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宋庆这人做事仔细,能提前到现场多看看,多听听,多熟悉一下,他便不会拖拖拉拉的行事,反正狗营在家里也只是训练,多出去跑跑效果自然更好,还不如把人马都拉出去溜溜,好歹也将那附近的山川地貌都看一看,等到把那位杨指挥使解决掉,让胡捷成功上位,邳州就是做生意甚至串门子经常要光顾的地方了,难道到时候再去熟悉地形吗?
队伍到了山区,翻山鹞子又是早早等候,这厮自从被宋庆许了小旗的职位,还得到一件鸳鸯战袄,以及一顶明军的大毡帽,也不怕天气炎热,每日都是官兵打扮,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锦衣卫绣春刀,不伦不类的在山寨里晃悠,本打算过些日子再进趟徐州,去碧波池好生享受一下,没想到宋庆去而复返,他自然屁颠屁颠跑来军前效力,指望着再升一级。
宋庆对这很识趣的土匪倒也有几分好感,翻山鹞子跟其他山寨头目不同,这人做事精细,虽然有些小鸡贼,但自己完全能镇得住,只要狗营不断发展壮大,这人就不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因此很多事情也可以放心交给他做。
这次也是一样,翻山鹞子再次成为土匪们的首领,带着人前去邳州东面埋伏,反正当地没什么同行,何况还有薛五领着五百狗营士卒跟随,哪怕就是有不开眼的,路上也都能给收拾掉,到了地方之后直接找座临近的山,将探子全都撒出去,只要发现有那位于大人的踪迹,立刻就回来报告,到时候一边出去打劫,一边派人通知邳州卫,等待好戏开锣便是。
薛五带着土匪们走后,宋庆便领着大队直接上山,用了翻山鹞子的寨子,先坐几天山大王再说,进了寨子一看,这厮居然还是个会享受的,将自家寨子门口种植了不少花树,姹紫嫣红的好不热闹,便笑着对丁魁道:“丁大官人,看样子咱们这位翻山鹞子,倒是跟你颇有几分相似啊,往后若是有闲暇时,在城中住的闷了,不妨多来他这寨子坐坐。”
“我倒是想,可我哪一日闲得下来?”丁魁随后抱怨一句,便走进花木林子,哼着小曲找地方躺好,片刻之后竟然睡了过去,宋庆精神依然完足,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等待老大人的日子,竟然难得闲了下来,只得叫士卒们继续操练,好歹将这几日打发过去,心中也开始琢磨起一些军中娱乐活动,比如说足球橄榄球之类,回了徐州之后都要上马。
花开并蒂,话分两头,七日工夫过去,南京兵部侍郎于大人终于下了官船,在数十名官兵的簇拥下改为乘马,向着邳州城的方向行进,其实按照老大人本心的想法,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有三两个伺候起居的就行,于大人年轻时候那是正经打过倭寇的,虽然也只是在远处观战,但也算是经历过战阵,如今不过从南京到邳州,又能出什么事情?
不过如今于大人毕竟身居高位,虽然只是在南京做个闲职,可总归也是兵部侍郎,正三品的高官,何况虽说从天下角度不算个事,比不得北京那边的侍郎,但在南直隶这一亩三分地里,说话也还是多少有些人听的,因此这护送的人员绝不能少,既是保证安全,又能彰显朝廷大员的威仪,因此虽说心中十分不耐,却也只能领着几十人一起上路。
说起来,上一次来邳州,已经是快五年前的事情了,虽说杨方做了指挥使,他和其余几位大人都在里面出了力,不过却还真没有好好再来这里看看,如今总算得了闲暇,讨到这么个差事,也该来看看这邳州卫究竟如何。
正思索间,远处忽然浓烟滚滚,一彪人马杀了过来,老大人下意识以为是邳州卫的人过来迎接,心中多少有几分欣慰,嘴上却道:“这个杨方啊,都说过不要过来迎接,怎么还是搞这些东西,等会儿见了定要好好问问他!”
旁边长随却会讨巧,忙凑上前道:“这也是老大人威仪所致,杨指挥使才跑来迎候,总归是一片拳拳之心,老大人还是不要太过则难才是。”
“呵呵,你这厮定是又得了杨方的好处,抢着帮他说话。”老大人拈须微笑,也不再提什么问责之事,正要催马上前时,前面派去探路的兵士却回来了,满脸惶恐道:“老大人,前面来了一群土匪,有五七百人,赶紧避避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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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邳州事(下)
土匪?老大人身居高位,清贵无比,几乎很难听到这既有乡土特色的名词,第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好在宦海多年,目光如炬,很快从属下们惊恐的神色中发现不妥,脑子里再把刚才那个词重新找回,这才发现问题所在,急问道:“你看清楚了,确实是土匪?有五七百人之多?”
