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拿出一个颜色鲜艳的布偶挂在摊子上。
就在这一刹那,十来条人影猛地向雪雁三人扑去。
雪雁不由一笑,摔开头上的帷帽。快速的抽出腰间的软剑,闪电般剌向离她最近的小妇人。
小妇人眼睛惊恐的睁大着,嘴半张着来不及叫出声,身子拼命后退着,却躲不开那柄亮如秋水的软剑如影相随。
雪雁一剑剌进她的肩胛,抽出来后,又反手剌进另一人的大腿。
林知义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街上,他手一挥,一群青衣打扮的侍卫如一张从天而降的网,瞬间便紧紧包围住了那一群人。
街上的百姓刚反应过来,便看见满地的鲜血与不断哀嚎的人。
林知义带着受伤的人与尸体快速的退回了林府,十来个杂役快速的跑出来,用桶里的水冲刷着大街,一柱香的功夫没到,街面上的青石砖又恢复了昔日的干净。
“很好,差不多都是活捉。”林知义欣赏地看向雪雁。
雪雁不好意思的一笑“谢世子爷夸奖,原是奴婢应该的。”
“原来他们真是冲善儿来的,到底是谁主使。把他们分开监禁,一个个的审问。”他冲一旁的罗平罗安说道。
罗平罗安领命退了下去。
林知义脸色温和地看向雪雁“雪雁这次多亏了你的警觉,以及引蛇出洞,说吧,要我怎么奖赏你。”
雪雁看着他一向清冷的脸睛那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不由红了脸,没了平日的爽朗,她局促的摆摆手,结结巴巴的说“不用了世子爷,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您要没事,我、、、、、我就先下去了。”说完,转过身急急慌慌地向外面走去。
林知义摊了摊手,把目光看向书案上的书信。
“雪雁姐您这是怎么了?中署了吗?”等候在外的百灵一见满脸绯红的雪雁冲出来,急忙关切地问道,又把手伸向她的额头“哟,这烫得,都能烙饼了。”百灵缩回手,一脸焦急地说。
雪雁捂了捂自己热气直冒的脸,一股风似的冲回了菡萏院。然后直接进了自己屋子,锁上门,扑在了床上。
百灵与云雀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追着她,在门口敲着门“雪雁姐,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啊?您怎么锁门了,回答一声呀。”
半晌,屋内才传出雪雁有气无力、颤颤抖抖的声音“没事,我不耐吃那苦药,我睡一会就好了,别来打扰我。”
百灵与云雀听了,虽不放心,却也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只有离去。
祝妈妈从雪雁一股风似的刮回院子,就一直静静看着。
她慢慢走过去,看着百灵“你们从哪回来啊?雪雁那样子是中署了。”她带着一丝询问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心。
“回祝妈妈,我们是从世子爷那回来。”百灵快人快语地说道,根本没看到云雀阻止自己的眼神。
“哦,原来是这样!”祝妈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好了,这日头太大,俗话说秋老虎嘛。你们也回去歇着,我去厨给你们熬些消署的草药,喝了就没事了。”她又恢复了往常的和善。
“哎,谢谢祝妈妈。”百灵高兴地应了,拉着云雀一蹦一跳的回房去。
祝妈妈在转过身子那一刹那便阴沉了脸。
自己活了几十年,看的人脸不比吃的饭少。她一看见雪雁那含羞带怯、粉红绯绯的脸就知道小妮子是动春心了,只是不曾想,竟然是对世子爷。
祝妈妈急匆匆的走着,暗自咬碎了牙,撕碎了手中的丝帕。
她沉着脸进了厨房,对厨娘说“熬几碗消署茶,不要放糖,药材放重点。”厨娘急忙应了,忙了起来。
祝妈妈笔直的站在院子花廊下,脸色阴得能拧下水来,过往的仆妇小丫头无不战战兢兢,生怕惹着了她。
“祝妈妈,消署药熬好了。”厨娘捧着托盘,小声道。
“嗯,这碗给我吧,其余两碗你给百灵、云雀送去。”她长长叹了口气,脸色微敛。
房内的雪雁捧着自己慢慢恢复正常的脸,迷茫的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荡漾如春波、嘴唇艳红如樱的女子,这副样子竟是那般美丽却陌生。我这是怎么了?她暗暗问着自己。
