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朔拍拍她,她不动。掀开被子凑近一看,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成个花猫脸。“呜呜呜……你快去睡吧,我没事,别传染你。”
她可怜兮兮地缩在那儿,哭得格外憋屈。楚朔笑笑,重新上床挤进被子里,把热热的身体搂在怀中:“我冷得很,还是抱个火炉比较舒服。”
三天以来,暖暖几乎没下床,追了一回感冒的流行并充分享受着楚朔给她的生病福利。楚朔不眠不休地守着她,逼她吃东西,帮她换下汗湿的衣服,她难受了要抚摸,她醒了要说好多话哄着,每次她的体温降低后才敢小睡片刻,听见动静又马上警醒。
终于暖暖完全退烧了,楚朔这才真正放了心,看着床上香甜入睡的暖暖,不由得笑笑。他几天来的疲惫漫卷而来,拥着暖暖也进入了梦乡。
阳光透过窗帘,把房间内镀上一层金色,暖暖慢慢睁开眼睛,默默注视着在身旁睡意正酣的男子。他显得很疲惫,俊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是那种满足的笑容。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紧,他结实的臂膀牢牢圈着她。一条手臂被她枕着,手掌熨帖着她的背,像是随时准备着用抚摸来安慰平;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宣告着对她的所有权。
暖暖笑着伸出手,食指在他的鼻梁上缓缓滑过,感受着那完美的弧度。似乎是被这睡颜诱惑了,抑或是被这三天来的点点滴滴所感动,她慢慢凑过去,在他脸上偷偷一吻。
她窝在他怀里窃笑,用脚指头去挠他的脚心,他皱皱眉头,两条长腿夹住她的,让她不能再调皮。
暖暖吐了吐舌头,胳膊探到他的后背轻拍着,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依旧舒缓。暖暖偷偷地笑,只觉得每拍一下都充满了母爱。让他好好睡吧,这几天没少折腾他,累成这样让人心疼呢。
下意识地把他搂得更紧,窝在他怀里痴痴地想,想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片段。真奇妙啊,前几个月还互相瞧着不顺眼的两个人,会变得这么亲密呢。他表现真好,真温柔,大概是可以以身相许的。
暖暖吃吃地笑,很为自己脸红。她想象着今后相处的样子:自己会躲在柜子里,在他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打开柜门冲他做鬼脸,他会一把捉住了呵痒痒;也许在某一天,夏暖暖把楚楚捆了个结实,给他扎上满头的小辫然后画成加菲猫;又或许自己会照着菜谱刻苦练习,做了一大桌的菜,两个人在烛光里学韩清和小林跳舞,嗯,礼服后面也一定别一条毛巾;还有还有,在某一天早上楚楚醒来,发现自己脚上戴着两只手套……以后的每一天,夏暖暖都会为楚楚量身定做新鲜的小花样,一定要不停地折腾!
。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幻想着,在他的身畔幸福着,两个多小时过去竟浑然不觉。楚朔一觉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那个丫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慵然倚在床头,揉了揉暖暖的短发,笑着问:“身上还疼吗?”
暖暧眨眨眼睛,天真无邪地笑着,突然勾着楚朔的脖子,用N个加号的甜度叫了声:“爸爸。”
楚朔心里惊,—骨碌坐起来,手掌贴上暖暖的额头,不烧了啊,难道说三天的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暧暧得意地坏笑,楚朔心中了然,他笑笑问道:“暖暖几岁了?”
暖暖很肯定地说:“三岁。”
楚朔点点头:“那比商商还要小,生活基本不能自理。”
他突然翻身下床,一把抱起暖暖:“宝贝儿,爸爸给你洗澡去。”
暖暖咯咯笑着捶他的肩膀:“臭楚楚,你就会欺负我。”
他笑:“那换你欺负我吧,你给我洗。”
暖暖咯咯笑着跑进浴室关上门,在里面欢呼:“亲爱的浴缸,我又来啦!”
洗过了澡,一身清爽的暖暖穿上楚朔为她新买的衣服,不由得开始脸红。他可真够细心的,连这些都想到了,一想到楚楚曾为自己宽衣,她的脸红得更加彻底。
“暖暖,不会是又烧了吧?”他担心地摸着她额头试体温。
暖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傻乎乎地说:“没烧,是恨嫁了。”
楚朔哈哈大笑,暖暖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追着他满屋子跑。楚朔猛地停下,结结实实把她抱了个满怀。
暖暖害羞地笑,坐在沙发上赖在他身旁,倚个舒服的姿势,听着音响里的悠扬乐声,惬意地让他喂自己冰激凌,时不时相视一笑。暖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种一直被自己鄙夷的行为会有那么多情侣乐此不彼,其中的甜蜜滋味只有恋爱的人才知道。好吧,一定要让楚楚当着韩清她们的面喂上几次,幸福不能放在家里,一定要拿出来晒晒,把她们雷出一身鸡皮疙瘩,让她们极尽讽刺之能还暗地里羡慕。
目光飘到酒柜里,那里并排摆放着两只水晶高脚杯,暖暖愣住,指着那个方向问:“楚楚,你又买了一套?”
