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宫谨冰的语气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眼神微微上挑,那在众人面前显得愚钝拘谨的模样完全消失,只余充满蛊惑的迷情:“皇帝的病,也拖了不了多久,向寻明不日便要返京,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让他成为我们的人。”
寒漓点头,但立即又开口道:“你说什么?你亲自去?”
宫谨冰慎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除了我,也许没人能成功,而且我也不放心交给任何人。我会称病谢客,让绿菊堂的人带上**以此掩人耳目。你所做的事,就是乘最后的机会尽力讨好皇帝。“
“总不成你还寄希望于他会把皇位也传给我吧?”寒漓轻蔑的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傻的吗?不过是做戏给世人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宫玄啻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有他的本事,他对你多年来的部署一直放之任之,但这不代表他对你没有丝毫防备。你难道不怕他下旨让你陪葬吗?”宫谨冰缓缓抬头,语气平静,然后与他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他幽深炽热的眼神。
寒漓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一字一顿阴冷的开口:“我绝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但愿如此。“宫谨冰深深一笑,突然倾身上前抱住了寒漓,在她耳边低语道:”是生是死,皆看此次,等我吧。“
她默默闭上眼睛,反手狠狠抱住了他,开口道:“活着回来见我,你是我的王夫!“
“呵呵。“他轻笑一声挣开了她:”得了吧,我受之不起,走了,自己小心。“说罢,毫不留恋的离去。
寒漓无言的看着他离去的潇洒背影,心中氤氲翻腾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她不知道旁的什么,只知这一刻,她爱他爱到骨子里去了。
翌日,六皇子宫谨冰果然对外称病,闭门不见客,连四公主宫寒漓瞧在他同胞哥哥的份上亲自去探望他也被谢之门外。
不过毕竟是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健康也好生病也好哪怕是死也好估计也没人会把他放在心上。更何况最近宫中所有的人都把眼睛放在了皇帝的身上,皇帝大行之日不远矣是大家心中的共识,而皇帝却始终未立太子,皇子们和拥护各自党派的大臣们自然蠢蠢欲动。
关于未立太子一事,倒是特别值得一提,据宫中的老人说,那是因为当年皇帝答应过昭惠皇后只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但是众所周知的是,昭惠皇后生下四公主就薨了,自然没机会为皇帝诞下一个太子。
所以昭惠皇后薨后,很多大臣借机上书,请奏册立太子,大臣们基本分成三派,一派是二皇子党,理由乃二皇子为当今皇后的嫡长子;一派则是大皇子党,理由自然是大皇子既为长子,在朝政上又既有作为。还有一派则是奏请立五皇子,因为五皇子的母后柔淑妃出身高贵,母家势力庞大。
皇帝对这些争论非但置之不理,还痛斥了带头奏请的大臣,那些不识相的仍旧奏请的,全部被皇帝给斩了,至此之后便无人再提册立太子一事。
直到此次皇帝病发,朝中又有人旧事重提,当时皇帝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未发一言,谁知第二日那个大臣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上朝了——由皇帝的亲卫左燕,一手托着他的脑袋来上朝了!这下,可就根本没有敢提此事了。
不过不立太子是一回事,皇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是另一回事,哪怕不立太子,也得有个人来继承这个皇位吧。当今天下最受皇帝宠爱的,自然是四公主没错,但是除非皇帝病糊涂了,不然就不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小女孩。所以各个皇子都还是有机会的,自然要乘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连一向与世无争的玉贵妃都开始为她的儿子皇长子联系母家筹谋夺取皇位,更不要说是皇后那边了。甚至于五皇子的母妃娇憨可爱的柔淑妃有一日都忍不住在寝宫询问儿子是否想要那个皇位。
寒漓端坐在关雎宫带着微微的笑意听着手下的太监们汇报着这一个月来后宫各人们的小动作,听到五皇子那件事,不禁笑出了声来,开口道:“柔淑妃当真说过此话?”
“回公主的话,千真万确,奴才就在淑妃娘娘的窗子底下听见的!”小太监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信誓旦旦的对寒漓保证道。
“哦~那五皇子怎么说的?”寒漓脸上挂着探究的笑容。
“五皇子说”小太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继续道:”五皇子殿下时候,‘母妃,您当时就知道了。’”
“呵呵,诰凌这孩子。”寒漓笑得灿烂,她自然知晓宫诰凌这话中的含义了。一想起诰凌,就不免想起了另一个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又召出了美人红,询问道:“谨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吗?”
