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天翔甚至能感觉到他柔软热切的嘴唇撩动了自己的耳垂。他们紧拥着坐在黑暗里,倾听着彼此的心跳,银慕上演的什么,天翔几乎一点都不知道,只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地球不再转动。
第二天上午,她思绪难耐。接到家伟的电话,说要来还书,她想了好久才说“来吧!”
放下电话,她用冷水敷了面,勾了勾眼线,涂了点唇膏,敲门声就响起了,天翔的呼吸有些艰难了。
刚一开门,家伟就猛地揽她入怀。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激情和狂热了,欲望的召呼是强烈而不可理喻的,她在他的怀里晕眩了,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附近一所中学做广播体操的音乐声,学校、老师、学生,象黑暗的树林中被强光突然照射的鸟,天翔惊恐得连连后退,从家伟的狂吻中挣扎出来。一口一个“不可以”,几乎是在哀求。
家伟抓起她的手紧贴在脸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在艰难地平息内心那已然掀起的滔天巨浪,半天才说“对不起天翔,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我就来了。”
天翔只是痛苦地、迭声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请原谅。”
家伟下楼了,她靠在门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任凭热泪涌流。后来,她和家伟又去过几次那家电影院。天翔在撕肝裂胆的矛盾中心力交瘁,她只知道他爱她,还知道他小她四岁,半年前结了婚,别的就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两个月后,速成班结束,她和家伟恋恋不舍地分手了,家伟的眼泪让她心痛不已,家伟说,她是他一生中最最用心来爱的女人,他寻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她,却要再次失去,他说看不到她的样子听不到她的声音,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去打发。
那一刻天翔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伤害他。
家伟走了,带走了她一半的生命热情,在思念的煎熬中,她度日如年。家伟走时送她一个上弦的音乐盒,打开,就有一个小人儿在《致爱丽丝》的优美旋律中翩翩起舞,每晚临睡前,天翔都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让自己在音乐的催眠下睡去。
快过年了,天翔再也无法忍受,她要去成都,要去看家伟!几乎没加考虑,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火车站,在火车的卧铺车厢里,天翔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构思与家伟见面的情景,她觉得自己快被激情烧毁了,十多年来的教育赋予她的理性,驾驭人生的旅程就要出现灿烂的彩虹了!
清晨六点,天翔下了火车找了家旅店住下,开始梳洗打扮,然后直奔家伟的单位。她没有打电话,她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要让家伟以为她是从天而降,那种惊若天人的神态一定很好看,这样的重逢该是怎样地惊心动魄啊!家伟没上班,他的同事告诉了天翔他在家里,并给了她地址。没关系,好事多磨嘛,天翔终于找到了一幢有个优雅小院的二层楼。她象小时候收到礼物想拆开又舍不得,不拆开又看不到,想把那份神秘的惊喜延后,又迫不急待地想看到礼物时那种复杂的心情一样,她几次抬手又几次放下。终于还是敲了门,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家伟,她努力想控制住战鼓一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尽量笑得可爱、自然地迎接他。
谁知道家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猛地僵住了,他像不认识她一样,半天才说“你你来干什么?”
“天哪!我来干什么!我魂牵梦系于他,我心驰驰神往于他,我抛开了一切来看他,他居然问我来干什么!一个月前,他还眼泪汪汪地说我是他最用心去爱的女人,还说他不能过没有我的日子,现在他却问我来干什么!”
天翔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家伟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家伟,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很漂亮,高腰毛衣,牛仔裤,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长得有点像正红透大江南北的范冰冰。家伟慌忙向这年轻女子介绍:“这是我读大专班时的王老师,能顺利结业,多亏了王老师,王老师这次来成都出差,顺便来看我们。
天翔听到“王老师”这三个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年轻女子赶紧推开家伟来扶她,说王老师不舒服吧?天翔说夜里坐火车受了凉,没什么事。家伟贴在大门上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不知所措。
她记不得是怎么寒喧了几句后就走出来的,只记得那个年轻女子说:“家伟去送送王老师啊”。
家伟追出来,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我没有思想准备,她回来了,我们感情很好,天翔,有些事是我们都无法把握的,可是我当时真的很喜欢你,我不骗你,我是真心的,那时我刚结婚,妻子就跟人跑了,我正在人生的低谷,我一直把你当作最知心的大姐……”
他一口一个“我我我”,天翔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难堪、尴尬、痛苦、绝望,她觉得自己是只苍蝇,让人恶心,家伟更是只苍蝇,更让人恶心。她急急忙忙拦下一辆人力三轮车,逃也似地跳上去,皮包落在车上都没有察觉。
回家后,她把床头那个音乐盒找开,再听一遍《致爱丽丝》,心如止水,然后用报纸包了,塞进了小阁楼的杂物堆里。
天翔现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业余写小说。她说自己是以身写法,写小说纯粹为了*,她写作的最高境界是从容,写一些悲剧,把自己体验出来的深刻写出来。对于自己不可避免的性需求,她宁可靠看有色碟,自己解决,也不轻易去找男人,她真的是害怕了,但在她的小说里,人们看到的男主角却常常是潇洒浪漫,又憨厚善良了,这么矛盾的组合,常常让人们忍不住想问她:“你咋想地呢?”
