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成道:“我比武是侥幸得胜,而首要目的,也只救为人,根本就未想到婚姻大事。林前辈,您通情达理,应能体谅晚生的立场。”
林语堂脸上不动声色,问道:“入赘我林家,有哪一点不好?谁不知杭州林家乃江南名门,称富可敌国商贾。我女儿虽不是倾国美女,亦是花容月貌的闺秀。多少名门公子想娶都娶不到,谅你也没理由嫌弃她!”
徐兰成道:“富贵、美眷,是人人梦想之物。但是若取之不义,君子不为。如果晚辈为了这些,便放弃了自己的诺言,那么林前辈得到的是一个轻诺寡信的女婿,又有什么意思?”
林语堂道:“你的诺言以后再说,我问你,你执意不入赘,莫徐你在家乡已有妻子?”
徐兰成道:“没有,我尚未娶妻。”
徐兰成点了点头,林语堂微皱眉道:“那这位张姑娘家在苗疆,她的父母可应允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
林语堂道:“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决定,没有应允,?这名分是绝对不通的!”
徐兰成难以抗辩,林语堂喻之以理之后,又动之以情,道:“徽因一向眼高于顶,如今对你情有独钟,少侠何必再三推托?”
徐兰成无法与林语堂再辩,想了想,只好道:“这……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我尚未禀明家母,不敢私自婚娶。”
林语堂听事情有了转还余地,便笑道:“说的也是!我马上派人去请你娘过来,到时再谈你入赘之事,你们二人就先在这住下来吧!”
只要林语堂不逼马上拜堂入洞房,总能缓一口气,徐兰成松了口气,道:“谨遵岳父之意。”
林语堂笑着面向奴婢,道:“春兰!替姑爷准备东厢房。”
“是。老爷”春兰应道,“新姑爷,请随婢子来。”
徐兰成跟着婢女春兰离开。
春兰安顿好了徐兰成,恭敬地说道:“姑爷,您若是还有任何需要的,请尽量吩咐下仆人们,奴婢先下去了。”
徐兰成心烦地躺入床帐中,想道:“我用这个‘拖’字诀,暂时封住了林庄主的口,他若是去请娘,娘也曾要我娶爱玲的,这倒不必担心,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多少时间?我这样偷溜,不是太过于无礼了吗?我站得住脚,就要堂堂正正地走,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是知道杭州的西湖与龙井茶最有名,欧冶子就是杭州的冶剑名匠。原来是兵器之乡,难怪杭州的姑娘这般凶猛!”
徐兰成无聊自言自语地说“好,我就帮我自己算算我最近的运气如何?”他随便说了三个字,便算了算笔画,加加减减,一面在一本破旧的书上翻着,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没多久居然抄出了一首判词:“嗯,这个嘛……我近期走桃花运旺!但大喜和大凶相伴!”
徐兰成感到疑惑郁闷,用梯云纵偷溜出林家庄。大街上人来人往都他毕恭毕敬,吃喝玩乐都不收他的钱。有几个人都叫他:“林半城的姑爷。”徐兰成向他们了解后,知道林语堂的半个杭州城的商铺都是他的。
徐兰成回到屋里时,发现林徽因已经等他多时。
徐兰成一翻白眼,道:“有这辈子就够了,我还跟她认识几辈子?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林徽因道:“谢了!这也是我要说的呢!我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这辈子不幸!”
“林招弟,好想你……”
林徽因悄然起身,走了出去。
丫环秋菊迎上前来,道:“姑爷,老爷请你去一趟。”
徐兰成道:“请带路。”
秋菊带徐兰成步至前厅,前厅的人不少,除了一些清客之外,管家也在,林语堂和一名布衫老头正在谈话,像是十分投机。
见到徐兰成,林语堂便笑道:“贤婿,快来!告诉我你的生辰年月。”
徐兰成道:“我是甲午年七月初七午时出生的。”
那名布衫老者掐指算了算,便拱手笑道:“恭喜老爷!徐公子和令千金乃是天作之合!依二人的八字看来,绝对是五子登科,富贵躲也躲不过!”
林语堂笑得合不拢嘴,道:“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林忠,带先生到帐房取款领赏!”
林平子道:“是,老爷。先生,请跟我来。”
那算命先生称谢不已,跟着林忠离开了,一群清客们纷纷向林语堂道喜,林语堂抚着须,笑道:“呵呵呵……我就知道,我一见徐少侠,就感到有缘!”他转看徐兰成,一手按着徐兰成的肩,道:“贤婿,我林家人丁单薄,往后就要靠你和如儿,多多替我们林家添壮丁啦!哈哈哈……”
徐兰成又窘又为难,只想问他到底派人去见娘了没有?他感到再这样待下去,搞不好林语堂已经自我催眠,认定他是女婿了!到时候就算娘说不许,或许林语堂也听不下去。徐一名美貌的丫环上前道:“禀老爷,小姐请姑爷去一趟。”
林语堂指着徐兰成,转身对清客们说道:“你们看看,有缘了不是?这么对眼,难分难舍的,就不想理我这个老爸爸了。”
众清客们也笑道:“林老爷,你是貌似不豫然,实乃深喜之!”
