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诱引他犯罪的感觉。==
有谭川给我补习高数和宏观经济学,我发现连学习这种科目也变得让人期待起来了。
我们常常一起逛超市,买东西回家,他给我做。我还是只会做蛋炒饭。
有一次我想到了以前做过的一个有关他的梦,真找他按照梦里的对话问他。
“谭川?”
“唔?”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都行。”
“喜欢听谁的歌?”
“好听的。”
“喜欢什么运动?”
“没所谓。”
“喜欢吃蛋炒饭吗?”
“不喜欢。”
“为什么?”
“还用问,吃你做的吃太多了。”
“……”——看,现实和梦境差别还是很大的。(参照第8章)
空闲的时候,我真的开始查北京的学校。
谭川去那里工作的话,我就考研考过去,我还是想上学。
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隐隐地提到了有关男朋友的事情。
“……你大舅介绍的准没错的,妈告诉你,那几个男孩子不但人品好,家里也有势力。”
我打断她,“还几个?妈你是要我一女配几夫啊?婚姻法不允许啊。”
“瞎说什么呀,妈这不是让你选选吗?”
“我大舅不是在山西吗,介绍的不会是煤老板吧?还是煤老板的儿子?”
“煤老板的儿子怎么了,有钱你就瞧不起人家呀?”
“妈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得,先别说了,总之五一你回来,我得好好跟你说说。”
“五一我想在这儿玩呢,和同学都说了……”
“拜拜~~~”
“妈…………”呼唤没有结束,我妈把电话挂了,我妈的脾气还是这么火辣啊……
我翻翻日历,五一,快到了。
我决定,把谭川当成家属带回去。当然这得征求他这个当事人的同意。
我把这个事儿跟他说了之后,他揉揉我脑袋说:“行,不过这之前,我们得一起回家吃个饭。”
26 窒息的拥抱 。。。
我和谭川,大概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个阶段是,我们俩挽着手回他家,他爸妈对我比对他还亲。我想这大概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惟一把我惊到的是,谭川家住的是别墅,在荒郊野外。当然也只有我说荒郊野外,人家都简称郊外。
肖叔叔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语气温和,谈笑风趣。
他是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我没问,只知道他的生意做得不小,甚至我随便逛逛超市就能逛到和他有联系的商品,随便住个酒店就有可能住进他家的资产。
“江莱,多吃点。”阮阿姨给我夹菜。
“嗯,在吃。”
“小川你也多吃。”
“嗯。”
“小川该早带你回家来的,这么好的姑娘,我和素素也能早开心两天。”肖叔叔笑说。
谭川面无表情的,“她害羞。”
我立即反驳,“我不害羞!”
“哦,”肖叔叔来了兴致,感兴趣地问,“那是为什么?”
我瞥一眼谭川,小声地说:“叔叔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肖叔叔笑出声,“好,我不告诉别人。”
“我和谭川是我追的他,我要是害羞,一定追不到他。所以其实是他害羞,才没有带我回来。”
“哈哈哈,”他拍掌大笑,“这么说我信,小川就是太腼腆,所以只能被追。”
谭川幽幽地看向我。
阮阿姨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
没过多久,肖叔叔对我的问话就渐渐转移到了我的家庭上。
“江莱在家可有兄弟姐妹?”
“还有一个哥哥。”
“你哥哥工作了吗?”
“他现在开公司呢。”我说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噢,年轻有为,”肖叔叔微一回想,“说起来,我倒还和这家公司有过往来,你哥是叫,江照?”
“对!叔叔你们认识啊?”圈子也太小了吧。
“说起来有印象……年轻的江先生,前途无量。”
我微笑不语。
“那令尊,”他沉吟一下,问,“可是江祁山,江市长?”
“难道叔叔还认识我爸爸?”
他忽然朗笑一声,双眼含笑地对我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爸爸打电话,说你和我儿子在我家吃饭,看老江不飞过来揍我。”
阮阿姨薄嗔他,“当着孩子正经点。”
我和谭川面面相觑。
肖叔叔脸上的笑意像是收不拢,他对我说:“我和老江是老相识了,没想到,竟能成了儿女亲家。哈哈,这个亲家我做定了!”
