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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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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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沉沉睡至深夜方才醒来。

  采凝醒后继续睡又睡不着,她又不想惊动众人,于是便悄悄的拿了件披风,打开门向后花园走去。好在龚府因要办喜事,到处都挂了灯笼,是以采凝也不会怕黑。采凝一路沿着花径小道向前走去,心里想着:“没想到龚府的花园,竟还没有秦家的花园大呢,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是龚扬待她好,就算住茅屋也无所谓。”

  走着走着,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箫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好似沉浸了百年的孤独、千年的寂寞……,采凝不知不觉竟听得痴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向那声源走去。

  水气氤氲的湖岸边,一个背对着她的身材挺拔的男子,正站在那儿孤独的吹箫。采凝也是一个精通音律之人,男子箫声中的压抑与无法排解的苦闷,深深的震撼着她的心灵,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令他如此压抑?究竟是什么样的情,令他如此痛苦?

  男子似发现了她,停止了吹箫,转过头来看向采凝。采凝一见,心头竟为之一震,明明是初次见面,何以竟会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只见那男子虽不如初云俊美,可却是一脸英气逼人,剑眉星目,自有一股男性的魅力,尤其眉宇间深锁着的忧郁,令采凝的心止不住的揪紧。

  那男子见到采凝的一瞬间,竟也呆楞了一下,随后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侧身从采凝身边走了过去。采凝待龚扬走后,这才惊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竟布满泪痕……

  “他会是谁呢?看他的穿着与气度绝非下人,难道他便是龚扬?”想着想着,采凝的心口,竟不自觉的砰砰乱跳起来。忽又想道:“既是龚扬为何一言不发便走呢?难道他不知我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问,这一夜,采凝再也不曾合眼。

第九回         面    圣
“小姐,不得了,龚大人说,今天要在宫中设宴,招待你和老爷他们呢?”第二日一早,采凝睡意刚刚袭来,贴身丫鬟霜儿便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是嘛,你可知他去不去?”采凝无奈的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云鬓。

  “谁呀?”霜儿故意问道。

  “死丫头,我说的是……龚扬啦。”采凝羞涩的骂道。

  “哦……听说好像不去耶。”霜儿故意将声音拉的长长的。

  “哦。”忽然,采凝的心里觉得有点失望。

  “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去耶,而且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去呀,你怎么也不问一下?”看着采凝失望的表情,霜儿好心地决定告诉采凝真相。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我寻开心。”采凝故做生气的拧了霜儿的脸颊,霜儿笑着跳开了,去帮采凝整理衣装。

  采凝心中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龚扬,自是用心的打扮,而穿上皇上赐的朝服后,美的更显端庄高贵。

  大厅内龚冀向秦泰、秦夫人及采凝介绍起龚扬之时,采凝一见龚扬果是昨夜自己见到的男子,芳心不禁更为之悸动。只是采凝敏感的发现,龚扬在知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时,并没显出什么特别情绪,所以心内稍稍有点失望。

  辰时,龚冀领着秦泰等一干人等进宫赴宴。由于是第一次进宫,秦泰及夫人见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只知跟在龚冀身后,头也不抬的走。倒是采凝无所顾忌的款款走着,有时还偷偷回头看向龚扬,见到龚扬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样子,内心想对他了解的渴望,不禁又加深了一层。

  一行人恭恭敬敬地来到指定的地方,等候皇帝的大驾。忽闻一小太监叫道:“皇上驾到!”众人于是都随龚冀跪倒于地,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来吧。”皇帝威严的中略带和善的招呼着众人,于是大家便按照长幼尊卑顺序,依次落座。

  采凝见皇帝虽年近六十,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精神矍铄,凌厉双眸中,更是透出一股精明,虽两桌相隔较远,但那强烈的帝王之气,却依旧毫无保留的袭来,弄的秦家二老浑身不自在。与秦家二老的拘谨,龚扬的漠然、龚冀及采凝两位哥哥的恭敬、以及采凝自然流露的无畏之色,使得这幅就餐的画面,显得极为尴尬而又不协调。

  “想来,这位姑娘便是在民间久富胜名,琴棋书画皆精的秦家采凝了?”朱棣见所有人中只有一人坦然正视自己,便面露微笑的打破沉默。

  “正是小女子,不过久富胜名实在是愧不敢当,略通琴棋书画倒是不假。”采凝落落大方的欠身,微笑作答。

  “既如此,今日不知能否有幸听姑娘为寡人弹奏一曲呢?”朱棣捻须笑道。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采凝因为昨夜听到龚扬的箫声,有心为龚扬演奏一曲,于是便也不推脱。

  采凝款款走至早已准备好的古筝旁坐下,心里思考着,到底该弹什么曲子呢?是该弹些歌颂太平盛世的曲子,迎奉皇上的心意?还是专为龚扬弹奏一首呢?

