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之音透过凉薄的空气一点一滴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干涸的泪水在她精致的脸上留下道道狰狞的沟壑,嘴角的苦笑渐渐变得冰冷。
窗外,明月如皎,窗内,人似枯槁。
一个女人如果把爱情看作是生命中的唯一,那么,她整个人都将不再属于她自己,同时,她的生命也将终止于悲凉的尽头。
如果当年的周放对于苏木槿来说是青涩中的一缕依托的话,那么现如今的周放对于汪冬雨来说,便是至死的唯一。
若得,君之幸,不得,必毁之
黑色的摄影机再次被摔落在地,与地面撞击所产生的巨大声响终是将那个陷于癫狂状态的女子惊醒。汪冬雨缓缓抬头漠然的看着盛怒中的哥哥,紧握的双拳,颤抖的双肩,此刻已经完全不能表达他心中所受到的震撼。
画面不甚清晰的屏幕上,他依然能一眼便将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认出。此刻,他多希望他与镜中纠缠的两人毫无关系,而此刻,他又多希望,自己真的只是轮回台上的一名看客。
狠烈的抽搐感自心脏那里源源不断的传来,“砰”的一声,有个角落塌陷了。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住了一切外在的扰乱,汪俊凡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辕上,没有表情的脸却让人觉得莫名的诡异。
刻意毁坏的光盘在脚下肆意的散落了一地,原本光滑明亮的侧面也被狠狠地缀上了耻辱的印记。
苏木槿五年的守候换来的就是你如斯刻意的侮辱吗
很好,我记住了
舒氏大楼。
秘书小田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明显憔悴不堪的女子,说实话,她并不觉得汪冬雨有什么值得她可怜的地方,有钱人家的小姐总是那么的让人不可理喻。
轻垂眉眼,小田再一次重复她之前已经说了n遍的话,“对不起董事不在”
可女子脸上执着的神情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趋势,她汪冬雨又不是傻子,她今天非要找到周放和他理论一番不可。如果不是哥哥,她一定早早的就去找那个可恶的女人算账了。
原本精致魅惑的脸蛋也在愤怒的熏陶下变得狰狞与可怖。很不幸的是,这幅表情被远远走来的周放看的一清二楚。
看见汪冬雨的第一眼,周放就有种皱眉的冲动,于是,在经过女子身边的时候,周放原本平缓的语气硬是刻意的冷上了三分。
“你和苏木槿那个贱人居然藕断丝连”汪冬雨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显得异常的刺耳。
一抹狠厉自眼角一闪而逝,嘴角牵起的冷笑让汪冬雨登时就苍白了一张容颜。
贱人
点点的冷意瞬时自周放四周散发开来。冷冽的光芒自眼底狠狠的射向口不择言的汪冬雨。那张脸,曾经的魅惑早已不在,此刻只剩深深的嫉妒,如此丑恶。
周放眼底的威胁并没让汪冬雨有丝毫的退让,随即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在舒氏顶楼的大厅。
“你们,奸夫淫妇”
脸上的冷意又增了三分,周放不耐的皱眉,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男子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空气中窒闷的味道让人无法忽视,片刻后,面前的男子勾唇一笑,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异常。
“呵。奸夫淫妇汪冬雨,亏你说的出来,所谓奸情,难道不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么”
勾唇冷笑,周放冷漠的看着面前女子愈加苍白的脸颊,颤抖的嘴唇早已吐不出只言片语。绝望的神色自眼眸内缓慢的升起,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呵”自嘲的笑笑,原来在他眼里,她倾情的三年终究比不过那个女人嫣然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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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四十八)苏妈妈的旧情人
正文四十八苏妈妈的旧情人
在自己的小窝修整了两天后,苏木槿还是决定去上班,毕竟在自己的生命中,值得重视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事业。所以,即使在私人感情上有再多的不如意,也丝毫不能阻挡自己对事业的那份执着与坚持。
木槿花开是迄今为止唯一能与舒氏旗下的clilic相媲美的国际知名品牌,苏木槿在两年前接手木槿花开并凭借自己在商业上独特的眼光和敏锐的嗅觉将木槿花开发展壮大,并且成为望城除clilic以外豪门贵妇的不二选择。
这两年来,木槿内的员工对这位新进上位的年轻主管多的是尊敬与赞许,就连汪氏最为顽固的老爷子汪靖宇在这一方面也不得不对她竖起大拇指,在某些方面,女人的确是一顶一的强手,就连他也只能自愧不如。
苏木槿的办公室只能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来形容,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品,没有名贵的名人字画,甚至连一件稍显温馨的小玩意儿都没有。这里在苏木槿搬进来的那天起便注定了与汪氏奢华的外表格格不入,就像苏木槿一直以来追求的那样,清淡雅致,典雅舒心。
此刻,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娇小的人儿正对着手里的文件冥思苦索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小西装衬得整个人愈发的光彩照人。
