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理由很可笑,而且站不住脚,你跟她根本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她当了我十六年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说改过来,就能改过来?”他闭上双眸,满脸痛苦。
“你对她,早就不是兄妹之情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爱情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你敢说,当她说有心上人的时候,你没有紧张过,没有吃过醋?”崔墨耀直截了当地戳他的痛处。
现在想想,当时秋红跟他说有心上人的时候,他是挺不开心的,可只是以为那是哥哥舍不得妹妹,他从来没想过她的心上人竟然会是自己。
“我爱的人是韵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一句淡淡的话语,却蕴含了比山高、比海深的感情,感情的后面就是痛苦。
韵儿的离开,一直是他心里的痛,这种痛永远都不可能再复合,曾经与她的快乐时光,一点一滴,全都仍印在他的心头。
崔墨耀没有看他,犹自顾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爱韵儿跟爱秋红其实是并不冲突的,韵儿已经是过去式,秋红才是你的未来式,只是因为她是你妹妹,还有你觉得对不起韵儿,所以才会害怕面对这份感情。”
“我无法接受这件事,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去面对她。”
两人同时叹一口气,两张俊颜,都是为女人愁。
沉默了半晌,韩高甩开一脸愁绪,缓缓道:“王爷,你什么时候把哄回王妃?”
每次王爷和王妃闹别扭,受苦的可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为什么是我哄她,我又没做错,你要我怎么向一个女人低头?”崔墨耀的大男人主义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你应该让她一点嘛。”韩高轻声解释。
“每次都我让她,也不见她让我一下。我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她当着一个外国人的面让我难堪,我都还跟她算账哩。”
“王妃对你的情义,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逞一时之气,搞得大家都这么不开心。”真是的,当事人不急,他这个外人倒是在旁边着急,却是有力气也使不上。
“这翻话你应该跟她说才对。”崔墨耀烦躁地道。
“算我八婆,你继续喝吧,我出去吹吹风。”通常好心人都没有好报了,他也懒得狗咬死耗子——多管闲事。
崔墨耀没理他,拿起一坛酒喝起来,继续卖醉。
……
韩高离开王爷的房间,其实不知道去哪里,在走廊看到王妃的房间灯还亮着,想了半晌,终于上前去敲门。
傅雅轩和衣躺在□□,想着今天崔墨耀说的那些气人的话,越想越生气。
房门敲响,她以为是路秋红,连忙上前去开门。
“怎么是你?”看见是韩高,她惊诧地问。
“我有事情想跟王妃谈谈,方便吗?”韩高往里张望,确实路秋红并不在屋里,其实他早猜到她不在了,她要在,不可能这么安静。
王妃一定是以为敲门的人是路秋红吧。
“进来吧。”
对王爷,韩高是敬,但对王妃,他反而有些敬畏,大概是他不够了解王妃的原因。
傅雅轩坐在灯前,抬头看他,见他拘束地笔直站着,淡淡一笑道:“过来坐吧,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韩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下,凝望着桌上那木纹,绞着手指,鼓起勇气开口道:“王妃,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平时都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她蹙起柳眉问他。
“那我说了。”韩高抬起头,但没有看傅雅轩,而是看她身侧那堵墙,上面有她的影子。
傅雅轩轻轻点头,算是允话,拿起杯子,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茶,又慢慢放下。
“王爷这几天很不开心,吃不好睡不好。”
她挑起眉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道:“那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的,王爷这都是因为你啊。其实王爷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不好意思跟你说罢了。你就原谅他吧?这样对大家都好。”韩高以自己也想不到的低下语气说。
傅雅轩闭起双眸假寐,灯光下,她的神色恬静,完全无视于他的恳求,淡然地说道:“这话,是你帮他说的。”
她太了解他了,即使她和他在一起多年,但她仍然比不上他的面子重要。
他不说,她也不说,大家就这样耗着好了,看谁能耗到最后。
别轻举妄动!
