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闷不吭声的张博轻轻咳嗽了一声,舀着行礼走了过来:“可以走了。”
云溪点头,关了手机,从通道离开时,忽然觉得离脖子半米的地方,湿湿润润,一回头,惊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
竟然是祁湛,舀着东西,一副也是正要登机的模样。
“去伦敦?”他没有回话,反倒是问了一句。
“恩,参加研讨会。”云溪眼在只好奇,这人也去伦敦做什么?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他又凑近了两分,几乎是半倚在她颈项间,暧昧道:“一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云溪瞥他一眼,不出声。
“听说金贸的蓝朝升完全对你放权,凡是有关这次竞标案的事情,由你全权做主?”祁湛发现即使她傲气不理他,他也觉得看着舒心。
和那些只知道贴过来的女人完全不同,这个还只是个孩子的冷云溪,从骨子里散发出不同的风情。像是一阵风,伸出双手丝毫都抓不着,却能全身都感受得到。
“既然和你打赌,我肯定得主动些。”她笑笑,难道让别人横在中间坏她好事?
这种听人号令的事情,即便在她没重生那会,萧氏也没有几个人敢当着面她做。
当然,唯一可以命令她的人,她那时自是惟命是从,压根不会觉得受到制约,反倒是恨不得对方多多“关心”。
想至此,云溪眼底冷光大盛,那眼神如
刀剑般的锋利,瞬间被她压下。
祁湛察觉出她几分冷淡,抿了抿唇,抬头,却看到詹温蓝的眼光也正望向这边,心底闪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脸上却依旧笑得熟练:“怎么,你也和云溪一起去伦敦?”
“接到邀请函,顺便去看看。”詹温蓝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轻轻一扫,随即转过头,将云溪手上大把的资料接过:“再不登机就迟了。”
“顺便去看看?”祁湛瞳孔一阵收缩,玩味地笑笑。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是为了研讨会,而是为了某人,才“顺便”去的英国?
詹温蓝想告诉他什么?
祁湛捏了捏手心,想起当年跟在他身后一脸随意的男孩,竟不知不觉间,已让人猜不透丝毫,没有来地一阵烦躁。
“各位乘客,……”
广播上又一阵地催促旅客登机,祁湛的眼神暗了暗,招来旁边的经理耳语了几句,对上对方诧异的眼神,他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去办手续。
当商务舱里,所有的位子都空了出来,只有张博、詹温蓝、冷云溪,以及祁湛四人时,空姐诧异地查了几遍,都没有闭上嘴巴。
竟然有人花钱把所有商务舱的人迁到别的舱去,这人脑子坏了?
直接把想邀请的人弄到头等舱去不就行了?
望了眼坐在她右手边的祁湛,即便脾气再好,云溪也有些抓狂:“你就无聊到这种地步?”
“我让你去头等舱,你会去吗?”似乎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祁湛桀骜地看她一眼,让空姐送了一杯柠檬水过来,放在她手边:“睡一会吧。”
他摸摸她眼底的青痕,缓缓一笑。神色轻松,带着抹自然而然的宠溺,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
云溪忍不住心底哀叹一句,“前身”,你到底给我惹了个多麻烦的主!
