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丈夫猛地吸了一口烟,那吞入了口中的烟雾顺着胃部流动一圈在吐出来,贺母直觉性的伸出手挡住了丈夫手里的烟支。
一直都被贺母关怀照顾着到现在的贺父自然是不可能会与她作对。
更何况贺瑞谦也是他心爱的儿子,现在要回来了,他也的确是不好一直这样抽着烟。
心头闪过了这想法的贺父点了点头凝视妻子一眼,眼底带着些许愧疚,随即迅速的将手里头的烟支掐灭了丢尽了烟灰缸中,男人宽厚的手掌中带着独有的温暖,握住贺母手的时候粗糙与细腻一瞬间有了强烈的对比,过去了这么多年,再度摸起妻子的手,他只觉得感慨无限。
他们贺家也算是真正繁荣过,如若不是这样,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失败?之所谓失败乃是成功之母,没有无数次的失败,是不可能有大起大落的成功的。
因为哪怕是没有经历过失败便成功,那也是需要经营的,如果没有很好的耐心以及耐力,那么成功在此人的手中最终也会变成失败,毕竟只有失败才会让一个人变得越发认真的拼搏。
从车上才下来的贺瑞谦再度回到这个家中,一眼望去精致华美的别墅,一看就是豪宅,车库内的车辆虽然不多,但是确实好几个等级的,甚至于成千万的都有在内。
可这样奢侈又孤寂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当年自己对安琪的那种刺激都是真的吗?
眸光中闪过一抹渺茫,贺瑞谦身侧的安琪却是甜甜一笑眉目间几乎全是欢快扯了扯他的手臂往前,催促道:“快点儿瑞谦,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瑞谦,我从去往美国的那天开始,就在想,如果我去了美国一天没能找到你我就一天不会回来。”
这一刻,安琪的脸蛋儿在黑暗中浮现出乳白色的诱人气息,被她的手拉扯着的贺瑞谦蓦地转过头看来,眼神儿一个晃动,竟是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看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原本长得就不赖的安琪也算是曾经那所大学里头的校花级人物了,可惜的是年少轻狂的大学生时代根本不懂事儿,没有谁会知道那时候的女孩就已经有了很强的妒忌心与攀比心态了。
所以当傅月溪这颗一直停留在悬崖边沿处,静默独活的时候,她安琪已经是学院中无数男人心目中最合适且最完美的女友选择了,那时候因为拒绝过太多关系较好的男生,以至于后期她对男人的心理掌握巧妙到了大抵竟是都能与他们想象中的一样。
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性格变得有些菱角了的安琪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性以男孩的角度换位思考问题,这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为何能够与风靡学院的贺瑞谦相识并且与一众学院内上等家世的无数子弟玩乐到一个圈内的真正原因。
月色有些淡,但是在这样寒风呼啸的寒夜无数的曾经画面落入了贺瑞谦的记忆中,她温软柔嫩的小手儿,嫣红粉嫩但却异常甜美的唇瓣,女人高挑的身高有着同年人所没有的性感,可却因为她穿着朴素愣是把那魔鬼妖娆的曲线遮挡在这衣服下。
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捧起‘记忆’中这张让他又爱又恨又不舍又动情动心又上了心头的脸庞,闭上的眼沉醉的眸色里全都是那张脸,他曾经爱过的那张爱笑的脸庞。
被贺瑞谦一直冷落着的安琪什么时候感受过这么温柔的亲吻?如果真要算起来,唯一一次也还是在z生的时候,他背着那会儿正加入了学院学生会中的傅月溪与她碰擦出火花的第一次。
那时候她还记得贺瑞谦当初微凉的唇瓣是如何一点一点化解她那颗为他而不止的心跳。
大厅内。
贺父以及贺夫人在等了几分钟之后,竟然没能看见儿子进入家门的身影,心急如焚的站起了身往外头走了出去,脸上有着几分焦躁的不安,俩人来到门前皆是喊了一声‘瑞谦’抬眼就往停车场那边扫去,一眼却对上了正在月色中亲吻的夫妻俩人。
紧紧相拥着的俩人分明搂紧了对方,而他们的心跳声也是贴着彼此的心跳跳跃的,那节奏,那声音,每一下都让人怦然心动,没有想到会是此刻这般激情拥吻着的俩人被这两人的声音一喊皆是猛地一惊。
比起安琪的羞涩,贺瑞谦明显要淡定许多,但却没有人能够从黑暗的夜色中察觉到他在望向安琪的时候眼底惊恐!
