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但实际上……
我还是一个人。
头上的血还在流,撞破的那处一下下的疼,我从包里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还好,没有摔破。
在通迅录上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电话,我播过去,很快的接了,然后是温和的一记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刚才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哭,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却忽然的泪湿眼眶。
我说:“非非,你能过来一下吗?”
方非抓着我的手,用酒精棉一下下的替我洗嵌在掌心里的铁屑,消毒水碰到伤口,很疼,我吸着气,尽量忍着。
方非一直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本来温和的脸上笑意全无。
我实在不太习惯这样的方非,用脚踢踢他,道:“非非,我没欠你钱啊,你干嘛这表情对我?”
他不吭声,手上力道稍重,我轻叫一声,手下意识的往后缩,却被他握住,继续用消毒水洗。
我只好闭嘴,转头看看旁边围着的几个护士,冲她们无辜的笑笑。
洗伤口,包扎,这些本都是护士的事,今天方非全包了,旁边的护士不舍得离开,毕竟平常这位帅医生很少来这里,就站在旁边看着,方非如果要帮个手,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上来。
终于将铁屑全部洗干净,他小心的用纱布替我缠了一下,这才松开我的手,看着我。
“你给我马上搬家。”他道。
“马上?搬哪儿去?今天是意外,人家只是想老婆了。”我看着自己手,道。
“明天我替你找,不然我把今天这事告诉你妈。”
“方小非?”告诉我妈还得了。
我叫他方小非,旁边的护士掩口笑起来,方非看了她们一眼,冲她们道:“马护士长查房快回来了。”
几个护士表情一变,忙拿了东西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还不知道方非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歪着头看他,他瞪我一眼,道:“看什么看?脚伸过来,让我看看还肿不肿?”说着伸手过来。
我很自然的把脚伸给他,脚踝还肿着,他扶着我的脚动了几下,抬眼看我:“还疼不疼?”声音柔和下来。
我故意可怜兮兮的叫:“疼,疼死了。”
他有些急:“拍过X光了,没断啊,不行,我得再看一下X光照。”说着要站起来。
“好了,”我拉住他,“吓你的。”
他不太相信的看着我,确认我不是在骗他,这才又坐下,手还握着我的脚,掌心温暖,包裹着我的脚趾,我有些不自在,这只脚又不听使唤,便道:“看过了就放开,抓着不嫌臭啊?”
我以为他会顶我一句,却没说什么,拿了袜子小心的替我穿上,然后又蹲下来背对着我:“上来,我背你。”
我瞪着旁边的轮椅道:“不是有轮椅。”
他不理我:“上来。”
我依然不动:“非非,你有毛病啊?”
他回头看我一眼:“我是有毛病,就喜欢背你行吗?”
我笑,这才听话的趴在他背上,想到他刚才赶到我住的地方,看到我时的表情,问了好几声“怎么回事”,脸白的吓人,然后将我整个人抱起来往楼下奔,还差点因为走的急摔倒。
现在,他走的极慢,是因为怕走的急,震动我的伤口,他身上还是我熟悉的味道,有点温吞,却无比安心。
“非非。”我不由自主的叫他名字。
“嗯?”他轻声应。
“非非。”我又叫了一遍。
“嗯。”他又应。
我觉得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周身都暖了,脸靠在他的肩上,无比舒心。
然后,手机响了。
在我的口袋里一直震着,让我从莫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睡了吗?”是钱律的声音。
“哦,还没。”我应着,感觉方非的身体僵了僵。
“怎么了?”也许是我的声音有点虚弱。
我不想说今天的事,反正已经没事了,说出来只会让人担心,便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
“嗯,”钱律应了一声,“那你早点睡,我改天再打给你。”
就是这样,我等了一天的电话就是这样,我忽然有点想发怒,叫道:“钱律。”
“什么?”这句他答的很快。
“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来,杨娟娟……”
“恩?”
他停了半晌。
“没事,睡吧。”说完,挂了电话。
那头只剩下空洞的忙音,我看着手机,很久,叹了口气。
我们分手吧
方非的宿舍。
方非让我睡他的床,自己则把客厅的沙发整理了一下,准备睡在上面。
半夜一两点了吧,他煮了南瓜粥给我当夜宵,开了电视,边看我吃,边看着电视。
我其实并不饿,但看着那南瓜粥相当诱人,便一勺勺的吃着。
“这里不错啊。”我看了眼四周,整理的井井有条,那只被我拧断了头的米老鼠被补好了,放在窗台上。
我的伤并不需要住院,但我不敢回家去,方非也不放心,所以被背来了他的宿舍。
说是宿舍却与学校里寝室的概念完全不同,是医院旁一个居民区里的其中一幢楼,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都是那个医院的医生。
“嗯,还行吧。”方非用遥控器换着台,很晚了,有节目的只有不多几个台,他这样开着电视不过是为了陪我而已。
“不吃了,我想睡。”看着他眼下的阴影,我把粥放在一旁,还打了个哈欠。
“那走吧,我抱你到卫生间,刷一下牙,再洗下脸。”他说着站起来要抱我。
我睨着他:“我只是扭了脚,不是残废,非非,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是想占我便宜,背来抱去的,成何体统?”
