚落中得知了这个孩子被埋在这里。
乔雨书眸底一闪,以她对魏子谦的了解,魏子谦定不会这般简单的就告诉他孩子被埋在这里……
画儿提着竹篮,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二人的过往一般,走到那两堆坟头前,拿出准备的酒菜,冥钱,开始拜祭。
楚子昂看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压抑。
当初的一切历历在目,而如今他万万想不到他们会在这孩子的坟前见面……
这叫他情何以堪?
那个孩子,他曾经极力否认的存在,如今他都记起来了,却永远失去了与她一起共享天伦的资格!
这世间最残酷的惩罚莫过于此!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乔雨书踱步走到坟前,亲手打扫起坟头前的枯草。
楚子昂见此眉头一闪,随后亦是空手清理起那些杂草来。
乔雨书黛眉紧蹙,却并未阻止。
他这么做,她也不会原谅他。
她不是真正的乔雨书,她不爱他,不恨他,却也不爱他!所以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只是她却瞧不起他!
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然后被那个女人害的妻离子死。
有没有比他更蠢的?
“我……边关的守将已经完全信服了,皇……太后莫要担忧了。”他看得出,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安慰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
在她面前,他做不到理直气壮!
乔雨书手上的动作一顿,坟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的干净了,也就直起了身子,淡然而疏离的道:“忠勇侯此次立了大功,哀家会向皇上禀明的。”
楚子昂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与恼恨,幽幽一叹,语气幽幽道:“我在漠北征战两人,曾经见过漠北的将士烹食活人,那个时候我就对漠北人很是厌恶,厌恶他们的残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说着喉咙有些发紧,眼眶被眸子炙热填满,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我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伤害了你……”楚子昂刚硬的脸庞漫上痛苦,有时候这种极致的心痛,令他想去死!
乔雨书眼眸却始终都是平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她抬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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