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复杂,所以低头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在我进门时就站了起来,跟在我身后。我坐了下来,那个身影也在对面坐了下来,我这时才看到,那个人是耿伯。
他出现在这里,我倒是不意外,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侍者走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问我需要些什么耿伯就率先开了口,我反正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便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巷子那边的美丽建筑物发呆,脑海里响起阿KEN说过的话:“在你的内心,你不是无法接受这个男人,而是你害怕他无法从头到尾接受你。但是在你的表述中,我可以感受到他是值得你托付的男人。我说的这句话,不是站在一个心理医生的角度上说,而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客观的想法。”
“我已经跟黄女士见过面了。”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这才想起早上托他当卧底的事,心情也转换了过来,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一个故土的游客,她不过是跟我聊了一些搬到法国来的事。我问她为什么会搬到这边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把话题岔开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不过,”他故意停了下来,看着我。
“不过什么?”
“我见到ALEXENDRE了,并且知道他有一个中文名。”
“叫什么?”此时我的心已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那种预感更强烈了。
“叫康辉。”
听到这两个字,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嘴巴张着也无法合拢了。虽然心底早就确定了,但是还是惊诧无比。他见我这副模样,便笑了:“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吧?”
正在这时,侍者把咖啡递了上来,我端起来就喝了一口,马上被烫到了,又不能吐出来,便生生地咽了下去,难受极了,舌头也顿时失去了知觉。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以为我会把咖啡吐出来,急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我,我接了过来,握在手心揉成一团。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不如,你跟他们见个面吧。”
我低头想了想,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做。
“我明天中午约了她们母女一起吃午饭,就在旅馆对面的中国餐厅,你跟我一起去吧。”
“吃午饭?”
“我不是特意为你安排的,是因为我和黄女士一见如故,所以才…”
“你不用解释。”他的欲盖弥彰让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难以相处的人,阿KEN说的没错,我筑的高墙原本是为了防止外人入侵,哪知现在困住的却是自己。想到这里,我对他感激的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显然他早就习惯了我的态度大转变,所以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喝了两口咖啡才说话:“我明天晚上的飞机。”
他要回去了?我一阵愕然,又想起早上赶他走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你计划什么时候回国?”
“不知道,先看看吧。”我低头用勺子搅着咖啡,突然有一种想开口留他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别说经我早上那么一闹了,就算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也没有立场去挽留。于是心情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一时也不说话,先是看着我搅咖啡的手,再看看我,欲言又止。我又是一阵幽寂的悲凉,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与抗拒,终于让他止步不前了。我一直这样想着,以至于想得胃都痛了,看着杯里香醇浓郁的咖啡,刹那间有种厌恶甚至反胃想吐的感觉,于是放下勺子说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说完我便站了起来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走。”他急急丢下几张法郎,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走得很快,并不是想甩掉他,而是我开始胃痛了,之前一阵一阵的抽痛我并没在意,以为是喝了太多红酒。现在已经痛得有些厉害了,并且因为走太快的原因就更痛了,走了一段路,我就不得不用手按住胃部。
他原本是走在我身后的,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了我,问我怎么了。我低着头说没事,准备侧身而过。他又一把拉住了我按在胃部的那个手:“还说没事,你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
“没有,光线问题。”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
他又伸手去摸我的另一只手,我躲开了:“我的手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就是不让我走。
我倔强地把头扭了过去说了一声没有。
“还说没有,你的手心在冒冷汗。”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我用尽力气才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空喊,一只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胃。
“你胃不舒服?”
“不关你事。”我说完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紧紧地跟了上来,索性伸出手扶住了我,如果我不是正痛的厉害,我是一定会拒绝他的。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
“痛得很厉害吗?”
“没有。”
“怎么好好的会胃痛呢?你是不是晚上没吃东西?”
