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同,根本就什么都不同……”展昭这句话,就好象开了他的一副心窍。但若要让他瞬间想通,还真有些难度。毕竟展昭说的没有司马真那么清晰明了。
见玉堂似有所领悟,展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别熬得太晚。我去休息了。”说罢转身就朝西院儿走去。
“猫儿!”臭猫,笨猫,不解风情的傻猫!居然说走就走!好歹让五爷亲一下嘛!!!
不理背后的召唤声,展昭抿嘴一笑。虽然知道玉堂这一夜又得失眠,也正好让他仔细想个清楚。
三天过后,白五爷终于算是想通了。
一大早起来,他就拿起御龙在院中练了起来。起初是一招一式试着比画,后来则越来越快。这些招式在脑海里想了三天,从剑到刀,每一个动作都有所不同。一旦自己所想成真,这种心情可谓是既开心又满足。
司马真,江尧和展昭站在院儿门外看着。三个人皆是满意地点着头。
展昭第一次见玉堂练刀,刀自身带出的霸气与力道,与玉堂融合在一起,让你找不出一丝瑕疵。若以巨阙对御龙,自己如今怕真是技差一筹了。想到这里,他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若以无心诀来让自己的剑法长进,却也不是难事。
司马真本以为徒弟这脾气三天能想出心法的精髓就不错了。没料到这小子竟然已经在心里将剑法变成了刀招。如他这么使刀,一准让对方摸不到头脑。不过这东西还得继续靠他悟出来,既无法无诀,又怎么会有特定的套路呢?
眼见着白玉堂的刀招越来越快,那刀锋上挂着罡风也就越猛。原本还把持着内力,但这么一开心,五爷就忘了。只听“喀吧”一声,东院儿门廊上的两根柱子应声而断。
江尧本来也在心里念着好,可这么一来什么好都没了。“白玉堂,你给我住手!”
听到声音,五爷也吓了一跳,因此收刀在手,见门廊塌了下来,再见江尧怒目横眉的模样,不禁缩了下脖子。
展昭和司马真赶紧先进到院儿中,不过一个去看了门廊,一个是看白玉堂。
“玉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展昭的话中带着些许责怪。御龙又不是第一次出手,这么大点的院儿里练功,怎么能使内力!
五爷挠了挠头。“一时兴起我就给忘了。”芙蓉镇之时,只是单胳膊一甩,以御龙的罡风就断了两棵树,何况是这两根年头久远的门廊柱子呢!
司马真一边看着坍塌下来的门廊,一边感慨。“好刀法!看这截口又平又准!”
江尧本来没有那么气,现在听了司马真的话,差点吐血。“司马真!你什么意思?你徒弟差点把我房子给拆了,你倒在这里念上好了?”
“干什么这么小气啊!不就是个门廊么,让他们修上不就得了。你过来看看,看这截口多漂亮。”丝毫没有理江尧的怒火,他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见江尧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展昭赶紧上前。“江先生放心,一会我和玉堂上山弄些木料。回来就给您修好。”天知道这房子怎么个修法,可若不这么说,两个老头非得又杠起来不可。
与其说是让白展二人修房子,不如说是让他们监工。
田七和元胡一边干活一边叹气。“展爷,您还是别伸手了。我们兄弟来就行了。”功夫再好修房子也是白搭,帮忙还不如不帮。
听田七这么说,五爷赶紧将展昭拉到一边。“人家都叫你别伸手了,你还做什么上前啊!”拿过一旁的手巾,替展昭擦掉手上的灰土,见这傻猫依然不想放弃的模样,实在觉得好笑。
展昭瞪了他一眼:“这是你弄坏的好不好!”这臭老鼠,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也是,自己对这些杂活是一窍不通。看来将来有时间,还得再学些别的手艺才好。
“好好好!我弄的,那也是我去弄,你就坐这里歇着就好了!”说完他将手巾放到一边,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
元胡吓得赶紧伸手相拦。“五爷,你就放过我们哥儿俩吧!!”这二位大爷生来就没干过这种粗活。让他们使力气还凑合,做这木匠活儿,可不是有力气就行的!
就知道他们一准儿不让,可五爷依旧不肯甘休。只见他瞪着双眼大声说道:“东西是我弄坏的,我就得负责修好!你们都靠边,五爷我今天就露一手让你们看看!”
还没等元胡和田七再次告饶,就见江尧从院儿门走了进来。“展昭,白玉堂,蒋平来找你们了。”
四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撂下衣服跟着江尧赶奔前院儿。
蒋平正在跟司马真聊着。说的无非是离别之后的经过,和最近开封府中的各位都好不好。
见到四哥,白展二人赶紧问好。“四哥。”
从白家港一直来到医谷,蒋平可算是见到他们俩了。“这一路可是把我累得不轻。你们俩倒逍遥,还修上房子了。”
白玉堂笑着坐到一旁,问道:“四哥,你怎么来这儿了?有什么事儿不成?”
