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待遇。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战斗可千万不能太当真,皇太极那好歹也是有脾气的主儿,若是真把人家给逼急了,调转马头和自己拼命,那才叫挖坑给自己跳呢,宋庆虽说对打后金并不反感,几仗下来也真打出点民族情感来,可归根结底依然还是那个投机分子,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做的,尤其是这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结果,只是徒增损伤的战斗。
不过表面功夫必须要做到家,否则很难瞒过那些精明的后金上层,后金现在可正处在上升期,无论是大汗皇太极,还是那些王爷贝勒们,没一个省油的灯,游猎民族能够发展到这个阶段,也算是个异数了,宋庆可不觉得自己就比古人聪明,尤其还是都是那些在史书上留下过名字的古人,跟这些人打交道,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否则自己小命堪忧。
皇太极的大旗终于远去了,其余各旗也都开始脱离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各处勤王军也都不再拼命阻击追赶,他们知道这仗打赢了,可以回去休整了,明军归根结底还是缺乏战斗意志,只本着能够将敌人进攻防御下来的宗旨,也难怪跟后金打仗一直都很吃亏,硬件不如人家只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软件,自己都没指望过取胜,仗又怎么可能打得赢?
看着逐渐分开的两军,宋庆也不再追赶,将战马勒住,长枪高高举起,早已经习惯他这个动作的部下们也都停了下来,他们喘着粗气,带着意犹未尽的凶悍表情,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看向那杆长枪,长枪头上满是血污,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有些幽暗的光芒,可这束光芒却照进了所有人的心里,让他们觉得心头一片亮堂,似乎任何事情都充满希望。
“大人,这就打赢了?”周陵的铠甲上全是血迹,胳膊上也被人砍了一刀,现在还在往外冒着血,可他却丝毫未觉一般,脸色亢奋的到了宋庆身旁,看着逐渐远去的皇太极本阵,有些难以置信道:“建奴的大汗,就这么被我们打退了?”
“对,打赢了,也把他打退了!”宋庆却觉得有些疲惫,连续两次出来玩命,着实太刺激神经了,以至于他这个素来有点粗线条的人,也在大战之后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不过还是强打精神道:“你去安排一下,叫弟兄们迅速后撤,跟城里出来那支队伍合流,估计我爹他们全都出来了,我还得去老老实实挨骂呢,回城的时候队伍暂时归你带着。”
“是,不过大人,咱这队伍可是……”周陵话到一半忽然住口,可最终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大人,咱们这七千来人可是临时凑起来的,回城之后各部过来要人怎么办?”
“先不给他们,等我面圣之后再说。”宋庆自己也有些头疼,平心而论他是很想把这支队伍吞下去的,可他也知道不可能,自己哪怕升官再快,也不会有统领七千人的权利,这实在是有些太过逆天,哪怕皇帝一时头脑发热同意了,大臣们也不会执行,到时候朝会上肯定要起波澜,甚至可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什么心怀不轨之类的大帽子都有可能扣过来。
不过让他这么把人老老实实的交出去,他自然也是不肯的,这些人跟了自己日子虽然不长,但都是正经打过仗的老兵,尤其最开始那伙儿人,到如今怕是打了十几仗了,用的得心应手不说,本身也极具战斗力,让他全部都交出去,那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像小狼狗等人也都明确表示过想要继续跟着他的意思,因此这一次面圣就至关重要。
至于自己会不会面圣,宋庆丝毫都不担心,他现在已经猜到崇祯就在城上,否则周围的明军不可能如此卖力作战,既然自己的表现都被皇帝看在眼里,想必已经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升赏之类的自然也就不会少,只看自己到时候怎么说就是。
操作得到的话,至少把最初跟着自己那几百号人带走应该不成问题,反正如今京营建制溃乱的很,各部也都被打散出去不少人,只要皇帝能够含含糊糊的说句话,没有人会为这点事跟自己过不去,哪怕花些钱都是可以的,这可是打过好几仗还能活着的老兵,在徐州那地方你就是有钱也招募不到,宋庆在这方面素来舍得花钱,这次当然也不会抠门。
很快,后金各旗也都逐渐脱离战场,只不过这些人走的很不甘,不少人离着老远还向这边看来,似乎想要将这支打乱他们全部布置的军队记住,更想要记住那个提枪直取皇太极的将官,宋庆甚至在镶黄旗的队伍中看到了鳌拜,虽然瞧不清这厮什么表情,但只看他那不住回头看过来的动作,大概其也能猜想得到,这家伙心中一定非常不服气。
的确,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不服气,只不过他现在没兴趣去管鳌拜的心情,他已经是个胜利者了,胜利者拥有无视一切的特权,不需要去关心失败者,只需要关心自己的战争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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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父与子