楚朔把冰激凌放在茶几上,然后揽她入怀:“杯子不是碎了吗,凌凌第二天去找我,又送了一只。她说杯子应该是成双成对的,她要我们好好的。”
暖暖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楚楚,我心里不安。”
“我也是。”
暖暖伸出一根小指:“我们以后一定要给她找个好老公,一般男人可配不上她,要找个比你还好的。”
楚朔笑出了声,伸出手和她拉钩。幸福,其实来得也很简单,只要都往前迈上一步,就可以拉住彼此的手。
“暖暖。”
“嗯?”
“有件礼物要送你。”
楚朔从怀中拿出个精致的小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项链,玫粉色和月光色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蜻蜒的翅膀上闪耀着夺目的华彩。
暖暖呆住,这条项链正是给王梓拍皮革的时候模特的配饰,自己看一眼就爱上了。那是多久的事儿了,他居然一直记得。
“怎么想要送我这个?”
“暖暖,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我在水里等了几小时,拍到蜻蜓落在小荷尖角那张。”
“怎么不记得,我还为了这个哭鼻子呢。”
“在我心里,夏暖暖就是那只蜻蜓,开始的时候她惹恼了我,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等她停留。”
暖暖怔住,心里的悸动让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轻声问道:“不是说找不到了吗?你是怎么找到的?”
楚朔笑笑:“想找,就一定找得到。”
他拿起那条项链,小心地为她戴上。颈间是冰凉的触感,还有他指尖不经意轻擦的碰触,暖暖突然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抱着他久久不肯放手。
他微笑着回抱她:“暖暖,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我给你更多惊喜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暖暖贴住他的胸膛撒娇:“不管,惊喜一次熊抱一次。”
他笑:“那就天天惊喜,这样你就能天天主动。”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暖暖一把抢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D。暖暖不悦地说:“谁啊,弄得跟个代号似的。”
她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拿到楚朔耳边,楚朔忍不住捏了她的鼻子,这个丫头,谁的电话都会吃醋。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连串的英文,楚朔脸上的笑意僵住:“Daniel!”
Daniel,这个名字对暖暖来说并不陌生,她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其实不只是她,所有迷恋Ocean的人都会知道他和Daniel之间的约定。这,并不是秘密。
楚朔和Daniel在用英文交谈着,暖暖听得清楚,他们在约定时间。楚朔先到英国,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非洲。他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帐篷、药物、野外生存的一切用品。暖暖甚至听到Daniel说,他还要带上手枪。
她低着头在一旁坐着,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这一次,好像要去很久呢。
楚朔挂断电话,慢慢转过身凝视着暖暖。有些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追逐的脚步不应该停止,和老师的约定更不能不去履行,只是,他是那样舍不得她啊!
“是要走了吗?”暖暖轻声问。
“是。”
暖暖鼻子一酸:“要去多久?”
“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
心,仿佛被掏空了,暖暖的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涌出,楚楚,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你就要抛下我了吗?
他帮着她擦着眼泪,为什么她总是因为自己流泪,和她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让她更快乐吗?
他越擦,她的泪流得就越多,叹了口气,楚朔艰难地说:“暖暖,这次的非洲之行准备了很久,如果不是Daniel做了手术,可能早就动身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出去拍摄,他说想拍非洲草原上的落日,而且是和我在一起。”
暖暖猛地抬起头:“那不给印象拍大片了吗?不办摄影展了吗?”
“去非洲……是早就计划好的。”
暖暖的泪再度汹涌而出:“那我呢?我怎么办?”
楚朔紧紧拥住她,轻声唤着:“暖暖。”他可以承诺,但是,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为什么要强加给暖暖?
暖暖失望了,他竟然都不肯说上一句等我回来!他是属于流浪的,这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暖暖靠着他的肩膀,泪水扑簌而下。幸福来得太快了,于是命运给了个考验,那么,暖暖应不应该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心底的痛楚说:“去吧,我不会求你留下来。”
“暖暖,别这样。”他说得有些艰难。
暖暖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在这个时候,除了他,所有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从一百多米的高空向下俯瞰,一带碧水自险峻的峡谷底部缓缓流过,峡谷的中间,横贯着一道钢架桥。
楚朔和暖暖站在桥上,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已是全副武装,在楚朔临走之前,暖暖要他带着她来一次双人蹦极。
桥上的风格外冷,楚朔凝视着武装起坚强的暖暖,轻声地问:“后悔来这儿吗?”
暖暖摇头:“不后悔,我和你认识的时候都在假跳楼,今天就一起真跳次,我没蹦过极,不过可以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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