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好像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下子把事情都搞明白了,立刻拨打了杰拉德警官的电话:“我现在总算弄懂了!那不是遗书,那是戒酒会或者其他互助会的活动材料。当事人把自己的困扰写下来,然后两两交换,形成互助小组,彼此倾诉自己的心事,这是为了让不善于言辞表达的人也有相互倾诉的机会。在这样的互助会里,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他很可能取得了她们的信任,他也许是个技师,但也许根本不是。她们信任他,也许就会让他进门。他有很多机会观察她们,或许偷偷复制她们的钥匙。然后完成自己的偷窥。”
“等一下,”警官的声音也很兴奋,“他是怎么得到倾诉材料的,这些东西不会最后都会交给咨询师处理吗?”
他怎么得到它?赛斯站在活动室的门口,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隔着窗子,他看着林茜的脸:平静的、友善的,像所有咨询师一样的面孔,她会和蔼的安抚你,让你感到放松和宁静。然而,她为什么把这些扔进垃圾桶?他又怎么帮她解释?
林茜,结束了短暂的休息之后,正准备开始后半段的活动。这活动室就像个小型礼堂,里面稀疏地坐了20多人,有些人看起来悲伤,有些人感觉很无助。她见得多了,从事这工作的每一天里,她都在面对着同样的人,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像所有的工作一样,失去了信念,就只能是一件工作而已,从此再没了任何其他的意义。
她不经意地歪了下头,看见她的情人在隔着窗子往里看。她的情人,唯一能把她从无尽的工作的烦闷中带出来的情人,正以一种莫名的冷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失陪一下,”她对听众们道歉,为赛斯开了门,“怎么了?”她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刚刚被自己扔掉的那一摞纸,并不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微微有些脸红,为自己的处理的方式感到羞愧。
“这是什么意思?”他冷冰冰地问道。
“碎纸机坏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学校时代,好像嗫嚅着面对自己生气的导师,这个人现在不是她熟悉的赛斯。沃勒了,不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散发着迷人气息的男人了。
“碎纸机坏了两年吗?”赛斯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毁掉她的职业生涯,他不愿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责备她,“你和你手下的实习生都会做这种事吗?你们负责几个班的活动?”
“12个……”
“天!这一整层都是么?我要找一个男人,他肯定有着可以迷惑人的凄惨的故事,他也许是个技师,看起来绝不是上流社会的人士。他几乎参加了每个班的课程。但有些晚上,他会缺席一段时间,然后又会出现,这频率在不断地加快。”
“天啊,”她没等他说完,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和珍妮的死有关,也和警官的造访有了联系,“那是杰基。斯帕克,他刚才还在我的班里……他,现在不在了,可能是休息时间溜走了。”
赛斯叫停了全部活动进程,杰基不见了,还有另一个叫雪莉的女人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离开了。
赛斯可以等待,因为这不是他的份内之事,何况杰拉德警官也在火速赶来,可他不愿意等下去。
他沿着楼梯一路从三楼跑下来,冲进地下停车场。昨天的这个时候,同样的地方,他被珍妮。佩顿从后面给抱住了。
停车场内空无一人,他放慢了步子,不知道是自己来得晚了,还是自己又一次搞错了。
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他沿着黑洞洞的过道,悄悄地往里走。直到了停车场的中间位置,身后的一辆车忽然发动,朝着他撞了过来。
赛斯像一旁鱼跃侧身,勉强躲了过去。他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那辆车子,笔直地撞在墙壁上。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过后,车子息了火,前盖里冒出烟来。赛斯赶上去,隔着驾驶窗看到开车的是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
由于气囊的保护,她只受到了轻伤;而后座上的男人,撞在副驾驶座位上,头破血流,当场昏厥。
“他想杀死我,”那女人尖叫着拉住赛斯的胳膊,“他想杀了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撞过去,我不想伤害你。”
“冷静下来,夫人,你的伤势如何,”赛斯的视线越过这女人,看见了落在后座上的一只匕首,又注意到男人的脖子下面有一个血洞,汩汩的冒着血泡。看来是车祸的一刹那,他的匕首反而此种了自己。赛斯刚想再说话,忽然感到左臂剧烈的一阵。
那个女人对他微笑着,他茫然地抬起手,发现手套下面连了一只针管,已经牢牢地插进手臂,液体被注射进去了。
他惊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靠在后面的车子上。
茧(9)
“你完全没有料到对吗?”那女人从车子里钻出来,40岁上下年纪,一头金色的卷发,浓妆艳抹,鲜红欲滴的嘴唇里平静地吐出下面的字眼,“昨天我就已经看到你了,你没有注意到我吧?因为我是个女人,没有危险对不对?是我下达命令干掉珍妮的,你这个自大的咨询师,自以为了解人性。你能分析出杰基,推测出他是个电话技师,也洞悉了我们的手段。但你从来没想到,我们是拍档。我出主意,他只是个办事的。现在我除掉了他,是因为有了新玩具。你比他更有魅力。”
