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尔等是何人?前方大片山林已被黔岭城州府封禁,任何人等均不得擅入。。。”
“若是有人胆敢乱闯,休怪你军爷手中的刀枪无眼,伤了尔等性命。。。”
一名统领摸样的军士晃了晃手中的长枪,离得大老远的便喝令前行地刘铨和熊治止步。
熊治勒住了‘赤炭火龙驹’停在了十余丈外。
刘铨则伸手从怀中摸出了起先那名捕快交给他的那支签子晃了晃道:
“嗨!我等是奉了黔岭城州府的指令,前来磨云岭有要事拜见蔡总捕头的。。。”
“我这里有黔岭城州府府衙办差外派的签子为证。。。”
刘铨摇了摇那支签子,一边告诉自己的情况,一边策马缓行走向了那名统领。
“你既是州府府衙外派的办差,那把签子拿来与我看看。。。”
那名统领审视着骑马走到了身前的刘铨,右手执枪往地面一戳,将手中长枪插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随后一伸手问其索要那州府的签子验视。
刘铨催马行至近前,将手中的签子抛了过去。。。
见那统领接住抛去的签子查验,刘铨则同样是不住的审视设卡的军士们。
这十余名军士虽然各个穿戴的十分齐整,但刘铨仔细看去,总觉得这些人的身上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不协调。
那份紧张,从军士们爆睁的双眼和死死扣在刀把上泛白的手指上,刘铨就能明显感觉到。
但那丝不协调,刘铨却只能从心中去感受,而无法在短时间探查到根源。
可见这些军士如此紧张,刘铨不由得加了几分小心,他勒了下缰绳,坐下的这匹杂花色的快马当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嘶鸣,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快回来。。。”
他身后十余丈外的熊治忽然爆喝了一句。
右手顺势一探,熊治已经将宽大的剑无名抓在了掌中。
那丝不协调刘铨没有看出,那是因为刘铨日夜都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他只注意的是这些人身上所穿的号衣是不是真得。
而熊治几乎是从未和官府之人有过交集,因此这些军士们身上的号衣是真是假,熊治并不在意。
熊治在意的是,身为天朝州府守护一方安危的军士,应该是要衣着合体吧。
可他仔细一打量,发现这些号衣穿在这十余人身上,竟然是有长有短,胖瘦显得极不合身。
有几人显然是头顶的盔帽太大,已经遮住了自己的眼界。
试想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士,其穿戴的号衣甲胄,虽不能说是每人都量身定做,但至少也应当做到尽量合身吧。
像这几人一样,一身穿戴的松松垮垮。。。
这头顶的盔帽竟然能遮挡住自己的视界。。。
若在阵前厮杀时,这等穿戴,还未等交战就先已是盔歪甲斜了。。。
这穿戴如何能行呢?
显然这些人身上所穿的号衣并不是自己的,倒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熊治暗思,若是临时弄来应付的,那他们这些人就并不是真正的军营中的军士,而是穿了身号衣假扮的军士。。。
什么人会假扮这些军士守在这通往磨云岭的必经之路上呢?
想来绝无可能是蔡久阁手下的捕快吧?
那些捕快们自己有自己的穿戴,那身捕快穿戴所显示的身份并不比这身号衣显示的身份差。
若不是蔡久阁的捕快们假扮军士,那还能有谁会这么做呢?
熊治想到了在山谷中伏杀黔岭城捕快的那一幕。。。
很自然的,熊治就想到了神秘的铁衣卫。。。
一想到是铁衣卫的刺客们假扮军士,那只能是一个目的。。。
刺杀他们。。。
感应到了危机的熊治,只能爆吼了一声呼喊刘铨退回了,他自己则伸手将背后的‘剑无名’抓在了掌中。
刘铨正是心中有疑虑,忽听背后熊治的这声爆吼,他便是一惊!