“您又得了个半子,天幸之,天幸之!”
林语堂见徐兰成不安的样子,摆手道:“去吧,不占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
徐兰成道了声告辞,由那丫环领了下去。
那丫环将徐兰成带到一泓池水边,天上月明如勾,倒映在水池里,特别清雅。
水池旁花香弥漫,徐兰成转头望去,便见到一座缠着花蔓的小亭子中,一道纤纤身影,正坐在里面。
那丫环夏竹笑道:“姑爷,小姐在玫瑰亭中等你呢,还不快去!”
徐兰成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整座凉亭外,种满了一畦一畦的各种玫瑰花,有些则是蔷薇,攀着凉亭生长,在月光下,美得近乎神秘。两名小婢提着灯笼照路,徐兰成步上石阶,抬头一望,不禁怔了。
林徽因细心梳妆打扮过,身上穿着轻薄的罗衫珠裙,长长的秀发挽成危髻,她娇羞地微微别过了脸,发上的步瑶轻轻晃动着,烛光的金灿照在她的脸上,更增添了华艳。
徐兰成没想到她如此之美,一时之间,真的是目瞪口呆。白天那个穿着青衫武靠、头发随便束起的姑娘,细心打扮之下,竟然娴雅温文,高贵无比。
徐兰成一句话也不说,林徽因先自不好意思,道:“徐兰成!你说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她这一开口,徐兰成才确信她还是白天那个林徽因,只不过实在太震惊了,因此有些愣愣地说道:“喔!好看,好看……”
林徽因嗔道:“就这样子而已吗?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穿一次呢!”
徐兰成抓了抓头,道:“嗯……那就是……非常的好看。”
林徽因笑了,她笑时更加地妩媚,更让人心动。
徐兰成道:“林姑娘,我能否私下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我。”
林徽因道:“说啊!什么问题?”
徐兰成道:“你当真想要嫁给我?”
林徽因习惯性地扬了一下头,道:“不是我嫁给你,是你入赘到我们林家。”
徐兰成苦笑道:“不是指这个,我是指比武招亲太草率了,这门亲事不一定要算数。”
林徽因笑道:“没关系,我爹说了就算!”
“这……其实我今天上擂台与你比武,只是想化解私怨,从未想过招亲什么的……”
林徽因笑道:“谁叫你要打赢我!现在全杭州的人都知道你是林家的新姑爷了,难道你想赖帐不成?”
“可是,我们认识才不过七天……”
林徽因脸色微变,道:“你百般推托,说了半天,原来你讨厌我!”
徐兰成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总觉得这样太随便了……”
林徽因脸一沉,道:“我才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呢!我在做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徐兰成叹道:“我总觉得不大对,你该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还怀恨在心,故意捉弄我吧?”
林徽因忍不住笑了,道:“你怕我捉弄你?嘿,那也说不一定喽!”
其实,徐兰成还宁愿林徽因是在捉弄他,而不是真的要与他成亲,否则,张爱玲该怎么办?徐兰成也知道林徽因不是坏人,实在不想让她伤心。
在徐兰成沉吟之时,林徽因已道:“你瞧,我们家的花园很漂亮吧?在全杭州城就属我家的庭院是最大的呢!”
林徽因深吸了好几口气,道:“你已经是公认的林家女婿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总之从现在起,你就得听我的!”
徐兰成冷笑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我家入赘的,以后你就姓林,不再姓李啦!”
徐兰成道:“我始终姓李,我也不听任何人的话。”
林徽因怒道:“不许你这样撒野,丢我林家的脸!”
徐兰成正要说话,远方忽然传出一声,便有人叫道:“大小姐,大小姐,老爷请小姐过去呀!”
这时,林语堂却大步走了进来,道:“不必了!请徐兰成走吧!”
徐兰成一怔,林语堂挥了一下手,要所有的丫环家丁们离开,脸色沉重地坐了下来。
林徽因道:“爹,为什么……”
林语堂铁青着脸道:这少年误交魔教,手中金蛇剑就是铁证。
但是,林徽因不愿肯定,宁愿相信自己看错了。
林徽因道:“这不可能,爹,这一定有误会!”
林语堂负手道:“因儿,别多说了,这件婚事就此取消,林家绝不与五毒教来往!”
林徽因道:“我不要!既然爹许过婚,怎可出尔反尔?”
林语堂握紧拳头狮吼:“哼,婚事还没办,不算出尔反尔。如果徐兰有同党为祸武林,我不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