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玉扇悠哉哉的走进了铺子,苏清梦的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也难怪这里人来人往了,架子上摆放着的首饰,件件雕琢精致,似名家手笔,颜色纯正亮丽,即便是一对小小的耳环,也是难得的珍品。
扬州城不乏富贵人家,尽管这里的东西标价有些贵,可就冲着这新颖的款式,一流的做工,也自然是有许多人追捧的。
“小姐,你看这个镯子可好看?”暖玉看着面前的一对珊瑚手钏,目光里透着满满的喜欢,纤细的手指指着手钏,似乎想要摸一摸,可是却不再向前探出半分。
苏清梦闻言,收回扫视的目光,垂首看着那对珊瑚手钏,伸手拿起。
珊瑚并不是苏清梦妆奁中的那种深红色的珊瑚,而且如同桃花一般的粉红色,虽说不是很珍贵,可这制作的工艺却是一流,榫接精确,光泽盈亮。
拿着手钏,苏清梦直接套在了暖玉的手腕上,红粉颜色,衬得原本肤色白皙的暖玉,俏丽可人。
“小姐!”暖玉被苏清梦的举动吓了一跳,惶恐的要将手腕上的手钏给取下来。却被苏清梦伸手摁住了。
“这颜色挺适合你的。我看你也喜欢,不如就要了这个吧。”苏清梦微微带笑,倜傥的笑容让周围的妇人皆是不由得侧目,目光却在看见两人的手时,由惊艳转换成了鄙夷。
“我可买不起。”暖玉自然也清楚这些物件的价格,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像手钏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就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看看便可,多的心思,便不能再起了。
“那算我送你的好了。说起来,你跟了我也有十来年了,我还从来没正经送过你什么。难得你喜欢这手钏,也不是很贵,我便买来送你好了。”其实在苏清梦的心里,暖玉是自己贴身丫鬟,也更是自己知己好友,送她一件小东西,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不可!”暖玉一听,急忙拒绝。她心中也知道苏清梦对她好,这些年来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自己是决计不敢要的。
苏清梦盯着暖玉,半晌的沉默后,伸手摘掉了暖玉手上的珊瑚手钏,她一直注视着暖玉的眼神,尽管隐忍,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眼中的不舍与眷恋,暖玉向来明事,这样的表情,确实少有。
拿着手钏,苏清梦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将手钏往桌上一亮,颇为豪爽的说道:“我要这个手钏!”
前台的小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只垂眸看了眼苏清梦手中的珊瑚手钏,说道:“公子,此物二十两纹银。”
苏清梦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回头瞅着暖玉,手中玉扇在桌面上一点,示意暖玉过来付账。
暖玉讷讷的看着苏清梦,兜里揣着这些银子好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要用在自己身上,可她此刻的心情,却是惶恐大于欣喜。可就着眼前的情况,却又不能拒绝,哪有下人给主子脸色的?
缓缓走到苏清梦跟前,举目环顾四周,似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才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手一伸进怀里,暖玉也傻了。
“那个……我今儿出门忘拿银子了……”暖玉直直的看着苏清梦,表情略显尴尬。
好像是早上换了套衣服,银袋就落在了房里。
苏清梦一听暖玉的话,也傻了。出来混了这些年了,还是头一回买东西没带钱呢!转过头,尴尬的看着小二一脸打量的表情,苏清梦觉得很是困窘。
那这是买还是不买了呢?
主仆二人正尴尬着,一只修长的手却忽然伸了过来,轻微的触碰声后,两锭纹银摆在了苏清梦与小二之间的桌面上。
“这个手钏。我买了。”
。。。
 ;。。。 ; ;
第二十一章 计划逃跑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苏清梦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为吃饭这事儿如此头疼,如此努力,可当那这辈子最难吃,最难下咽的饭菜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尤为满足。
吃饱以后,苏清梦靠在柱子上,抬眼看着天窗那一隅墨蓝色的夜空,问向秋染襟:“秋染襟,你说,那个木芙蓉为何要绑我们?”