“回主人的话,六爷此次出行由绿菊堂做掩,红菊堂那边也探不出任何消息来。”美人红的脸上带着一丝懊恼的神情,毕竟红菊堂是寒漓手下最大的堂口,居然连六爷的行踪都无法掌握,实在愧对主人。
“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连你们都探不出消息,更何况是旁人。行了,下去吧。”寒漓的语气淡到几乎让美人红以为她不甚在乎宫谨冰,不及她多想,便只能先行退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多担心他!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皇后遭难堪
寒漓的秀眉紧蹙作一团,心头泛过一丝痛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多担心他!
“公主。”听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听雪闻言推门而入,对寒漓恭谨的说道: ;“公主,到时辰了。”
寒漓点了点头,听雪便乖觉的退下去做准备了。无论外面那些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人多想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恐怕他们都没有这么多机会。因为病重的皇帝每日接见的人屈指可数,然而四公主宫寒漓却可每日在固定的时辰去服侍他用药。
这是多大的荣宠可想而知,各个皇位争夺着们无不想借着四公主乘机上位,不过皇后向来与四公主不合,自然不会低下脸来求她,而大皇子党确实有派人与四公主接触,还有其他各路人马亦是在打四公主的主意。
不过寒漓何许人也,她自己都是野心勃勃,又怎会将机会给予他人,虽然她的野心,见不得光,但也不代表她没有权利掌控好的时机。
寒漓心中暗自谋算着,一边叫出来了都胜,询问道: ;“还能拖多久?”
“这要看你的意思了。”都胜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现在能拖便尽量托着,我们必须要等到谨回宫,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寒漓淡淡的开口吩咐,此时此刻,在寒漓口中,皇帝的命,不过是她手中的筹码之一,无足轻重。
都胜点了点头,在侍女们进房之前便翻身消失了。
寒漓任由女婢们为自己梳妆更衣,在这个非常时期,既不能穿得太过美艳也不能穿得太过素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落个大不敬之罪。着了件中规中矩的宫服,寒漓便坐着肩舆去了麟昭宫。
寒漓没想到的是,竟在麟昭宫的门外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划出浅薄的笑意,寒漓微微屈身: ;“漓儿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脸上亦是堆出一团虚情假意的笑容,慈爱的扶起寒漓,亲热道: ;“漓儿不必多礼了,漓儿也是来看望你父皇的?”
寒漓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的笑容更深了: ;“那漓儿真是来得不巧,刚宫内杨公公传出话来,说是你父皇身体不适,今日不再接见任何人了。”带着若有似无的刻意,皇后咬重了任何人这三个字。
寒漓还未开口呢,麟昭宫的门突然缓缓打开,竟是扬子真亲自从里面出来,皇后脸上堆满笑容刚想上前,却不料扬子真径直走到寒漓面前,恭谨的开口: ;“四公主您可来了,奴才盼苦了您了。”
“杨公公,怎么了?”寒漓勾出一抹笑容,除却对应的礼节,似乎又隐隐含着一分对旁人的骄傲。
“皇上又不肯进药了!哎呀,这全天下可只有您才有办法哄皇上呢!您快跟奴才进来吧!”扬子真说着便要引寒漓入内。一道暗含愤怒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行动。
“杨公公!”是皇后的声音。
“哦!皇后娘娘,您怎么还在这儿呢?”扬子真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那样子,就仿佛才刚刚发现皇后在这里一般。
“杨公公不是说皇上今儿个不见任何人吗?”皇后的语气温婉无比,顿了顿,突然凌厉地喝道: ;“大胆奴才!欺上瞒下,仔细你的脑袋!”这一通话,可是将极大的罪名压在了扬子真的头上。
按说一般人被皇后如此呵斥,即便不是吓得跪地求饶也应该诚惶诚恐的解释才对,然而扬子真既没有下跪也没有害怕,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倒是一点不像一个宦官的声音: ;“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皇上是说过今日不再接近任何人,但是这个任何人,可不包括四公主。皇后娘娘您难道不知道皇上早已下旨令四公主每日过宫来服侍皇上用药的吗?”
皇后被气得脸色发白,偏又不能发作,硬生生忍下一口恶气,挤出笑容,对寒漓开口道: ;“既是如此,漓儿你就赶紧进去吧,不要耽误了你父皇用药。”
“是,皇后娘娘。”寒漓带着一份隐隐约约的笑意,答了皇后的话,便在皇后死死注视的目光下进了麟昭宫。
刚以踏进龙翔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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