下意识的一拨马头,刘铨就掉转了马头,反身而回。
“杀。。。”
那名验视签子的统领却用双手一折,将那支漆黑的签子折为了两段,同时发出了一声历啸。
他这声‘杀。。。’字出口的下一刻,折断了签子的右手一探,已将那杆长枪抓在手中。
见刘铨拨转马头,往回就跑。
那统领臂膀一振,将手中抓握的长枪冲刘铨飞逃而回的身影奋力掷出。
熊治双足猛地一点马镫,人从‘赤炭火龙驹’上飞扑向飞马逃回的刘铨。
熊治已经看见那统领掷出的长枪飞向了刘铨的身后。
刘铨和熊治之间距离十丈有余,熊治需要数个纵跃才能迎上逃回的刘铨。
可那掷出长枪的统领却和刘铨相隔极近。。。
熊治再快也赶不上那支被掷出的长枪。
“小心些后面。。。”
熊治只能再次大喊了一声去提醒刘铨。
然而刘铨此刻只顾着逃跑,却忘记了防御。
当刘铨听到熊治这声提醒时,已经是晚了。
破空飞来的长枪直接贯穿了刘铨的身躯,巨大的冲击力将刘铨整个冲撞的飞离了马鞍。
‘噗通。。。’刘铨重重地摔落在熊治身前一丈远的路面上。
锋利的枪刃在贯穿了刘铨的躯体后,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对于刘铨,熊治和他本无任何【交】情可言。
尤其是在陵南关的酒楼里听了堂倌的简介后,熊治对刘铨就少有好感。
那一夜刘铨身穿夜行衣紧追着悍匪而来的举动,熊治也是深有怀疑的。
只是当时并无证据能证明刘铨和那些悍匪是一路货,熊治也只能是对其怀有戒心,暗自戒备罢了。
然而随后一路前行,刘铨对熊治可说是照看的无微不至了。
这让熊治的心中对刘铨多少生出了些感觉。
且如今不管这刘铨原来是个什么人,至少现在他是和熊治并肩作战的,他是和熊治一路同行之人。
眼见刘铨被那根长枪贯穿了躯体钉在地面上。。。
熊治的双睛内显出了一丝血【色】。。。
那统领摸样的人见自己掷出的长枪击杀了刘铨,他将手一挥,身后十余名身穿号衣的军士们便挥舞着钢刀扑向了熊治。
熊治站立在刘铨的尸身前,默默注视着蜂拥而至的军士们,目光中是杀意弥显。。。
罡风肆掠,寒芒乍现。。。
一名装扮成军士的人已经扑到了熊治身前,那人掌中的钢刀扬起了阵阵罡风,当头劈斩向熊治的顶门。
轻抬腿,往左侧滑出半步,熊治让开了当头劈下的钢刀。
右臂轻轻一挥。。。
幽暗光影划过了身前,‘剑无名’锋利的刃尖划断了迎面扑击之人的咽喉。
点点猩红色的雨雾随之喷洒在山林间。
熊治运用自己练就的剑招,施展开穿山跃脊的轻身功法在十余人合击的狭小缝隙间闪转腾挪。。。
熊治手中‘剑无名’则吞吐自如,收发如心。。。
‘剑无名’带出的一连串影迹,展开的剑势那叫一个犀利!
那真是。。。
曼转身形,红霞隐现剑影飘忽,追风逐电静如处子,动似脱兔腾跃似鹰,低伏如蛇势若猛虎,气如龙腾收发如心,辗转随身熊治的超强战力,让一旁观望的那名统领是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和手下的这些人与熊治相较,并非是一个等量级别的人物。
他们挡不住熊治的凌厉攻击。
熊治每一次出剑,则必有一名装扮成军士的刺客被灭杀。
短短十余个照面,十余名装扮成军士的刺客就纷纷倒在了‘剑无名’强悍的攻击下。
当熊治解决掉最后一名装扮成军士的刺客时,他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一声快马的嘶鸣之音。
扭头看去,那名统领摸样的人已经骑上刘铨的杂花色坐骑,顺着山路远远逃离了一段距离。
若是熊治允许这些人中有人能逃离。。。
那么这十余名军士中,任谁都可以走。。。
而唯独这名装扮成统领摸样的人不能放走。
熊治唤来了自己的‘赤炭火龙驹’。。。
纵身上马,顺着那名统领逃离的方位,熊治策马紧追。
一个在前面玩命的飞逃。。。
另一个在后紧咬着不放。。。
两骑快马如风驰电掣,转瞬间就奔出去了数里地远。
一座庞大的山脉在此时突兀地映入了熊治的眼帘。
熊治明白,前面应该就是磨云岭了。
只是他很不解,因何这名假扮的统领要往磨云岭逃呢?
因为越接近磨云岭,那和已经进入磨云岭的蔡久阁等人相遇的机会就越大。
如此,那这人自己的危险不就越高了吗?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判断有误?
这些人还真是州府派出的军士不成?
熊治一边紧紧追赶,一边是暗自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
如果他们真是黔岭城中州府的军士,那见到了州府的签子后,即便不相信刘铨,那也不会贸然间就痛下杀手。
问都不问就直接下狠手灭杀。
可见他们绝不是黔岭城中的军士。
熊治虽然没有去搜查那些死去的军士,但是他却能从他们展现的攻击招式中确定这些人,就是来至铁衣卫中的刺客。
熊治紧盯着前方拼命催马狂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