46、情人
如云的情人竟然会是大卫!
大卫何许人也?若云的丈夫,那若云又是谁呢?如云的妹妹。
说来说去,如云爱上了自己的妹夫,他们有这种关系将近一年了,这么讲,读者或许会以为这又是哪部港台言情电视剧的剧情,可惜它不是,如云倒经常这么希望,那样的话,她这颗愧疚的心就得到解脱了。
这些日子,妹妹若云小鸟依人的样子经常浮现在她眼前,可大卫那健美的体魄、热情如火的激情总是在妹妹的影像上叠现,每当这个时候,如云的心都一阵阵的刺痛,仿佛自己是梦里常出现的那只鸟──羽毛被一根根地拔掉,光秃秃的小身子里藏着那小小的滴血的心;又有时,那小鸟化作了若云妹妹的样子,自己则成了那双罪恶的手,一根一根羽毛飘零在风里……
如云是个生意人,自己经营一家电器行,今年二十八岁,已经有了未婚夫,却和自己的妹夫相恋了一年,那是怎样的一年啊,她经常对自己说,忘了他吧、忘了那激情的缠绵,忘了他吧,就让彼此轻松一点,可那铭心之痛,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如云在延边州长大,父母都是延吉市的小学教师。别说是这种在世人眼里畸形的恋爱,就连敏感一些的生理知识都是在长大住校时,夜晚在寝室里从同学们那里一点一滴的听来的。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使如云每当想起那段日子,轻生的念头都有,她觉得在这个民风浓厚的地方,自己是个丑恶,肮脏的女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与妹夫相恋这种违反伦常的事怎么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若云是如云唯一的妹妹,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从小如云就象个小妈妈似在照顾若云,虽然只比若云大四岁,可她处处都让着若云。姐妹俩直到现在还记得这样一件事:小时候,似乎全国人民都不富,全国的孩子都没什么可吃的,尤其是没有甜食。一次,妹妹病了,如云拿着平时三分二分攒下的零钱,去街拐角的那家糕饼店给若云买了一盘她最爱吃的豆沙切糕。托着一盘糕往家走,没想到楼门口的井盖被坏人偷去卖钱了,而如云一盘子的切糕、满脸的幸福,想着妹妹吃切糕时的模样,自然走得步履匆匆。走着走着,只听得“咚”的一声,人就掉进了下水井里。可歌可泣的是,在被井里的铁管子撞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瞬间,如云丝毫没有考虑个人安危,而是像董存瑞那样毅然托举起了切糕盘……
后来听目睹这一“惨案”的邻居说:“那孩子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就只见井口伸出一只小胖手,稳稳地举着一盘切糕”。
据说如云被救上来后,既不哭也不叫,连身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只急切地喊道,切糕脏了没有。看见没脏便咧嘴笑,双手端着盘,亦步亦趋地去了。观者无不啧啧称奇,说爱吃切糕的孩子不少,舍命救切糕的却不多,后听说是为了妹妹才“沦落”至此,邻居们都对她啧啧称赞,说小小所纪如此姐妹情深,日后必是性情中人。
此话果然说中了,可这回让她隐入情感与性这口“井”的,不是为了妹妹的切糕,而是若云的丈夫──大卫也是妹妹的最爱。
“莫明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初见大卫的第一眼,如云就有种预感,她和他之间注定会发生点什么,不会仅仅是大姐与妹夫那样单纯。大卫是个演员,如云觉得他性感极了,那体魄,那身形甚至步伐、声音。当他用一只大手握着如云,礼貌地问候时,如云不禁心荡神驰起来。当她强作镇定,回应大卫“你好!”这句话时,心中同时泛起这样的念头:“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帅哥,若云到底使用了何种手段,让如此俊逸的人物欣然拜倒在石榴裙下?小女子委实了得。”
半年后,妹妹与大卫举行了婚礼。从此,如云和未婚夫尔良、若云和丈夫大卫结成了“四人帮”。经常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唱卡拉ok,大部分周末,假日都在起渡过。在相处的过程中,如云和大卫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