我的脸有些热,阮阿姨拍我手背,“你叔叔说话向来这样,老没正经的,不要放心上。”
“夫人此言差矣,”肖叔叔笑说,“我今天说的可全是正经话。”
“小川啊。”
“在。”谭川言语恭敬 。
肖叔叔笑看着他,“你的女朋友,我和你妈妈很满意。事业上,希望你也能稳妥考虑。我相信,如果你做生意,不会比我差。”
谭川神色不改,语声缓和,“我很喜欢我的专业,做生意,大概不合适。”
肖叔叔收了笑,似乎并不意外,他还要再说。阮阿姨急忙打圆场,“光顾着说话,汤都凉了,吃完饭再说。”
我们正吃着,肖襄肩上甩着书包回来了。
他看见我,明显地一愣,我冲他笑笑。他甩给我和谭川一个白眼儿,上楼去了。
“这孩子!”肖叔叔说他。
“我去问问他吃不吃饭。”阮阿姨起身,招呼我们,“你们慢慢吃。”
我料想肖襄不会下来,因为这样他会很没面子。但是显然的我太不了解他,阮阿姨居然真把他领了下来。
肖襄换了件衣服,大大剌剌地,一屁股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还伸了个懒腰,手掌差点挥到我眼角。我一躲,这厮心不在焉瞥我一眼,毫无诚意地说:“不好意思哈,谁让您坐得离我这么近呢?”
我,“……”这个时候好像不适合跟他斗嘴。
阮阿姨轻叱他,“肖襄!”
肖襄拧头拧闹的,哼哼一声不说话。
过一会儿他又瞥眼谭川,凑过头去问他,“嘿,哥们儿,你哪儿好?”
谭川直视他,脸上一派平静。
我,“……”
他瞅瞅我,又问我,“他答不上来,你说,他哪儿好?”
“哪儿都好。”
肖襄腾地站起来,指挥我,“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肖叔叔面带愠怒,“小子!”
我站起来,“叔叔别动气,他跟我闹着玩呢,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
我和肖襄站在花园里。我跺着脚,晚上还是冷。
肖襄抄着兜,身量笔挺地站着,瞅着我不说话。
“你要跟我说什么啊?”还是我打破沉默。
“你,”他慢慢地说,“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嗯。”我温吞吞地说。
“你你你!”他忽然急了。
“你咋还结巴了?”
“……”
我们俩又相顾无言了半晌,他哀叹,“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诚恳地说:“关于这一点我比你还发愁呢,我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执着的?”
两人沉思半晌,竟然同时说:“郁闷啊……”
他瞅瞅我,忽然乐了,“说说,有什么法子让我忘了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怎么说?”
“你自己努力努力,把我解开不就得了。”
“哼,说得轻巧。”他冷笑。
“那我也没办法,我这人特别钻牛角尖,如果让我忘了谭川我是做不到的。”
“我这人也特别钻牛角尖!”
“唉,”我发愁地说,“我看出来了。”
肖襄仰头看看夜色,声音忽然变得伤感,“江莱,我有种直觉,我忘不掉你的。我恐怕会一直喜欢你,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
“你听说过吸血鬼的传说吗?据说,吸血鬼如果吸了心爱姑娘的血,再吸别人的血就会味同嚼蜡。因此他必须把这个姑娘禁锢在身边,一边爱恋,一边吸血。你有什么想法?”
“挺渗得慌,”我搓搓胳膊,“血不比蜡美味多少吧?”
“切,真不浪漫。”
“……”他浪漫。==
他又不说话了,我说我冷,他慢慢看向我,“江莱,我要走了。”
“什么?”
“我要走了?”
“走哪儿?”
“英国。”
我愣住,“为什么?”他不至于为情所伤远走天涯吧。
“我要去深造小提琴,学校已经申请下来了。”
我冷得有些木然,“签证下来了?”
“寄签的,也该下来了。”
“……我该说什么?”
他耸肩,“随便你说什么。”
我说:“祝你一路顺风吧。”
“这么没创意?”
“那我来句古典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无故人更好!”
我抬头望望月色,轻声说:“是啊。”
半晌,肖襄望着我说:“江莱,送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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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阳历四月二十四日,肖襄飞英国。
送行的有他爸爸妈妈,谭川,和我。
我是特邀嘉宾,谭川是嘉宾家属,这混账话是肖襄自己说的。他也真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