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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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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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轩,你想造反?”

  平轩立刻单腿跪下。

  “皇上,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

  “皇上,陈太医毕竟是三朝医师,年纪已大——”

  陈太医这时也跪了下来,拦住平轩,不让他说下去,“皇上,有几句话,待老臣说完,您再下令,可否?”

  皇上也知道陈太医的身份,陈太医一生为三代皇帝兢兢业业,终身未娶,整个皇室家族几乎都让他看过,刚才一时情急,现在换下来了,到觉有点对不住陈太医,但又不好放下面子,只好故作生气道“你说吧!”

  陈太医双手伏地,“皇上,在皇宫里,臣不敢说,现在,臣把所有事都说出来。颐贵妃的病情很严重,不是臣等不尽力,实在是无能为力。颐贵妃的病情时好时坏,并不是药材的问题,而是这病本身就是时严重时轻微,而且,陈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此病,也无法开药。离开皇城的那天,臣开的是调养之药,最多也只可保十天,今日已是第六天,臣恳请皇上不再顾虑以前之事,立刻回城,救治颐贵妃要紧啊!”

  “陈太医,你大胆,胆敢知情不报!”

  “皇上,现在老臣该说的都说了,老臣一身无牵无挂,只希望颐贵妃能早日康复,臣就算成了魂,也会为颐贵妃祈福的!”

  说着,就将身边督骑校尉的剑抽出,引向自己的脖子。

  血,一滴滴地流了下来,陈太医却没有死,也谈不上倒在血泊里,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他的血。

  血,是阿呗的。

  连阿宴和天卿都没有想到,阿呗竟然还有力气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挡住陈太医的剑,可是也就在陈太医愣住时,阿呗已经倒在他身旁。

  他真得太累了,好想休息呀!

  但是,他还没有丧失意识,“你不能死……”

  只是这一句话,但是很清晰。

  阿呗早已无力再说出第二句话了。

  阿宴赶忙跑过去,扶起阿呗。

  阿呗已经昏迷了。

  “是,你不能死。”天卿还是站在原地,他没有阿宴那么紧张,但绝不是不关心阿呗,只是,他想得更深远,他在后面,以防不测,毕竟面前站着的是大内侍卫,天卿自然很有把握,可是,他还要确保阿呗和阿宴的安全。

  陈太医听见天卿的话,抬起头,木然地看着天卿。

  天卿笑了,打开折扇,“你不知道吗?颐贵妃一直是你治疗的,开的药方,只有你最清楚,你要是死了,玉渊可能就没法继续治了!”

  “是,是,老臣愚钝,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退下吧!”皇上不耐烦的说,这么说来,“玉渊呗吉是答应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卿摇了摇他的“天下第一玉扇”。

  “你——”皇上看着天卿,确实想发火,但天卿给人的感觉是被压抑着,所以皇帝又没有继续说下去,“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对朕说话!”

  “至今也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对我说话。”天卿不卑不亢,可是他说得比皇帝更有气势。

  “朕很欣赏你。你的胆子够大。”

  “哦?可是我觉得你能当上皇帝,很令我惊讶。”

  “你!”

  “皇上!臣斗胆,时间不多了,还是先救颐贵。“陈太医虽然身材矮小,可是确是一个真正的医生,令在场的都刮目相看,天卿自然也很敬佩这位老先生。

  皇帝厉眼看了陈太医一眼,转念一想,毕竟他是为竹筠着想,也不便骂他,之大喝一声,“带上玉渊呗吉,回京!”

  “慢着!即便带着阿呗,也应当先备一辆马车吧!“阿宴拦在皇帝面前。

  皇帝盯着他看了好久,“传朕旨意,叫本地知县备马车!”

  随从中立刻有一名出列,向本地知府县衙奔去。

  马车很快便有了,知县也慌慌张张地赶来。

  一来,便跪在地上,“臣诚惶诚恐,不知皇上大驾,罪该万死!”

  他头也不敢抬,几乎碰到地面,吓地不知所措。

  也不知他究竟跪了多久,衙门里的师爷,小卒都找来了,“老爷,您在干什么呢?”

  众人看见县太爷跪在地上,不知发生什么,都要来扶,不扶不要紧,这一扶,弄得那县老爷的裤子立刻就湿了,“臣该死,请皇上赎罪!臣该死……”

  “县太爷,是我呀,我是李师爷呀,皇上在哪呢?”

  那知县老爷这才看清,眼前的确是李师爷,那皇上呢?

  
  

第一章
此时,皇上一行人正向京城长安赶去。

  “倩素,艳舞,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天卿送阿呗去一趟京城。”

  “少主,我……”尹倩素支支吾吾,艳舞凤筱拉了拉尹倩素,尹倩素便没有说下去。但是,阿宴懂,天卿懂,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

  艳舞凤筱拉着尹倩素,从马车上飞身而下,消失在天际。

  “他究竟伤得怎么样?”