展昭没有问话,却知道四哥绝对不是来串门儿的。更何况江先生方才说他是找自己和玉堂而来,怕是开封府又出了什么大事。
蒋平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来,只可惜皇命难违。”
“皇命?!”这两个字让在座的另外四位一起瞪大了双眼。白玉堂的反应尤大。若说是开封府里有事找他们,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也是应了包大人会随叫随到。这皇命一说又是怎么来的?
知道五弟一准得瞪眼,只不过这些话想说也得说,不想说还得说。“你们俩走后没多久,万岁就下了道旨意。这次送婉芙公主去辽和亲的人选,决定用展昭的大哥和二哥。旨意决定之后,便派人将展家全家都接进了京城。你们两个可能刚离家,旨意就到了。”
蒋平的话刚说完,展昭就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展弟,你且听我说完。待你家人进京之后,万岁封了你大哥为礼部尚书,你二哥为护驾将军。你的母亲也被封为一品诰命。”话说到这里,蒋平顿了一下。“金殿之上,万岁还连带着,恢复了你二人御前三品带刀护卫的官职。你们二位哥哥无奈之下,只得替你们应下了。”
“啪!”的一声,五爷手边的茶几立刻被拍断了两条腿。“太过分了!!”这不明摆着是威胁吗?金殿之上让大哥和二哥替他们应官,两个哥哥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拒绝,就明摆着抗旨。如今老娘也在京城之中,这皇帝老儿也太缺德了!
展昭虽没叫骂,也是攥紧了拳头,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跳得厉害,这股火自下而上,烧得他真想发疯。皇上分明应了自己的请求,已经说过要放自己和玉堂自由。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出尔反尔?!
“五弟,展弟,你们两个先不要发火。这件事现在已然发生,再管如何你们也得跟我回开封府。回去之后,是允是拒再做定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定会给你们个公道。”其实府里有那么多人,跑个腿送个信谁不行?只不过没人愿意来,都知道这件事白展二人一定极其反感。尤其是白玉堂,若说不好,没准就得翻脸。蒋平无奈只能自己亲自前来。也亏了是他,若是旁人找到白家无果,还真就找不到医谷在什么地方。
“公道?”白五爷听完四哥的话冷冷一笑。“在他赵家的土地上,还有公道可言?”若有公道,当初自己就不会无辜受冤。若有公道,赵祯就不会分明已经答应了放自己和猫儿自由,却又反口食言!
展昭这一次没有责怪玉堂话语中的不敬。皇上这么行事,还让人怎么去敬?他不说,不表示心里不想。片刻之后,他看向司马真。“师父,您看?”如今玉堂的功夫还未学完,就这么离开,师父是否愿意?
司马真此时也被气得不行,但见展昭一脸为难又忍气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件事你们自己做决定。”
看出师父没有阻拦的意思,展昭拉了一下玉堂的袖子。“玉堂,你看怎么办?”他当然是要回去的,若不然母亲和哥哥们都在京城,同时包大人和府里的各位也都得受到连累。皇上这么做,摆明了是让自己没有一丝退身的余地。可是玉堂不愿意回去,尤其是这么回去。连自己都受不了这等威胁,更何况是向来性骄气傲的锦毛鼠呢?!
若是以往,白五爷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可现在不同。那赵祯知道自己和展昭的关系,故此才用展家人来威胁自己。料定自己不会反抗,这才是最让人恼火的地方。“还能怎么办?回去再说!”这傻猫已经急得两眼充血,自己又怎么忍心再说些其他的话来让他更不安心?
司马真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玉堂,只要你记得无心的精髓,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可教的了。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们俩好自为知。”
江尧摇着头,见白展二人被逼到这等地步,心中也是暗骂。可骂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君为上臣为下的年头儿。皇上要你死都容易,更何况是要你当官。
兄弟三人没作耽搁,只住了一夜,就起身返回汴梁。
一路之上三个人很少聊天。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蒋平说话最少的一段日子,知道两个兄弟心里不舒服,自己说什么好听的也没用。
展昭本来就好安静,尤其是一家人都在皇上的控制之中。虽说不会有一点危险,但这种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玉堂的憋屈自己懂,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没有一点法子化解这种境况。
这也是白五爷认识展昭以来,最心无欲念的一段日子。每天还是会哄他的猫儿一笑,但笑后两个人都会更加沉默。知道这傻猫觉得对不起自己,可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错。怀中的人越是听话安静,自己就越是心疼难受。若是皇上能履行诺言,他白玉堂多少还会有些感激。不过现在所有一切的恩德都没了,留下的只有厌恶和愤怒。
“猫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