“一个侯爷,一个首富娇妻。权,钱,我倒还真是分不清了,方才我那般问她,她也不曾知会半点,实在是摸不清……”秋染襟回想着刚才与木芙蓉的谈话,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苏清梦被秋染襟的“首富娇妻”给弄得脸一红,脑中回味着此话,便也没有再接秋染襟的话了。
“清梦……”沉默了良久,秋染襟忽然柔声一唤,温柔如水。
“恩?”这一唤,将苏清梦从回味中拉了回来。
“你怕吗?”秋染襟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是那种温柔的,沁入人心的清浅笑意。
“怕。却也不怕。”苏清梦如实答道。
“呵……”秋染襟一笑,却没有再问了。
月上中天,霜露落下,两人都觉得有些乏了,便不再说话,靠着背后的柱子,勉强入睡了。
为了减少麻烦,一连三日,苏清梦和秋染襟都甚少说话,甚少喝水进食,只是实在撑不住,这才吃一口充充饥。
看守的人见两人几日来都很是安静,便也不再用布团塞住两人的嘴,只是那绑缚住手脚的麻绳却依旧丝毫没有松懈。
这日,苏清梦还是照着前几日那般,用嘴直接去吃那碗里的饭菜,可是这碗饭菜刚刚咽下,苏清梦便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额……”苏清梦起先还忍着,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一颗颗的落下,肚子传来的疼痛,非但没有减轻,还更加疼了起来。
“啊……”
苏清梦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低声的呻吟起来,因为身体被捆得牢牢的,半点都弯曲不得,只感觉肚子都快要被撕开了一样。
“怎么了?!”秋染襟紧皱着眉头,目光颇为担忧的看着苏清梦。
此时,正是日中,明晃晃的太阳光从天窗照射了进来,屋子里虽然依旧不甚明亮,可是看对面人的表情,还是看的清的。
苏清梦抬起脸看着秋染襟,色厉内荏,说道:“你还说他们不会怎样!”说着,苏清梦竟是无力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是……这是下毒了吧!”
秋染襟看着苏清梦那疼的发白的嘴唇,也是一惊,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可是我也吃了啊……怎么,我就没事儿呢?”
“你……”苏清梦本想码=骂他皮糙肉厚,可奈何肚子实在疼的不敢说话,又想人好歹也是个侯爷,应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
“疼……疼……”苏清梦此刻脑子已经是空了,感官似乎也只能感受到那钻心似的疼痛。
“来人啊!来人!”秋染襟振声一呼。
“砰!”
房门被人从屋外重重的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那个络腮胡子,一脸的不悦,吼道:“吵吵什么?!”
“去找大夫!”秋染襟的声音很低沉,眉宇间自成一股慑人的霸气。
“你……!”那络腮胡子对秋染襟的口气很是不满,可抬眼一看见秋染襟那夺人的眼神,口里的话便再也说不出了,等了半晌,才又道:“怎……怎么了?”
“你们……”苏清梦此时小脸儿已经是苍白苍白的了,颤颤巍巍的想要举起手指,却奈何被捆得严实,“是要毒死我吗?”
她的话越说越轻,当真就是那病入膏肓,气若游丝的样子了。
络腮胡子一见这模样,也傻了,快步走到苏清梦跟前,半蹲下身子,似乎是在看苏清梦是不是装的,看了半晌,才着急的站起身,往屋外跑去。
苏清梦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似乎在一点点的流走,抬起眼,看着对面注视着自己的秋染襟,眼里莫名的多了丝怨怪,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屋子里便进来了三五个人,苏清梦靠在柱子上,一派奄奄一息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进来的人里并没有木芙蓉,苏清梦耷拉着脑袋,努力的抬起眼,却感觉眼前满是水雾,模糊的很。
迷迷糊糊中,感觉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终于被人解开了,有人的手穿过了自己腋下,将自己架起,苏清梦晕晕沉沉的,好像还踢到了碗,不知道碎是没碎。感觉到身子在不由自主的移动着,苏清梦似乎有些放心了,脑中紧绷的弦,人便陷入一片黑之中了。
等苏清梦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也已经入夜了,还是在那个黑暗简陋的小屋,只是这一次,自己没有被绑在柱子上,而是和秋染襟两人背靠背的绑着。
“醒了?”
感觉到背后的苏清梦有了细微的变化,秋染襟便轻声的问道。
“恩……”苏清梦迷迷糊糊的硬应着,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情绪很是激动,声音却很是低沉,说的咬牙切齿的:“秋染襟!你就是想我死是吧?!”
秋染襟一笑,“怎么会。你不是还好好的。”
“好好地?”这一说,苏清梦更加来气了,“我先前可真的是痛晕过去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你,让你自己来!”
秋染襟勾唇一笑,很是无赖的说:“我到底是个男人,这撒泼打浑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苏清梦沉默了,内心涌动着千万丝的怒气,最后,化作一句:“你得手了没?”
“你猜。”秋染襟调笑着回答到。
苏清梦尽管现在什么都看不清,可还是能够想象得到秋染襟此刻那无赖一样的笑容,真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