赛斯咳嗽起来,用右手抹了抹嘴角,忽而也笑出了声,直笑得前仰后合,接着,无法支持身体般地颓然坐在地上。
“你笑什么,”女人架住他的胳膊,她的力气很大,把他拖了起来,“我在这里预备了另外一辆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碰上你这种人。如果警察把我拦住,我就干掉你,然后宣称你在和杰基的搏斗中负了伤,我想送你去医院。你最好祈祷我们别遇上警察,这样你能在我的手里过上一段快乐的日子,说不定能到永远呢。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你完全被麻醉了。”
赛斯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垂在这女人的肩膀上,却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道,“女士,你很聪明,反正比我强很多。如果没有麻醉我的这一出戏剧,我也会被你骗过去。杰基意外身亡,你则继续扮演受害者身份。所有人都会蒙在鼓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已经牢牢地被缚在网里了,还嘴硬什么?”她的自信的眼珠忽然僵住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把整管神经制剂都注射进去了,他怎么还能说话?!
她感到,他在她怀里动了动,随后,又动了动,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了她,让她完全不能动弹。第一次,她发觉自己的“毒液”失了效,而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雄性蜘蛛的猎物,他在她身上织网,在此之前,他只是假装被她俘获了。
她感到惊慌,用力想要挣脱,而他却越箍越紧,他的脸颊紧贴在她脸上,还在轻轻的低语,“我是个咨询师,可你不知道我也是个病人。我的整条左臂都开始骨化了,上面敷了一层布满药水的烂肉。你太心急了,如果攻击我身体其余的任何部分,获得胜利的都将是你。可惜造化弄人,话说回来,你很聪明很迷人,如果不是一只母蜘蛛,我会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怪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觉得变成了被她和杰基玩弄并杀死的女人,无助而又无望。
他死死地把她缠在原定,长达十分钟。直到杰拉德警官和其余的警员赶到,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这一天的晚上,赛斯独自坐在酒吧里,抽着骆驼牌香烟。
他的手机响起来,里面传来一位年轻女士彬彬有礼地问候,“沃勒先生,您预订的航班将于一刻钟后起飞,请问您是否赶得上,或者您打算改换一班?”
“换成明天中午的吧,谢谢。”
有个女人端着酒杯在他对面坐下来,“宝贝,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了?”
“是啊,”他困倦地抬起头,在这女孩的脸上看到了珍妮。佩顿,“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今天不行。”
“为什么?”女孩的手搭在他的手套上,“这里面有什么?”
“走吧,我不需要人陪,你长得太像一个人了。”
“像谁?你的女人?得了吧,亲爱的,这是最老套的*手法了。”
“不,我今天和我的女人分手了。”
“为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不称职,连累了许多人。”
“但这与你和她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让我静一静好么,拜托你。”
“求我也不行!这和你俩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只有这种感情,或者说我没什么感情。”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
距离天亮,还早着呢。赛斯叹了口气,在此之前,他得应付眼下的这位“十万个为什么”。
另一个难受的问题是,他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把珍妮。佩顿的面孔从脑海里移除。
还好,这事情,他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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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读者第二弹——迈阿密的十二月(1)
如题:继续回报支持我的读者,与《茧》相同,这仍然是一部不足两万字的短小的犯罪小说
《迈阿密的十二月》
由利益所驱动的世界,你无法信任它;这就像迈阿密拂面的暖风,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从哪个方向吹过来。
——赛斯。沃勒
斯皮德微微怔了一下,坦白地说,好多年不曾遇到过这样有趣的嫌疑犯了。他不禁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站在面前的黄种人,而后又低头看了看驾照,“麦克。唐……唐先生,对吧?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左手受了伤?”
被称作唐先生的人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