高空中,詹温蓝看着前座上祁湛小心翼翼地为云溪披上毯子,嘴边带着暖暖的微笑。
心,没有来地一抽。
漆黑的双眸顿时看向外面碧蓝的天空,徐徐徐徐地吐出一口气。
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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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酒店
出了机场,即便是再不按常规出牌的祁湛也不得不和公司经理去合作方洽谈合同。
离开前,他揉了揉云溪的碎发,低低压了个吻在她的额头:“还有一个月。”
云溪的眼神闪了闪。
还有一个月便是竞标的日子,也是他们赌约揭晓答案的时候。
她转头,挑了个笑,只道了一句:“一路顺风。”转身,便走向张博和詹温蓝。
显然,主办方十分注重这次研讨会,提前获悉了他们的航班,专门派来会中文的工作人员接机。
上车的时候才发现整辆车子空荡荡的,张博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坐在最后一排正在补眠。詹温蓝坐在靠中间的位子,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
倒是那个接待人员健谈的很,满脸激动,一副很崇拜的样子和詹温蓝聊起来:“我听说中国有人二十来岁就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还以为是别人和我开玩笑。直到看到邀请人名单,才知道这是真的。ohmygod,你真是我偶像。”
云溪看对方似乎是半个中国通,国语说得极为流利,只不过习惯了西方的表达方式,一边拍着詹温蓝的肩膀,一边热烈地发表感慨。云溪上车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注意。
詹温蓝慢慢地侧过身,看了她一眼,波澜惊涛在那双漆黑的眼底流转起来。他似乎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慢慢松弛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像个谜。
接待人员诧异地随着他的视线望过来,正看到一个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女孩看过来的眼神。
那么清透,那么晶莹,却又那么幽暗,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被那股气势震住,还是为这个东方美人惊艳,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背着身的司机忍不住开口催问。
那迷雾才突然被打破,接待人员支支唔唔地呆望着云溪道:“可以了,可以了,去酒店。”
然后,像是整个人一下子小了十岁一样,腼腆地看了云溪一眼又一眼,偏偏不敢凑前去搭话。
詹温蓝好笑地摇头,心底慢慢念了句“妖孽”,便转身低头整理起资料。
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张老头懒得整理丢给云溪的,在上机前他接了过去,便一直在帮她整合,眼下,他索性继续,做一点是一点。
毕竟,她这一个月实在过得有些辛苦。
云溪只诧异了一刻,便靠着窗户,慢慢地闭上眼帘。
晚上的研讨会,实在让她头痛,以她刚大一的专业水平,能不能听懂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她下午和金贸那边还有个视频会议,脑筋累得打结,实在不想眼下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浅眠了大概半个小时,那个脸红的接待员终于做好思想准备,凑到她精致得不可思议的侧脸旁,酝酿好勇气,刚要说话,前头司机按了个响铃:“到了。”
云溪睁开眼,看见一座富丽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近在眼前,舀起手提包,回头,却见那个蓝眼睛的中国通一脸懊恼地望着她:“怎么了?”
她疑惑地摸摸脸,应该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吧?
“没什么。”对方讪讪地回答,颇为怨恨地瞪了一眼司机。哭丧着脸下车,去办手续去了。
不知何时,詹温蓝已走到她身边,将基本整理好大半的资料递给她:“剩下的,你回房熟悉熟悉。”
云溪点头,凑到张老头身边,摸了摸他紧闭的眼皮:“老师,该下车了。”
“恩。”张博张了张嘴,打了个呵欠,和她一起下了车,眼神却在詹温蓝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朝着走在前面的云溪轻轻道:“不考虑考虑?”
云溪脚步一顿,再回头,脸上满是缱绻温婉,瑞丽大气天成,竟是灵气四溢:“您还有五个小时准备演讲。”
见她不表态,张博耸了耸肩,少有的不再多说,随着接待人员走进酒店……。
研讨会安排在晚上七点,早早就有专人过来提示,下午五点在大厅进餐。
云溪因为有视频会议,并没有去,只点了些简单的食物让人送
到房间,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忙碌起来。
“冷小姐,今天我们和银行代表谈了一下午,对方意思是……。”电脑对面的人皱着眉地报告着工作进程,不时也提出一些疑点和困难,显然进展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云溪想了想早上看到祁湛的脸色,便知他们公司尽展很顺利。
有阻碍是正常的,没有困难,一马平川那才最让人担心。
“不用急着和对方承诺什么,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即使他们家贷款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关系。主要争取的,还是在其余几家信托投资公司。对了,你让新闻组和各大媒体熟悉的记者联系,放出点消息……”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云溪后面的话。
她皱了皱眉,“休息十五分钟,等会我再联系你们。”说罢,关了电脑,走到门边。
打开猫眼,望了一眼,诧异地开了门:“找我有事?”
这个时候不都在大厅会餐吗?
詹温蓝怎么在这?
他微笑地看她一眼,“不欢迎?”
“怎么会?请进。”云溪让出半个身子,请他进门。
詹温蓝看了眼电脑桌,眼神忽明忽暗,回头时,云溪正在给他倒水。
那侧着身子被灯光映照着宛若水仙的袅娜身礀让他慢慢勾起唇角,良久,轻轻一叹,声音带着少有的沉醉。
“在为竞标案的事情头疼?”
云溪一愣,想起自己在飞机上和车上几乎都是一路睡过来的,资料也是他帮忙整理的,连忙给了个感激的笑脸:“案子时间比较紧,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祁湛的公司也在争取这个案子,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