刚刚离开徐州的时候,宋庆心中其实是纠结过一段时间的,因为他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跟他出去那些徐州子弟都将为他的理想而战死,因为没人喜欢打仗,有踏踏实实的日子过,谁也不会离开江北,跑到遥远的京城去勤王,他手下的军户们没得选,但很多义勇出身的狗营士卒却完全可以不必去,他们最终愿意跟着离开故土,完全是因为对自己这个主将的信任。
可随着仗越打越多,杀过的人越来越多,见过的死人也越来越多,宋庆这种心思逐渐淡了下来,他依然痛惜那些战死的同袍们,却在没有那种纠结感了,有的只是对敌人的恨意,以及对战死同袍的尊敬。
就像那些初次杀人之后疯狂呕吐的新兵一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打仗这种事情也是一样,打着打着就习惯了,心里头那点愧疚也早就消失无形,因为他越来越清楚,哪怕没有自己,该死的人同样要死,而且只会死的更多,就像后来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自己这条路如果能够走成功的话,至少可以将这种事情消除掉了,某种程度上甚至算是功德无量。
回城的时候,他看到已经有人开始收敛尸体,结束这项工作之后,他们会把人集中到京城东面的大坟场统一埋葬,虽然在宋庆看来,这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尊重,不过在这个时代通常的眼光看来,这些当兵的待遇已经不错了,至少还有人管他们入土,不必像那些死难百姓一样暴尸荒野,被野狗和乌鸦吃掉,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真的挺不错了。
大战过后,宋庆才发现今天天气出奇的好,前几日那种略有些阴暗的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他静静的靠在城墙上,微微向上抬头,忽然觉得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那时候在操场上面踢球累了,也是这样半靠在领操台的墙壁上,看着周围歪七扭八躺倒一地的队友,不过只要到了饭点,这些家伙都会如狼似虎的爬起来直奔食堂。
今天也是一样,他的周围躺满了人,只是当那顿得胜酒送上来的时候,能起来得却没几个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用各种神情,各种姿态,告别了这个美好却又残酷的世界,唯一留下的只是对这个民族和国家的忠诚。
远处城角上旗风猎猎,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对于他这个自从来了就打算改朝换代的人来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面写着‘明’字大旗的含义,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民族的脊梁。
后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是一片大坟场吗?后人会知道,这里埋葬着为国家和民族奋斗过的烈士吗?
可无论如何,京城守住了……
尽管他也知道,哪怕没有他的参与,这一次的京城攻防战,后金也没能攻破城高池深的京城,可毕竟曾经参与其中,甚至参与了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心中的自豪感自然难以言喻,若不是怕对死者不惊,他都想大笑三声,来宣泄自己胸腔中的那种情绪,不过很快他就兴奋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了城中过来的那支队伍,以及走在最前头,手拿鬼头大刀的宋虎。
“爹啊……”宋庆莫明的打了个哆嗦,赶紧从马上跳了下去,一路狂奔前行,离着宋虎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他忽然跪倒在地,用膝行的方式继续前进,而且速度竟是丝毫不减,护住膝部的锁子甲下摆和地面摩擦,竟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
所有人都看傻了,没人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喜感场面,不少人都咧着嘴笑,包括一向冷峻的崇祯,也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看看周围的阁臣们似乎都没注意,这才强忍住笑意,将头偏向别处,没敢再欣赏这一出父子相认的好戏。
宋虎原本满心怒气,毕竟作为一个严肃的人,一个在家中从来都作为顶梁柱出现的人,在战场上被自己儿子的手下绑了,这对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哪怕儿子是为了不让他出城送死,本意都是好的,可行为却依然不可原谅。
原本他觉得宋庆可能回不来了,心中又十分盼望老天开眼,早就把这事望之脑后,可如今宋庆突然出现,并且再次击败皇太极,大模大样的回城来了,宋千户隐藏在心中的怒气再次被勾了出来,本打算等这小子过来之后,老实不客气先赏两脚再说,却见儿子竟如此思念自己,满腹怒气顿时消于无形,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一把抱住膝行扑来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儿受苦了……”
“孩儿不苦,倒是爹爹清减了不少!”宋庆也是长长松了口气,生怕宋虎再想起什么来,赶紧敲钉子道:“爹爹,孩儿当日出城时叫人将爹爹捆上,实在是逼不得已,这几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