韩高被拆穿了谎言,一时之间觉得十分尴尬,低声道:“王妃,以和为贵啊,家和万事兴。”
“这些至理名言,你应该去跟他说。”
这两夫妻居然是同一口吻,韩高真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我不明白,其实你们有什么好吵的?只不过是一点小事,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活得好好的人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而有些人,想活都没有办法再活,想爱都无法再爱。”
他以万分无奈的目光瞅着她,想起了韵儿,触景伤情,鼻子酸酸的。
韩高说的这些道理,傅雅轩不是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一想到崔墨耀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以自己为中心的模样,她就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跟他谈。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不要总是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傅雅轩巧妙地转移话题。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王妃担心。”
“本来我这个外人是不应该管你的事,尤其是感情的事,但秋红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过,所以,我也借用你的话奉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
“其实王妃你比我精明多了,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是枉作小人了。
夜,万籁俱寂,傅雅轩躺在□□,将今天的事又重想了一遍,韩高的勇敢令她汗颜,想到韩高和秋红,二哥和华硕公主,他们情根深种,却不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在与失去的痛苦相比,可能卑微一点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了。
……
天刚蒙蒙亮,傅雅轩便起床出门,她已经想好了一堆话要跟崔墨耀说。
在园子里,明昌王子一早便练武,一见到傅雅轩,便收住了招式,友善地向她打招呼道:“王妃,你也这么早?”
出于礼貌,傅雅轩回了他一句:“是啊,你在练武。”
“练武在早上最好了,其实主要是强身健体,我从小就练武,百病不侵。”
“练武可以强身健体,更可以兴国安邦。”
“我新学了一套流星蝴蝶剑,耍给你看看,也请你指点指点。”明昌王子突然脱去长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
他将自己脱下来的袍子抛向傅雅轩:“接着。”
傅雅轩正好接到袍子,突听见楼上“吱”一响的开门声,她往上一看,便看见崔墨耀正站在楼上,用冷若冰霜的目光看着她。
她打了个冷颤,方才的好心情全没了,一颗心也掉到了谷底,将明昌王子的袍子掉在树枝上,黯然回房去。
……
回程的马车里,只有她和他两人,两人左望右望上望下望,就是不看对方,仿佛对方是透明的。
傅雅轩在看向车窗时,拿出一把梳妆的铜镜,铜镜里反射出他的面容,他此刻正垂着头,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还在为今天早上的事生她的气吗?
真是个爱乱吃醋的小气男人,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爱乱吃醋的小女人。
或者,为了这段感情,她应该暂时放下自己的骄傲,只是,如果他不接受,那她岂不是很丢人?
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也没什么丢脸的吧。
为了挽回这段感情,她豁出去了。
她想要说话时,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把早上早就练好的话给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应该怎么开口?
“墨……”
就在她鼓起勇气试着开口说第一个字时,韩高突然大叫了起来:“王爷,舞蝶郡主在前面,正向这边来。”
“拦住她。”崔墨耀不假思索地下令。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舞蝶,这叫不叫冤家路窄?
傅雅轩凝望着他的神色,一听到舞蝶的名字,他有必要那么高兴吗?就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韩高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赶着马车,在舞蝶奔来时,勒住马,把马车横在路中间,正好挡住来人的去路。
明昌王子和华硕公主的马车跟在后面,自然是跟着停了下来,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拉开窗帘伸出头去看。
“舞蝶郡主!”韩高开口喊住她。
舞蝶一身白衣,骑着白马,在阳光下看来,如盛放的百合花,洁白美丽得炫目,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她依然是孤身走我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故人,韩高在这里,表哥和表嫂也一定在这里了。
果然,崔墨耀拉开帘子走了出来,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向舞蝶走过去,大声道:“蝶儿,你怎么在这里?”
“表哥,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舞蝶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看着他。
“奉皇命办事,此刻正是要回京。你呢?要往哪里去?”他依然疼她如小妹一般。
“到处去,哪里好玩去哪里。”舞蝶轻描淡写地说。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来。”
崔墨耀突然走过去,牵起舞蝶的马走往树林去。
傅雅轩的脸色瞬间紧绷铁青,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个臭男人,他到底当她是透明的了。
就连路秋红看了都气极,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地揍那狗男女一顿。
“王妃,他太过分了。”
韩高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人,他明白路秋红此刻的心情,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手拉住了她,低声道:“别轻举妄动。”
路秋红愣了一下,冷声道:“放手。”
“你听我说,那是王爷和郡主之间的事,你不能插手。”他试着缓和地像平常一样跟她说话,可说出来的语气是冷硬的。
打翻醋坛子!
路秋红疑惑地皱起眉来,“你知道他们的事?”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傅雅轩的声音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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