“小的亲眼所见,不会有假!”那探马赌咒发誓道:“就在前面两里开外,已经朝向这边杀过来了,至少也是五百多人,服色各异,兵器也都杂的很,乱糟糟的朝这边猛冲,肯定就是土匪啊!”
这确实是土匪,所有的特征都符合这个职业,可这里毗邻邳州城,距离邳州卫也是不远,怎么会闹出土匪来?老大人顿时有些搓火,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数百匪类横行州城,邳州卫做什么吃的?”
那长随还真是拿了杨方那边不少银子,见老大人脸色不对,下意识道:“这土匪都住在山里头,易守难攻的,想必杨大人也没少费力操持,如今不过是赶得巧了,等会儿邳州卫的人必然过来,到时候直接驱走便是,老大人不必动怒,值不当为这点事情气坏了身子,等杨大人过来之后,您好生申饬一下也就是了!”
“哼,你就知道给他说好话!”老大人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说,只是寻思等会见了杨方,该当用何等言语申饬。
可两人一问一答间。竟是忘了土匪已经朝这边高速移动,待到猛醒过来,觉得应该暂时躲避。对面的烟尘已经越来越大,贼人前锋几十匹马转眼间便冲了过来,为首那汉子手拿一柄金背开山刀,模样虽不算威武,但气势却是完足,长刀朝前一指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是从牙缝里说出一个不字。爷爷管杀不管埋!”
“你……泼贼无礼!”老大人两榜进士出身,哪里见过这路货色,明明是个贼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念了几句什么打油诗。当下便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还有几分清醒,说不定都要冲过去拼命了。
跟随众人除了些仆役之外,其余都是南京那边的太平兵,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连最基本的布阵都忘之脑后,只等着说个撤字,便要护着老大人先去码头登上官船。等邳州卫的兵马接应过来再说,却也没想过贼人已经到了跟前。岂肯放他们轻易离去,倒是那长随见过些场面,奓着胆子道:“咄,你等贼寇光天化日之下在此行劫,不怕邳州卫的杨指挥使来清剿吗?”
“杨方?哈哈哈哈!”那贼首大笑道:“杨方算什么东西?爷爷们在这邳州纵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杨方几时敢来管过?不要性命了吗?看你们也是做官的,八成以为认识个什么狗屁指挥使,便能在这里畅通无阻了吧?识相的早点将随身财物交上来,今日便放你们过去,否则一刀一个,将你们全都宰了,你就等着那位杨指挥使过来收尸吧!”
“老大人,这个……”那长随脸色已经变得惨败一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位经常给自己送银子,同时也酷爱夸耀麾下兵马如何雄壮的杨指挥使,竟然是这般无用,按照他习惯成俗的判断,杨指挥使将自家队伍吹嘘的天上少有,地下全无,就算有五成吹嘘成分,剩下五成好歹也该能够扫靖地方吧,谁知道这里的土匪竟然丝毫不将此人放在眼里。
他不担心自己这队人会出什么事情,土匪也是要研究局势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很清楚,老大人这般身份,只要是亮了出来,单分这土匪不打算杀官造反,应该不会为难的,否则定会引来南直隶大军征剿,因此生命安全自然会有保障,可是那位经常给自己送银子,自家也没少在老大人面前说过好话的杨指挥使,恐怕处境就不那么太好了。
果然,老大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狠狠的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长随有心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他跟随老大人多年,知道这是动了真火,此时说话无异于找骂,何况他自己也觉得太不像话,堂堂卫所指挥使,竟然被贼人如此看不起,也真是够丢人了,枉费南直隶那边不少老大人为他奔走筹措粮饷,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这边,确实是有些不像话。
正说话间,西边又杀来一匹快马,却是贼人打扮,老远便喊道:“大王,邳州卫那边出兵了!”
听说邳州卫出兵,老大人脸色总算好看了些,那长随也是吁了口气,正要为杨方分说时,山大王却大仄仄的问道:“是何人的兵马?”
“看旗号是冯字,八成是指挥同知冯欣!”
“那又如何,不过杨方麾下一条狗罢了,便是姓杨的亲来,老子也不怕!”山大王说罢,大刀朝后一指道:“孩儿们,先将那姓冯的击退,再来收拾这老儿,再派几个人出去盯着,留神胡捷的兵马,那厮可不好对付!”
老大人年纪虽说不小,而依然耳聪目明,听说胡捷的名字,仔细想想却没几分印象,问那长随道:“胡捷是何人?”
长随却是知道这人的,毕竟胡捷长期和杨方作对,有时收银子的时候,他也多少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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