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帮秀娥嫂子担水去了。”
“他不是专为我担水的。刚在路上碰到,顺便帮我担一气。你个启南不要乱讲啰。”秀娥红着脸忙辩解道。
“你找我做吗?”盛兴问。
“打鱼去。快,快。打闪白鱼去。莲花潭河边的岩塝上,有好几团大闪白鱼,在那里闪白,爱死人了,足足有上百斤。”他说着就去抓盛兴担水的扁担,“嫂子,莫怪我拦路打劫啊。水你就自己挑吧。”
盛兴说:“等我把水给她送到屋里去。”
启南不容分说,用劲把扁担从盛兴的肩背上拽了下来,水桶底重重地剟在地上,桶里的水也踉出来了,泼在干白了烫脚的路上,嘶嘶作响,溅起了一股股淡淡烟尘,只一霎儿水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秀娥见启南撒蛮要盛兴去,说:“你去吧,我自己担回去。启南,你们打得鱼莫忘记我啦。”
启南一边拉着盛兴,一边说:“嫂子,不会忘记你的。”他们走去了很远,盛兴还悄悄地转回头,望着秀娥。秀娥担着水,扭着悠软的身姿朝家里走去。 。 想看书来
第24章、猎鱼(4)
搁好久没下雨了。好像还是端午节前落过的磨刀水。现在莲花潭的河水枯落下去了。漃清的河水,就如明净的空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河底的岩塝纤尘毕现,清晰可见。岩塝上趴着晒谷簟似的几大团大团的闪白鱼,正在那里逻食吃。它们一边缓慢地游动,一边齐刷刷地闪动着身子,雪白的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道道闪电,在水里闪着白光。
闪白鱼又叫耙齿鱼。这鱼肉细,刺少,味美,大的可达两三斤重。它是辰河里的特种稀有的鱼种。每年春夏之际,它们都是喜欢群体活动,大多在浅水的岩塝上寻找食物。这种鱼全身白色,只有脊背有一线青,它眼睛尖,反应快,行动敏捷。哪怕是天上的一片云影飘过,它们都会闪电般地逃走,躲入岩墺或深潭,所以就叫闪白鱼。
打这种鱼,对网渔和技术的要求特别高。既要有特制的专用渔网,又要有高超娴熟的撒网本领。首先是鱼网的颜色,要用鸡蛋浆成白色或米黄色,近似日光,才不易被鱼发现。其次是撒网的技术,要快,平,低,远。也就是说快要像风,平要如水,低要贴水,远要几丈。同时撒网要选准朝向,要背着鱼眼。鱼网落水网脚要齐斩,同时落入水里。只有这样才能打到闪白鱼。
启南和盛兴来到河坎的背阴处,悄悄站在那里先观察着鱼情,看着河里岩塝上突地冒出一大团闪白鱼,心里一阵激动,双手都禁不住打起颤来。启南兴奋地说:“盛兴哥,你网打得好,你来打。我在岸上指挥。”
盛兴说:“搁久了,不知行不行,试试,若不行就你来。我的天呀,这么多鱼,昨晚梦见涨洪水,今天一定会有财喜。嗯,只要罩住一网,就发财了。”盛兴急忙脱掉背褂,并叫启南也把背褂脱掉,俗话说,打鱼如偷鱼。他一再嘱咐启南在岸上不要讲话,即使指挥也只能打手示。盛兴蹲在那里,迅速勾腰捡着网,将网衣披挂在肩上,双手平揣着网脚。他对启南说:“我若罩到了,你就赶快下来帮忙。先缘网脚,不要捉鱼,哪怕鱼就在你脚下。网脚缘实了,有鱼也跑不掉。”
启南说:“好,你去吧,小心点儿。”
盛兴猫着腰,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河边移去。到了河边,他用脚尖慢慢地探着地面,蹑手蹑脚地朝前靠近,就如侦察兵在偷袭敌人的岗哨。盛兴凝神屏气,双眼圆睁,紧紧地盯着鱼群。由于阳光反射,又接近水面,几乎平视,不像在河坎上那样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水里鱼儿的动静,只能凭借鱼群的闪动,来判断鱼情。鱼群特别狡猾,似乎也敏感到岸上的动静,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盛兴只好依靠启南指挥来行动。他不时扭头望着启南。启南挥舞着手臂,示意鱼群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暂时停止了活动。鱼群也好像在观察着岸上的动静。停了好一会儿,鱼群又闪动起来。盛兴的心又怦怦地踔个不停,他再次紧屏呼吸,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待撒网的时机。他生怕惊吓了鱼群。因为鱼群一受惊吓,就迅速地逃跑了,不仅会失去撒网良机,而且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正当他准备撒网时,一只该死的牛蚊虫,“嗡”的一声趴在他的肩背上,狠命地叮了他一口,就如针注一般,生痛生痛地难忍,顿时他身上热汗直冒,发火辣烧。他禁不住几次想丢掉渔网,腾出手去,一巴掌打死那可恶的牛蚊虫。但一想到那鲜美的闪白鱼儿,以及秀娥夹着那大坨大坨香喷喷的鱼肉,送到嘴里的甜美样儿,他咬咬牙,豁蛮儿忍住了。他下决心要把那群鱼儿打到手,到时再和那该死蚊虫算账。
