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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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遗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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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抱着我,母亲拿着介绍信,找到了军区医院,这里除了穿白大褂的人,几乎全是一身笔挺的军装的军人,母亲把介绍信交给门口的询问处。

  “你好,我们是介绍来的,麻烦您转交一下介绍信。”母亲恭敬的对那询问处的护士说道。

  那护士白了,母亲一眼接过介绍信:“等着啊。”

  几分钟后,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身高6英尺6英寸,体重271磅的老医生和那询问处护士一起走了出来,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是军人出生,他径直走向父亲和母亲。

  “你好,我是你们是老首长介绍来的吧?上星期我就接到通知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啊?”医生伸出手和父母握手,那声音浑厚且响亮。

  “哦,麻烦您了,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点状况,所以耽搁了,不好意思啊。”母亲回答道。

  “没事,病房早就安排好了,待会我让护士带你们去,这是患儿吧?”他眼神落在趴在父亲肩膀上的我身上。

  “对。”母亲点头。

  “你们先去病房,待会我到病房来具体了解下情况。”这个医生示意旁边的护士带我们去病房。

  “你们是什么后台啊,值得让汪主任亲自迎接。”护士带我们去病房的路上问母亲。

  “汪主任?那医生姓汪?”母亲问。

  “他是心胸外科的权威人士了,一般都不接普通手术的,享受国务院津贴。”护士说道。

  “只是我父亲委托战友开了一张介绍信,什么背景我不清楚。”母亲说道。

  我们被带到一个类似幼儿园的地方,这里都是些孩子,只是这些孩子大多嘴唇乌紫,气喘吁吁。

  “这是幼儿病区,这里是病床,住院期间家属不能探视,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你们。这个小柜子是他的,可以装零食,三餐医院配有,不需要送餐,每天早上十点前家属在等候区听取自己孩子境况。”护士似乎在说着这里的规定。

  父母点头,之后汪主任来到病房,向父母问及了我的情况。

  母亲给我买了一整柜的亲亲虾条,之后我就坐在个小板凳上,一直守着我的小柜子,我也不和那些小朋友玩耍,也没有谁搭理我,该吃饭的时候我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我就睡觉,该做检查我就做检查,我不哭不闹不惹事,毕竟这不是我的地盘嘛,我只要守护好我的虾条就够了。

  有一次吃饺子,我特能吃饺子,好大一个个的饺子,我能吃四十个,我吃完了还想要,旁边的小朋友不喜欢吃,我就吃他的饺子,最后被护士发现,她就用大勺子敲我的头,于是我的头上就有好大一个包,之后我就再也不贪吃了,直到现在我都不贪吃。

  很多天过去了,做了好多好多的检查,最后说要做导管造影。

  做检查的方案下来了,却迟迟不安排手术,三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最后母亲在一个患者家属口中了解到,要给主刀,麻醉师送红包,不然就不会给安排检查,懂了规矩的母亲给相关的医师都包了红包,第二天她便得到通知,签检查同意书。

  对于父母,这是一个陌生的词语,汪主任详细的给父母说明了它的意义,父母同意给我做这检查,当要签检查同意单的时候,母亲的手一直的发抖,眼睛一直流着泪,父亲也觉得这写得简直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因为我那时很小,做导管造影要全身麻醉,我活蹦乱跳的进到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母亲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

  后来母亲打电话给婆婆,她说:“妈,他像个死人一样被推了出来。”

  最终的检查结果是:肺动脉血管狭窄,法乐氏四联症,无法手术。

  出院当天,汪教授对父母说:“这种病,六岁前就会夭折,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回去申请再生个小孩吧。”

  “真的不能治么?北京可以么?”母亲追问。

  “你就是去了美国,也是死。”汪主任的话似乎是让母亲打消带我继续治病的念头,这话残忍且实际,不愧是军人啊。

  父母只能带我回了家,可是带去的钱现在所剩无几,母亲想跟姥爷婆婆借钱,但想到他们已经给了一万块了,和父亲商量之后决定跟爷爷奶奶借钱,顺道把爷爷奶奶一起接回家,这自然少不了爷爷奶奶的数落,那些话语字字攻心,针针见血,爷爷奶奶借给我们两千块钱,回到家之后母亲包里还有六百块钱了,奶奶做了一件事,算是对此次行程的终了,她让母亲把仅剩的六百块钱还给了她。