  不过也就略一迟疑,手下轻轻一拨,婉转细腻的曲子便从指间倾泄而出,似在安抚受伤的心灵;忽而琴音直转而上,犹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似诉尽心中长久压抑之激情;忽而琴音又直转而下,情若杜鹃啼血,声声凄切,令闻者心为之收紧;继而又渐渐趋于平静,令人心情豁然开朗。龚扬乍听之下心头竟为之一震,他没想到采凝竟会理解他箫声中所包涵的心意,更没想到采凝会不迎和圣意,专门为他弹奏一曲,听着听着他舒展的眉头渐渐收紧,渐渐他看向采凝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问了,只可惜采凝用心在演奏之中,没有看到龚扬的表情。

  一曲终止,余音绕梁。大家沉静在美好的琴声中,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棣高兴对秦家二老道:“朕久居深宫,听到的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曲子,好久没听过如此动人心魂、酣畅淋漓的曲子了,令嫒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皇上过奖了。”秦家二老受宠若惊的慌忙跪谢圣恩。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告诉我,我好叫宫人去学。”朱棣看向采凝兴趣黯然的问道。

  “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胡乱拨弄了几下让皇上见笑了。”采凝怕龚扬知道了自己太多的心意,便随便编了个理由。

  朱棣意外的看了一眼采凝,心头对她的欣赏又加了一层。但依旧不露声色的招呼大家用餐。

  采凝见准备的酒菜十分丰盛,心想:“虽说皇宫内的银两不足,但皇上这次设的宴却丝毫不显寒酸,倒可说是罗列奇珍。真不愧为帝王之家呀!”间或又偷瞄了一眼龚扬,见他仍就是一副漠然的神态,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记得民间传言你家不仅是“女有采凝,可倾国倾城;男还有个初云,可定国安邦”他可是朕御笔亲题的进士,今日怎么没有同你们一起前来呀?”朱棣此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这……”秦家二老为难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也实在不好说,所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龚冀。

  “皇上有所不知,秦家为了筹齐赈灾之银向各大商号提钱,导致谣言四起,还引起一场不小的挤兑风波,幸好秦公子当机立断,将全部的家产及田产都抵押出去,这才筹齐银两按时到京,而秦公子也只好留下来处理善后。”龚冀心领神会地为秦家二老解围。

  “秦爱卿,虽身不在朝廷,却依然以国事为己任,实在难能可贵!想想那些身居要职的官员,竟还不如一个无官无职之人能够为朕解忧啊!相信有他善后,定会妥妥当当的。”朱棣点头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将凌厉的目光扫向秦家二老道:“我朝得中进士而又拒不做官的,你家公子可是第一人啊,我猜这恐怕不仅是前无古人,从此也将后无来者了!”

  “皇上恕罪。”此言一出,秦家二老及秦家两位公子,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了。

  “起来吧,朕就看在秦家为朕另外培养了出尘与出文两位爱卿的面上,不再计较此事了。”朱棣轻哼道。

  秦家一干人等皆松了一口气,心道:“常言道傍君如傍虎,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你为何不向朕求情?难道你不怕朕怪罪于你哥哥?”朱棣见只有采凝一人没有为初云求情,便好奇的问。

  “皇上心里正是喜欢我的小哥哥,才会如此在意他,又怎会轻易降罪于他?如若真想处置于他,他又岂能逍遥到现在?其实我的小哥哥是个极为懒散,不愿受约束之人,不似我的大哥及二哥老成持重,能够当担大任,若他为官,定是不如我的大哥及二哥的,时间一长,没准您就会将他革职的。”采凝聪慧的笑道。

  “好个聪明的丫头,你可知,揣摩圣意,而又直言不讳,已是犯了皇家大忌?”朱棣故意用言语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这番话既不着痕迹的将皇帝捧了一番,又将初云维护起来,还夸奖了出尘、出文两位哥哥。但这点小伎俩,朱棣这位聪明睿智又善于察言观色的皇帝,又岂会不知?只是采凝似乎深得皇帝之心,不仅毫不追究,还任由她继续说下去,也许是皇上在宫中住久了,难得听到有人在他身边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一听采凝和皇上的这番对话,龚扬在心头不禁暗自佩服起采凝来,而秦家二老及龚冀一干人等,却全都为采凝捏了一把汗。再看采凝,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巧笑倩兮……

  皇上见到采凝如此模样,大为赞赏的道:“令嫒真是与众不同呀,以后秦初云若想为官,朕一定还是欢迎的,至于出尘与出文升迁,那是朕考察两位的功绩确实是可圈可点,才给予提升,两位莫要为外界流言蜚语所累方好。”虽说出尘与初文也是聪明才子,但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虽然他很清楚让初云为官的几率小到为零。

  “皇上圣明。”大家齐声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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