第24章、猎渔(5)
这时,天上飘来一团薄薄的云彩,遮住了耀眼的太阳,天一下子阴凉起来。猛地眼前的岩塝上,一道雪亮的白光如霍闪般地闪了一下。
盛兴站着骑马桩,乘着云影,使尽全力飞快地把渔网撒了出去。鱼群还没反映过来,只听到“唦”一声,渔网铺天盖地罩了下来。盛兴跟着一纵子扑下水,迅速地缘着网脚。
启南也从河坎上飞快地趖了下来,跳到河里,帮着缘起网脚。起初,他们缘了一圈,没有感觉到网里有什么动静。盛兴想,莫不是罩空了,鱼儿跑了。他几乎有点儿失望。
待他们缘实网脚后,盛兴从网中间踩过一路时,网衣子猛烈地背动起来,就像有无数头小猪儿在里面拱动。
启南兴奋地大叫起来:“有鱼!”随及蹲下身子,潜入水里。不一会儿,他用手抠着鱼喝,从网袋里擒出一条一斤多重的大闪白鱼来,他把鱼高高地举在头顶上。这条鱼青脊背,白身子,红鳍翅,它在启南的手里乱犟乱甩,尾巴乱扇。启南把它穿在腰上的鱼串子上,又蹲了下去。
盛兴这时也从水里冒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条大闪白鱼,手上又掐着一条。他连忙把鱼送到岸上的鱼篓里,喘着气说:“里面好像还有几条大家伙呢。网衣背得好厉害的。”启南连捉了五条鱼。盛兴也捉了六条鱼。
网里还有一条大鱼。这条鱼很狡猾,它跟着启南和盛兴在网里打旋旋。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
启南和盛兴俩人旋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捉住它。他们俩一商量,决定改变方式,不再沿同一方向旋了,而是面对面地旋。这个方法很灵验,就在他们两碰面时,都挘У搅四翘跤恪
那鱼气势大,猛地往网中间一标,顶着网衣闪了一下雪白的身子。盛兴一下子扑过去,揿着网衣。启南也赶了过去帮忙。鱼被网衣死死裹住了,动弹不得。盛兴用手抠住鱼喝,提出水面,嗬,好大的一条鱼,足足有两斤多。这一网收获很大,共捉了十二条闪白鱼。他们两高兴极了,又急忙收拾好渔网,准备着去寻找下一个下网的目标。
第24章、猎鱼(6)
太阳偏西了,它把河坎浓黑清凉的荫影,抛到了河里。
义刚从镇里检查退耕还林回来,手里提着从松林溪黄毛山上打来的一只野鸡和山兔,正走到河边的公路上面。他看见启南和盛兴俩正在河边打鱼,便捡起块土坯坨,向他们丢去。土坯坨落在启南身旁不远的地方,灒起了一溜尘烟,惊得他们俩抬头向上面望去,见是义刚叔。启南顺着河岸的趄坡路向他爬上去,一直爬到公路边下。义刚伸出一只手把他拖了上去。启南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他看到义刚手里提着的野鸡和兔子,说:“哟,你把山精都擒来了。”
义刚说:“就缺海味了,要不山精海味都全了。”
启南说:“怎么会缺海味呢?我们打得十来条闪白鱼。放在岩坎下面的水凼里。我们还在打呢!”他用手指了指河边盛兴。
义刚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在盛兴蹲着外面河里岩塝上,有几团闪白鱼正在闪白。他不禁高声地说:“唷,今年河里的鱼真多啊。”他心里痒痒地,对启南说:“走,咱们把那几团鱼打把来,打个陪伙,尝个鲜。”
启南说:“好,山精海味都有。义刚叔,你去打两网。我在上面指挥。”
“行!”义刚一边看到那么多的鱼,手也痒了,一边爽快地答应着,一边顺着趄坡的河岸慢慢地走下去。他走到盛兴的旁边。盛兴把渔网交给他。义刚也不客气,接过渔网,就迅速地拣好渔网,溜着腰,朝河边蹑手蹑脚地走去。
盛兴就爬到河坎的二磴上去观察鱼情,以便帮助义刚选定撒网的目标。
义刚猫腰走到河边一块大石头的后边,见一群乌青背壳的闪白鱼,趴在离岸不远地岩塝上,用嘴在不慌不忙地撮食,他们自由自在地搧着鳍趐,悠闲地摆着红色的尾巴。盛兴在上面焦急压低声音轻轻地喊:“一丈远。”
义刚瞥了盛兴一眼,又扭头雷达般迅速地跟踪着鱼群。他站着骑马桩,双手用力地向后抻着,身子前扑,就如同等待随时发起冲锋跃跃欲试的战士,只等鱼群一闪就把网掀下去。
起风了,镜子似的河面上,漾起了鱼鳞似地波纹。突然,水底闪出一道白光。说时迟,那时快,义刚将渔网崭劲地向鱼群掀去。一道暗影“唰”地一声钻入水里,水面激起一圈圈圆圆的细细的波纹,向广阔的河面无尽地扩散开去,而网圈内的波纹又疾速地涌向网顶,然后“嘭”一声相撞,碰起一股波澜,又向周围缓慢荡漾开去。
还没等波涟散去,义刚飞快地趖落河里。盛兴和启南也急忙从河坎上连趖带趱跑到河边,扑入河里。几人慌忙地缘着网脚。当他们刚把网脚缘实,网里就像开了锅一般,无数条鱼儿在里面四处乱窜,挣扎着,背得他们脚下网衣急速地扯动。鱼儿在网里慌乱地钻动,不时撞在脚上。
义刚、启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