“吃了。”
这时已经到了旅馆了,他把我扶到了大厅的会客区,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让人帮我倒了一杯开水,又急急地用法语跟一个门童说着什么,然后还掏出了钱包。
胃一阵又一阵的痉挛,我能感觉自己额头上也冒汗了,想伸手去端那杯白开水,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到发抖了。
他就在这时冲了过来,端起开水放到了我嘴边,我迟疑了一会儿才狠狠地喝了两口。他又抽了纸巾帮我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才问我:“还很痛吗?我已经请人去买药了。也打听过了医院离这里不远,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我摇摇头:“我好些了,呆会儿吃点药就好了。”我害怕自己的脆弱如山泥爆发般倒泻在他眼前,事实上,那个堤坝已经有了缺口了。
他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一时心里的某个地方更加疼痛了。
没过多久,门童拿了药进来,递给了他,又说了些一大堆才离开。他撕开了包装,然后配好了药递给我,又端起水准备喂我,我笑了笑自己接了过来,喝了开水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了。
吃完药,才发现他一直温柔的看着我,我的灵魂突然像被那双眼睛摄住,高筑的心墙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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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抛饵
更新时间:2011…8…26 20:00:15 字数:2468
我头上戴着一个渔夫帽,鼻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墨镜,坐在耿伯后面的位置上,背对着他,手上拿着一本打开的杂志,但从坐下来开始,那本杂志就没翻动过。每隔两分钟就看一次手表,心里七上八下的。
耿伯知道我很紧张时不时地转过身来跟我说句话,我并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介意,仍旧自说自话。这个主意是他出的,让我先坐在旁边的位置,然后装作他乡遇旧知,看黄女士看到我反应如何,再随机应变。昨晚后来在我房间商议了大半个小时,只因身心俱疲的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便只好依照他的话做了。现在想想,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就在这样想着,耿伯站了起来:“黄女士,我还怕你不来呢。”
我心头一紧:他们到了。于是,整颗心没命似地跳了起来。然后我便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耿先生您这么客气,我怎么不来呢?这是爱子ALEXENDRE,但是他只会少许简单的中文。”她的中文也有些生硬,看样子这个小镇上并没什么华人,而且她很少与外界接触。
于是耿伯用法语跟ALEXENDRE打招呼,ALEXENDRE声音憨厚,语速有些慢。我竖直了耳朵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且因为此时是用餐高峰期,又是在中国餐馆,高谈阔论也成了一种民族风情,所以在他们坐下来之后我就不怎么听得清楚他们在聊些什么了。因为耿伯一会儿中文,一会儿法文,而且不再像打招呼时那样扯着嗓子。我应该让胡侦探弄一副窃听器给我用的。因为真相已经明了,接下来就得全靠我自己了,所以我已经让他们回国了。
虽然知道他们现在大概就是拉拉家常,但我还是心急如焚,偏偏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竟然是裴南。我暗忖怎么这个时候信号就正常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喂。
“阿艳,你最近去哪了,打你手机总是无法接通,要么就是转接到你的办公室去,但你下属只是说你出差了,其他的一概不知,把我急坏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哑然失笑:“我会出什么事呢?有点私事要处理。”我这才意识到,到法国已经有四五天了。心情跌落起伏像是经历了一场末世浩劫。
“事情很棘手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
我想尽早结束通话,但他却丝毫没这个意思,语气也开始暧昧起来:“这么多天没见你,我好像掉了什么似的。”
“我现在有点事,我回去再打电话给你吧。”不等他回答,我就急急地挂了电话,然后设置自动转到公司,才继续偷听:耿伯正在和ALEXENDRE聊天,三个人都很高兴,不时开怀的笑,可惜我听不到也听不懂。我看了看手表,从他们坐下开始,近二十分钟过去了。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我可以从他身边走过,然后被他认出来了。于是招手叫来了侍者,买了单便起身徐徐从他们面前走过,“一不小心”把钱包里夹着的几张纸钞滑了出来,掉在他们的桌子旁边。
“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