他毫不在意,一把将我横抱起:“反正便宜已经占了,要不要我待会儿帮你脱衣服?”
我吃惊的看着他:“咦,几日不见,怎么觉得你无赖下流起来了,说,是谁带坏你了?”说着动手去掐他的脖子。
其实并没有用力,方非笑起来,停在那里:“杨娟娟,小心我一把把你扔地上。”
我当即用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缩了缩:“再扔就真残废了。”
刚才是在医院里,现在这样的屋里,只有两人,拼命的戏闹也是为了怕尴尬,我闹,方非配合,但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已不似以前了。
有人在这时候敲门。
“方非,你还没睡啊。”门外是女人的声音,问着屋里的方非。
我看看方非,方非将我放在沙发里,去开门。
是那个女孩,我记得叫小芹。
“你今天不是夜班吧?怎么还没睡,我刚下班,累死我了,买了生煎要不要吃?”小芹似乎对这里很熟,说话时不等方非说已经进门来,却在看到我时愣了愣,“这位是?”表情并不友善。
“我是他姐,表姐。”我比方非先开口,可别让人家误会了。
“哦,你好,”表情又友善起来,“表姐也一起吃吧。”完全自来熟,很自然的叫我“表姐”。
“嘿嘿,”我搓着手,“正好饿了。”
“小芹,不早了,还是回去吧,我表姐受了点伤,要休息了。”还没等碰到生煎,方非已拿开,还在“表姐”两字上加重了声音。
呃。
小芹怔了怔,又看看我头上的伤,吐了吐舌头:“表姐的伤不要紧吧?有没有做过CT?”
“不要紧,没事的。”我摆着手。
“那你休息,我走了。”说着她乖巧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方非,这才出去。
“这女孩不错啊。”我由衷的说。
“人家好关你什么事?”方非脸色不好看,“去刷牙快睡觉。”说着又上来抱起我。
“不关我事,关你事啊,非非,她赤果果的喜欢你。”
方非停住,白我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想第二天就回家去,但方非不让,并以我妈来威胁我,我只好妥协,又住了两晚,我打电话请了三天假,方非便在这段时间替我找房子。
他难得强硬,强硬起来却当真难以反驳。
第四天我坚持要回去一次,毕竟我是女的,很多生活用品要拿,方非总算同意。
隔壁门户紧闭,不知那男的在不在家,我看着我那晚跌倒的地方还是有些后怕。
方非帮我理东西,我看着他一样样的把东西塞进包里,不对啊,这样不是搬过去与他一起住了?
“非非,要不今天我住家里,等找到地方我马上搬。”
方非头也不抬:“不行,那男的我不放心。”
“那是意外,我又不是没一个人住过。”
“不行。”
“方小非,你还骑到我头上了是不是?”看他不肯退让,我当场怒了。
他看我一眼,心平气和的说道:“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理?”完全乎略我的怒气。
我握着拳,要不是我受了伤,行动不便,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最终还是被方非连人带行李拖了出来,因为我终究也怕再遇到那天的事。
虽然住在他那边不合适,但应该能马上找到其他住的地方吧。
两人在小区里走,我一拐一拐的跟在他后面,今天天气不错,快四月了,一派春天的气息,我跟着走了一段。。,心情居然很好,开始轻轻的哼着歌,方非回头看我,冲我微笑,停下来与我并排走,我扶着他的肩,继续哼歌,然后方非也跟着哼,两人仍如以前那样默契。
到小区门口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我们正好从车边经过,方非把我往旁边拉了拉,怕我被车门撞到,我一个没站稳,人就这么顺着方非的力道,靠在他身上。
“你不能看着点开门啊。”我有些气不过,冲车里的人喊了一句,然而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愣了愣。
是钱律。
他瘦了,本来剪短的头发,此时有点长,衬衫西装,没系领带,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打你手机关机,打你公司里的人,说你病了。”他开口就是这句,表情一贯的冷,眼睛看也不看旁边的方非。
“手机没电了。”因为充电器在家里,虽然带了备用电板,但也耗尽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一定要回来的原因。
“你怎么回事?”钱律的眼移到我的额头,伸过手来。
我任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