  我很想知道当时具体情节是怎样的,可是,谁愿再提及呢?多寒心啊。

  对于这段经历,我脑子的记忆只是亲亲虾条和头上的大包。

  就这样,我在母亲的幼儿园读书,一年,又一年,一年,再一年,我六岁了,该升小学了,可是……

  我没像汪主任说的那样死去,我活的很好,真的很好。

  因为汪主任的话,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再度怀孕,大概是怕我死去,我六岁之后,母亲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可我并未死亡,母亲做了一个决定,她把怀孕六个月的孩子引产掉了。

  她说,做那决定很艰难,但很坚决。

  她说,她只想好好把我带大。

  她说,只把爱给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懂事后的些许事
升入小学,很巧合,我的辅导员就是黄院长的老公,姓周,于是,我不仅成了班上的重点保护对象,我的一举一动母亲都会了如指掌,真不知是算好事呢还是算坏事。

  记得有一次全校春游活动,是爬西山,所有的学生浩浩荡荡的沿着台阶往上爬,周老师带着我坐着缆车上到了山顶,所有同学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那时对自己有这样的特殊照顾觉得还是份荣誉。

  五年小学,我从来都是老师引以为傲的学生,同学为之学习的榜样,我倒想*迭起,一浪接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整整五年风平浪静,我就像一直站在高处,却一点都不寒。

  记忆最深的便是二年级期末的时候,周老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考试完之后我在母亲的幼儿园玩,周老师来和黄院长一起回家。

  母亲看到周老师便问:“周老师,莫不好数学考了多少分?”

  周老师顿了顿说:“九十九分。”

  此话一出,只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实实的打在我的脸上。

  见到如此情形,周老师忙上前一把把我拉到身边,我没有哭,只是斜着眼睛看着母亲,不是怨恨,“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检查好了么?检查好了那一分哪里扣的?莫不好,你给我听着,你给我记好,你不是个正常人!”母亲很生气的说。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孩子考了一百分。”周老师辩解道,我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了吧。

  对于母亲那句“你不是个正常人。”我那时还不能完全理解,我在想:难道我是超人?或者葫芦娃?要不就是孙悟空,不然就是变形金刚。

  母亲历来在学习方面对我要求特严厉,总会以一百分为标准限定我,所以几乎所有的考试我全是满百的分数。

  之所以该六年制的小学,我只上了五年,是四年级的时候我跳级了,直接到六年级毕业考试了,是因为成绩太好吧,那时候语文几乎不可能拿满分的科目我连作文都不会扣分。

  记得小学毕业考试前一天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因为考试,所以六年级的全部放假自己在家复习,我家住在四楼,前阳台是家属区,后阳台是田地,从小到大的玩具几乎全部都在后阳台,这里算是我的废墟,也算是我的天堂,有事没事我都会在跑到后阳台捣鼓捣鼓,这天我想拿很喜欢的一个玩具,但是它在很高的地方,于是我就站上了后阳台,在拿到玩具的那一瞬间,我失足掉下了楼,过程似乎很漫长,我记得我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脚,之后背又撞上了什么东西,打了几个滚,然后又被什么弹了一下,最后一屁股坐在楼下的田里,坐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坑,这块田地靠近一个公共厕所,厕所里的某位叔叔听到厕所外的一声巨响便瞧了瞧,一看是个人,连裤子都没穿好便翻墙出来,背着我就往医院跑,最后检查只是手背擦伤,并无大碍,第二天我依然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去参加了小学毕业考试。

  于是之后的日子,我就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类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

  之后的那个暑假,我们家搬家了,搬到了一楼。

  我很顺利的进阶到师院附中的初中部,我还是被老师们照顾着,只是略微的感觉有些不那么舒服。

  因为跳级,所有的同学都不认识,我并不善于与人相处,我从小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我见不得谁比我好。”说具体点就是,你考了一百分,我只有九十九分,我就会视你如敌,下次考试我就一定要踩你,这样看来,这个世界似乎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

  小时候,为达目的,我会惹出些乱子来,要不说我会不择手段,这也许是种坏习惯,或者说我这属于一种心理的扭曲,往往我做这些事情会让人付出损失却出于善意的目的,比如说,家里父亲的公文包到处乱放,要是在外面也这样,里面那些重要东西丢了怎么办?于是我就偷里面的东西,一开始偷笔,烟,之后没效果,然后我就偷里面的钱,从1块到10块最后到100还没被发现,有次我干脆拿完了里面的钱,然后也不花,就全部塞进浴缸的出水口的地方,之后父亲问我是不是拿他钱了,我承认了,并且把钱从那出水口拿出来还给他了,然后他依旧乱放公文包,我再一次拿光了他所有的钱,然后全部扔进了厕所,大概没10000也有8000,他又问我,是不是拿他钱了,我怎么都不承认,最后他终于养成了放好公文包的习惯。

  我不用上体育课,课间休息可以不做广播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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