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是一出口就全成了这三个字。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
他哭累了，没有忘记替她重新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后，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却
又不敢贴得太近。他担心她会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着的□的味道。他希望她看着他时，眼眸
永远干净澄澈，微笑起来温暖如春。
喝醉了的浅夏在睡梦里极不安分。她似乎觉得盖着被子不舒服，三两下把被子蹬掉。江南担
心她会感冒，赶忙下床把被子捡起来拍掉灰尘重新替她盖好。他俯下身时浅夏猛地睁开了眼。
她迷糊地看着他，像是在梦里似地口齿不清道，“江南……抱抱。”
她伸出双臂去抱他。江南的眼眶迅速涨红。他哽咽着抱住她，任她在怀里像只猫咪一样蹭来
蹭去。“我永远抱着你……好不好？”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头发，抱着她的双臂止不住地颤抖。
浅夏舒服地嗯了一声，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江南像抱着宝物一样抱着她，舍不得闭上眼
睛。求求你，让时间就此停止吧。江南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如此哀求。
眼皮上感觉到光亮，浅夏尝试着睁开眼，头痛欲裂。浅夏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是
在宾馆里，床上，凌乱的被褥。浅夏的心提到嗓子眼里。她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衣服
完好地穿在身上。下身没有异样。
浅夏松了口气，大床的另一侧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声。浅夏翻过身，眼睛瞬间睁大。江南安
静地躺在身边，他侧着身，脸朝向她，睡脸柔和，嘴角有恍惚的微笑。浅夏觉得心里有什么
被触动了，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
精致无暇，不似以往的冷漠，别有一种温暖，让她心里生出奇怪的情绪。浅夏觉得自己一定
还没完全从醉酒当中清醒过来，不然为什么会把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好奇地摩挲呢？
她想起昨晚他倾过身来吻她的情景，脸唰地红透了。她的视线不受控制般落在他的嘴唇上，
唇型完美，有滚烫的温度。浅夏在反应过来之时脸已经贴了过去，嘴唇停留在他的唇边。昨
晚真的很烫呢……现在还烫的话就是发烧了。要好好检查一下。
宿醉未醒的浅夏这么想着，把嘴唇贴了上去。早已醒过来的江南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心
里掀起名为“欣喜”的狂风巨浪。不那么烫了。温度适中。浅夏放下心，刚想要移开江南却
缓慢地将嘴巴张开，舌头伸过来舔舐她的嘴唇。
浅夏愣了片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低下头亲吻他。江南再也克制不住，手抬起捧住
她的脸，忘情地加深这个甜蜜的吻。浅夏被吻得氧气严重匮乏，昏昏沉沉地被江南抱到怀里。
“浅夏……”江南把她抱在怀里，唇留恋不舍地吻上她的眼睛。浅夏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轻
声念出他的名字，“江南。”江南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乖，再叫一遍。”浅夏眨巴眨巴
眼睛，嘴角牵起一抹清浅的笑，“江南。”
“我的宝贝。”江南用指尖爱恋不舍地摩挲她的脸，“我真希望你永远醉下去。”他轻声呢喃
着，脸上漫过如水的忧伤。江南将浅夏用力揉进自己的怀里，嗓音哀伤缱绻，“求你……别
醒过来。”
浅夏的酒量很惊人。与传统意义的“惊人”不同，她是惊人的小，而且醉后持续时间也是惊
人的长。于是江南抱着她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浅夏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半睡半醒间把江南像玩偶一样抱住，或者干脆把腿压上去，又或者
把身体整个压过去舒服地趴着睡。
江南觉得自己的忍耐力被浅夏训练到“非人类”的程度了。当然不仅是那方面的忍耐。你可
以试试一整天躺在床上完全不进食会怎么样。夜幕再次降临时，江南终于饿到头晕眼花的地
步了。他犹犹豫豫地起床，在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床上的浅夏之后才出了门。
给半睡半醒的浅夏喂了清粥之后，江南尝试着闭上眼睛替她换上自己刚买回来的裙子。他一
点儿都不想让其他男人看到她穿这身火红短裙。可是闭着眼睛的后果更糟。不知道会摸到什
么地方。江南火烧火燎地睁开眼，三两下替浅夏穿好长裙，又懊恼又无奈地冲进浴室。
宾馆的环境不够好，而且莲华还在家里等着。江南打定主意之后便把浅夏背着出了彼岸的酒
店房间。从这里到他居住的公寓不算远，开车只需十分钟。江南却不舍得。他想背着她，哪
怕多走一步路。