微抿的唇瓣更拉近了双唇间的距离,紧锁的眉头让看见的人也跟着平添一抹哀愁,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却总是给人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墓碑上,女子巧笑倩兮的侧脸在他眼里看来似乎形成了一种特有的光芒,让他在多年后的此刻,依然甘愿为她沉沦。
轻微的抬手抚上照片的一角,微微的叹息声在片刻后便消散在了墓地无声的风里。
头顶的天空很明亮,太阳依旧在头上嚣张的呼啸着,舒砚齐神色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渐渐地,脸上慢慢抚上一种似纠结又似内疚的情绪。
静语是我对不起你,即使知道杀害你的主谋是谁,我也不敢为你报仇对不起五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无法为你讨回公道,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啊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浅笑的侧脸依然美好如昨昔,碑前的男子却早已痛苦的无法自抑。
那么,就让我来替她赎罪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泉下的你,可以安息吗
舒砚齐凝眸沉默的看着手里零零碎碎的资料,片刻后,微微勾起了嘴角,一抹欣慰自眼角悄然滑落。
静语五年了,你的孩子终是长大成人了,现在她已经是木槿花开的主事了,很有能力的一个孩子。你看见了吗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你,该欣慰了吧
木槿花开总经理办公室内,专心工作的苏木槿莫名的觉得一股惆怅自心底缓缓升起,哀哀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摇头轻笑。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低荡徘徊着,诧异的扬了扬眉,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来打扰她的。
陌生的号码。心底的疑惑在逐渐扩大,不能怪她多疑,知道她电话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迟疑着按下接听键,低沉的男声随即在耳边响起。
“请问,是苏木槿小姐吗”
完全陌生的声音,低沉中略带沙哑,这让苏木槿愈发警惕起来。
“是,我是苏木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呵呵。你大概不知道我,我们能见一面吗那么多年了,我却从来没见过你”
直觉告诉苏木槿这个男人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番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因为,苏木槿在潜意识里把他当作了那个男人,那个应该叫父亲的男人。
“给我个理由”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想法后,苏木槿的语气蓦然变冷。
电话的另一端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女子突然冰冷的语气而微微不解。
“你的母亲,苏静语,生前是我的好友”
呼原来不是,心,就在一刹那落回了原地,但却带着微微的失落。
安静雅致的一向是苏木槿最爱去的地方,不仅因为那里的环境有多么的怡人,更因为,那也是妈妈生前最爱去的地方。
那个陌生的男人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这里,于是,苏木槿更一步确定了这个男人话语的真实性。
清秀的眉眼,小巧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并不是出彩的五官,但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是舒砚齐看见苏木槿的第一眼,并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着淡淡眉眼的女孩子。
苏木槿的表情一直都是安静的,从她看见舒砚齐的第一眼,安静便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因为,那个男人说,那是一段长长的故事。
其实并不是个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与她脱不开关系罢了。爸爸,妈妈,眼前不知名的叔叔以及他含糊其辞的姐姐。四个人的爱情,两段纠缠的孽缘。在命运的轮回里,妈妈的退让与爸爸的放弃却造就了另一端孽缘。
在妈妈的日记里,只有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牵扯,而面前男子的回忆,让整个故事都走向了命运纠缠的轨迹。
苏木槿是第一次将这个故事的轮廓在脑海里构造完整,妈妈的日记已然尘封,可那份执着的深情却是任谁也无法掩埋的。
整整两个小时,苏木槿一直保持着静心聆听的状态。无关乎爱情,无关乎亲情,她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真实的看客,在烟波浩渺的大江上,看着自己上一辈的人们在命运的航程中坎坷沉浮。
茶杯里原本缭绕的雾气也在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变得愈加透明,似乎过了一个冗长的世纪。故事的结束往往也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这是生命中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