不错。
他从抱起她到亲吻她而后直到现在,他的眼神儿里头都是傅月溪的样子。
闭了闭眼,他深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心口处狂放跃动的心跳狠狠的沉淀了下来,再睁开眼睛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对待贺夫人的态度,他却依旧不改冷漠。
“走吧。”淡淡说了一声,将按其手中的行李拿了过来,贺瑞谦的侧脸比这漆黑的夜色还紧绷。
不明白忽然之间怎么就变了的安琪心头乍然有些莫名,但聪明的她没有问出口,她想,他一定是累了。
如此一来,安琪也就没有多想。
越过了母亲直接跟父亲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的贺瑞谦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原谅母亲该怎么做到,僵硬的身躯以及紧绷到极点的下颚都让他甚感疲惫。
“瑞谦。”贺夫人脸上全都是亲切的亲密感觉,但对上贺瑞谦的背影,她的眼底立刻便有些泛红了。
没有回头,贺瑞谦的脚步也只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直接进入了家门。
这一次出国他不过是为了放逐自己,心头对傅月溪的那一丝眷恋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因为她越发的绽放着璀璨光芒而变得深沉更多,矛盾的贺瑞谦现在满脑袋都是她,哪里有心思处理工作?
“瑞谦这段时间出去散了心,既然现在回来了,有些事情爸就必须跟你说清楚了。”贺父没有理会妻子求救似地可怜眼神儿,松开了她的手往贺瑞谦的背影追去,开口之间全都是疲倦无力之感。
眼下最重要的事儿还是公司。
就要进入房间却被父亲这句话给陡然间愣住的贺瑞谦心头莫名的一跳,但随即他就很沉稳的点了点头。
转身看着这几天不见却已经老了不少的父亲,他漆黑淡漠的眼底有些难言的涩意。
“去书房说吧。”艰难开口,他把手里的行李全数交给了正好走过来的安琪手里。安琪看着他就要越过自己离开的身影,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肢,蹭着他的胸膛,她整个人都沉静在这一股温暖的幸福中。
瑞谦,我很爱你。你知道吗?
“琪琪……。我先跟爸去了解一下公司如今的情况。”张口却犹豫了两秒,但却还是说了出来的贺瑞谦双手顺着她搂紧了自己腰肢的位置松开了她的手臂,眼角处闪过一道愧疚以后,进入了对面走廊的拐角处。
贺父看了一眼眼底全是可怜巴巴神色的贺美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等了,自己先去睡觉吧。
明白丈夫什么意思的贺美英忍不住当下就流起了泪来。
还站在楼梯口的安琪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惊讶的看着婆婆:“怎么哭了呢婆婆?是不是太想念瑞谦了?不过我当时看见瑞谦的时候和你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吸了吸鼻子,安琪有感而发。
安琪的泪水的确是为贺瑞谦流的,但贺美英却不是,她是为自己所做的缺德事儿流着眼泪,也是在为儿子如今没能娶到一个好的贤内助而流眼泪。
市侩习惯了的贺夫人又怎么可能会看在眼前的女人把儿子找回来便不计较呢?做梦呢吧?
要知道安琪推翻了的顾月溪乃是这几年后京都中大家族里头几乎都考虑到了名下的儿媳妇儿首选,开玩笑,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儿,谁人不想,谁人不愿?
“呵呵,我跟你可不太一样,我是他的妈妈,伤心自己的儿子不理我而已罢了,你身为他的老婆,竟然都管不住他的身影,甚至连自己的丈夫这段时间到底在哪里都要亲自去找!琪琪,我可是要告诉你,在男人面前如果没有一点手段和魄力,那么你还是趁早自己回娘家吧。否则到时候可别说我贺家欺负你。”
贺美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双手轻柔的拿着纸张,就连抹个泪都显得做作的贺夫人再没有了刚才的伤心,一边儿打量着安琪此刻不太好看的脸色,一边儿决定继续开口再加一把火:
“也不是我说你,琪琪你好歹也是个豪门千金对吧?怎么能一无是处呢?以前学过的东西都用到哪里去了?天啊,该不会是忘记了吧?那岂不是全部还给老师了?读书读到这样的地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哎!”叹息着把这话说了出来,略带可惜的意味之中却满满的都是挑衅与嘲讽。
安琪不是听不懂。
而是不想听。
之前贺美英的话就让她心底不好过,这会儿竟是火上浇油,顿时间大怒的安琪霍然间便黑了下来,紧抿的唇瓣带着她未能熄灭的怒火,阴沉下来的脸庞比起之前甜蜜可爱的温柔样子不知道差了多远。
看到她这陡然的转变,贺美英自然也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退后一步对着她喊:
“你想干什么,难道连婆婆你都打的出手?”
被贺美英这夸张的姿态以及那尖锐的高分贝声音给吓到的安琪才是真正该说这句话的人好吗?
安琪心头掂量着此刻书房内的情况以及瑞谦在进入家门前的那一抹冷色是什么原因,一边儿紧张的看着贺美英生怕这个女人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报复她一餐。
心头有数的贺美英又怎么可能会玩不过一个区区安琪呢?
别看她每天好像在奉承安琪对安琪百般夸赞,可那心眼里明白着呢,安琪到底什么货色,什么属性,什么样儿的逼范儿她都一清二楚。
“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吓到我了啦。”
没想到贺美英突然间会玩这么一出的安琪眼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害怕,可是脸上却还覆盖这一层对贺美英的尊重,不错,就是尊重,就算她的男人贺瑞谦都不想搭理这个老女人,但是她却还是要做作样子的。
心底闪过嫌恶,眼中却是一片无辜的安琪这幅样子如果是被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看见,那一定会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