  待艳舞凤筱和尹倩素走后,天卿手持玉扇,看着阿宴。

  “不知道。”

  接着就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天卿没有等阿宴继续说下去,一抬手,搭在阿呗的脉搏上,半晌,天卿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

  阿呗的脉象极乱,而且微弱。

  “这样赶路的话,他还有几天可活?”

  “不知道。”

  “他究竟是中毒过深,还是内伤过重?”

  “不知道。”

  “你是跟我赌气,还是想怎样?”天卿很少会发火,可是阿宴对他这种态度,他确实难以忍受,他毕竟是天泽楼的楼主,虽然是帝姬的属下,可是即便在帝姬面前,他也不会低声下气,这次,他知道阿宴心中不好受,所以才陪着阿宴,怎想他竟是这种态度!

  “你究竟知道什么?”天卿的语气冰冷。

  阿宴抬头看着天卿,他自然也。听出了天卿话中的寒冷。

  “天卿,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阿宴没有像平时那样玩世不恭,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可是,越是一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人说出这种话,越是让人心里感到不安。

  “阿宴,究竟,你看出了什么?我并不擅长把脉,可是刚才一探,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他不止中了一种毒。”

  天卿微微吸了口气,把脸转过去,很轻地自言自语道,“那么说,果然,他,还是先出手了?”

  “可能是吧。”阿宴更是一脸的无奈。

  天卿却似乎吃了一惊,靠在车窗边,愣了好久。

  马车外的景色很美,一天已经过去了,傍晚十分,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驿站,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走到驿臣那里,小声地说了几句,那驿臣立刻将驿站里的驿吏都召集起来,跑到黄衣劲装男子面前,正欲跪拜,哪知那男子挥了挥手,“行了,朕这次微服出访,不想太引人注意,准备饭菜,床铺,就行了,快去吧。”

  那驿臣似乎是第一次见着皇上的面,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待皇上说完,还紧张地半天不敢起身,直到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官员碰了碰他,“快去弄呀!”

  “啊?”那驿臣一脸茫然,“哦!臣这就去!”

  入夜,阿宴没有睡,却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天卿就在房中呆着,照顾阿呗。

  已经是一整天了,阿呗,一直没有醒过来。

  此刻的天卿纵使有那把象征的无价之宝也没用,此刻,他只是走来走去,扇子摇来摇去。

  他一直在想,阿宴临走前说的话,那话有些奇怪,阿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他找到了什么?抑或是他……

  外面的月色很好,天卿停在窗边,看了看窗外的夜景,又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阿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呗哥哥,真的憔悴了很多。

  这么多年的杀戮,自己确实变得冷血了很多,也许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了。

  这么多年,留在阿呗身上的究竟又是些什么?

  这几天,自己确实真正与阿呗正面交锋过,可是,在那次交锋之后,自己不得不承认在心底里后悔了。

  这么多年了,虽然自己一直在派手下到处找这个人,从把他当成救星到把他当作自己下令“杀无赦”的对象,这其间有太多太多的事,自己竟从来没有和他谈过,甚至在没有和他离得这么近,更没有好好看看他一眼!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多得自己都忍不住想哭了……自从三年前在街市上见到奄奄一息的清流,对着他大哭了一场后,她就再没哭过,可是现在,她想哭,真的,那种冲动牵引着自己的心,那些压在心底最深层的东西都翻涌了起来……

  她是自私的,她一直只关注着清流,却忘了这个儿时带着自己放风筝,爬雪山,捉鱼虾的吉哥哥。是的,自己曾叫了他十二年的哥哥,直到自己因为政治婚姻,被嫁给了他的六叔——玉渊丞,成了他的六姨。

  后来,她就逃婚了,因为,她见到了“水波剑”上官清流,再后来……

  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天卿一惊,扇子已经向前送去,“叮——”,玉扇撞上了另一把扇子,玉扇竟然碎了,天卿的脸霎时白了。

  站在眼前的竟是阿宴。

  阿宴手中拿着的也是扇子,可是确是一把铁扇,玉碰到铁,结果只有一个。

  阿宴的半个脸从铁扇后面露出来,带着调皮的笑。

  天卿笑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那是当然,我怎么能连自己的娘都会认不出?”阿宴仿佛很高兴的样子,“我有一个不解的地方,想问问娘,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告诉我呢?”

  阿宴装作没有看见天卿脸上,准确地说应当是帝姬脸上的泪,帝姬也正好转过身,顺手从脸上一揭,一张绝美的脸露了出来。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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