他特意挑了滨江路，晚风吹着会让人觉得清爽惬意。浅夏在江南的背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路边有卖玩偶的店铺，她立刻两眼放光地勒住江南的脖子。“江南，玩偶！”江南被她吓了一
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商店的橱窗里放着一只耳朵是胡萝卜状的白兔。
五分钟后，浅夏心满意足地抱着兔子趴到了江南的背上。“你真好，浅夏喜欢你。”浅夏像个
孩子似地用脸蹭蹭江南的后脑勺。江南的身子僵了一下。他轻轻放下身上的女孩，转过身又
猛地用力把她拦腰抱起。
“再说一遍。”江南的声线止不住地颤抖，深邃的眼眸里有骤然亮起的火光。浅夏腼腆地笑
了笑，抱着兔子欢欣鼓舞地重复，“你真好，浅夏喜欢你。”江南咬紧嘴唇，“浅夏，叫我的
名字，加在一起说。”
浅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没有动作。江南像是快哭了，“乖，叫我的名字。”浅夏难过地蹙眉，
没有抱着兔子的手伸过去摸摸他的脸，“别哭，江南。”
江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怀期待地，哀求般地看着她。
浅夏凑过脸去吻他的眼睛，“江南。”她轻声念出他的名字，江南的喉咙紧的难受，灵魂像是
要沸腾了。
“江南，你真好，我喜欢你。”浅夏笑着，缓缓说出他等待了太久的话。他渴望了太久，煎
熬了太久，终于听到了。
即使她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说出的。即使她有可能在第二天全部忘掉。可是他在有生之年听
到了。这已经足够。
第八十六章 风波乍起
萧和落炎站在街边的电话亭外，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孤寂的身影。本来只是出来买晚餐用的食材，却没想到在街角处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江南的每一句话都像敲在他们心上，隐隐作痛。
这是一个用心爱着浅夏的男人。可是，他没有他们幸运。浅夏选择了最先根植于她生命中的亲弟弟，不管那是多么不伦的爱恋。她爱他们，义无反顾，奋不顾身。萧和落炎没法不动容。
她如果和江南相爱的话一定会很幸福吧。会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地恋爱，结婚，生子。没有人会反对，所有的人都会羡慕她嫁给一个有钱人，一个宠爱她的男人。他们会毫不吝啬地献上祝福。
她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隐秘的，不伦的恋情会被人发现。不用担忧未来到底会怎么样，不用考虑自己是否可以要个健康的宝宝。这些是落炎和萧注定无法给予的。这也是不伦的爱恋必定要付出的代价。
艰辛的，扑朔迷离的，违背伦理的道路和安逸的，充满光亮的被祝福的道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他们这样被她爱着，幸福又伤痛。因为她注定要受的伤，要背负起的沉重而伤痛。萧和落炎走到浅夏身后，她出神地看着迷离的街景，瞳孔里有涣散的泪光。她的手被握住了，一左一右。掌心有熟悉的温度，迅速温暖了她冷却的指尖。
浅夏没有转过身，她只是用力地，坚定地回握住他们的手。夜风吹散了发丝，吹干了眼角的泪滴，却吹不散手心的温度。那是黑暗里的曙光，指引他们一路前行。
日子变得平静，像流经平原的河水，没有半点儿涟漪。浅夏却觉得知足，弥足珍贵。萧和落炎会在周末带她去近郊走走，或者去海边散步。浅夏觉得自己的泪腺越来越发达了。
落炎在炒菜时转过脸微笑时，在球场上满身大汗地向她跑来时，在图书馆后面的小径上撒娇似地抱住她时，萧替她洗头发时，像个父亲一样边唠叨边往她的碗里添菜时，在海边背起她时，她会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泪水就盈在眼眶里。她幸福地几乎要落泪了。
莲华的六级成绩出来了，612分，对英语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水平的小少爷来说，这已经高的惊人了。主管给浅夏发了奖金，她揣着怀里这五百块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拿出一百块请小少爷吃哈根达斯。
她自己不舍得吃，就坐在对面看着莲华。莲华被看得不自在极了，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吃到嘴里的冰激凌好像比以往的甜，这可真是奇怪。小少爷边吃边想，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他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口递到浅夏嘴里，她骤然变得通红的脸让他忍不住想要用手摸一摸。
他的手机里存了很多她的照片，她讲课的样子，批改作业的样子，在讲台上笑得人仰马翻的样子，发脾气的样子，板着脸的样子，微笑的样子。他拍了这么多，全都被江南拿去拷贝了放到电脑里，分类储存。他想，这次多了她羞涩的样子，江南会觉得开心吧。说不定晚饭可以多吃一碗。
他很想告诉她，江南现在过得很好。虽然总是想着她，却再也没有去花天酒地了。他认真地工作，下班时不忘买回莲华爱吃的零食。他还学着自己洗衣服，再也不会像上次洗一大堆家居服时弄得“水淹金山寺”了。
他记得有一次吃饭时江南不小心溅了汤汁到那件浅灰色的衬衣上，紧张地当场就脱掉，慌慌张张地冲进盥洗室去。莲华跟过去时就看到江南红着眼眶在水龙头下冲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