眼前却又浮现起一个人,瘦不露骨、线条分明的俊脸;暗藏凌厉的眼睛;坚韧的下颔。看上去是那么冷漠、内敛,却是那般疼爱自己的妹妹。当笑意轻泻在他脸上时,便好像到了冰雪消融的的初春一般,让人感到是那么惬意与欣喜。
第二百九十八章祝妈妈出马
她无奈而迷茫的嘤咛一声,将头伏在桌子上,试图来冷却自己那张热意腾腾的脸;手紧紧按住自己饱满娇好的胸前,试图阻止自己那颗似要蹦出来的心。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纷乱思绪中的雪雁。
她不悦的皱起眉,轻喝道“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开门吧,雪雁,我是祝妈妈。”门外响起祝妈妈温和的声音。
雪雁一惊,对着镜子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丝,不敢怠慢的打开了房门。
祝妈妈看似温和的双眼暗藏冷厉的打量了她一眼,径直进到房内。
祝妈妈轻轻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对上雪雁略显慌乱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坐吧,雪雁,听百灵说你有些不大舒服?”
“哦,谢妈妈关心,没事的,许是天气太热了。”雪雁不好意思地说,深呼吸了一下,抬手扇了扇自己绯红的脸颊。
“哼哼!是人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啊?”祝妈妈微笑的脸上一下子收敛了温和的笑意。
雪雁心中一滞,呐呐道“没、没事,已经好了。”
“要真没事才好啊!如果你身子不好,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我想,是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症,如果是那样的话,为防你传染给小姐,我便要禀了夫人将你送到庄子上养病了。”祝妈妈慢条斯理地说着。
雪雁身子一颤,慌乱地看向祝妈妈,咬紧了樱唇,眼里泛出泪花。
祝妈妈见她此时没了平日的英姿飒爽,独留小女儿的迷茫与娇羞,不由心中一叹,她指了指小杌子,示意雪雁坐下来。
雪雁垂着头,慢慢坐了下来,粉红绯绯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雪雁哪。你一向是个快人快语、行事光明磊落的女孩子,所以妈妈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即可,我问你,你可是喜欢上了世子爷?”祝妈妈开门见山的开了口。
雪雁惊慌脸掩的抬起头,脸上一片娇羞,眼里露出一丝哀求,身子慢慢滑下小杌子,无力的瘫在地上“求妈妈千万不要告诉小姐,雪雁知错了。”
祝妈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愤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事不光彩?你也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也知道小姐知晓后必定不喜?可是你为什么还非要、、、、、、?”她没说下去。只恨恨盯着雪雁羞愧难当的脸。
“妈妈。雪雁真的知道错了,您放心,我、我不会的。真的,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留在小姐身边陪着她。”雪雁将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祝妈妈磕了一个头,轻声乞求着。
祝妈妈望向桌子上那碗浓黑如墨汁的药碗,呶了呶嘴“看到没有,这是碗绝子汤,你若喝了它,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求世子爷,看他会不会收了你。”
雪雁震惊的看着她。
“林家的主子,绝不可能由婢女的肚子里爬出来。所以。你必须喝了它。当然若是世子爷执意不肯纳你,你也就只有认命了。林家一向礼法森严,要哥哥纳了妹妹的贴身大丫环,这事、、、、、、哼哼,可不像是世子爷能做出来的。”祝妈妈一脸冷意的看着雪雁。又将药碗往前推了推“你要不要赌一次?”
雪雁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不,妈妈。我不,我只是一时糊涂了,我错了。小姐最不耻的便是女人上赶着给人做妾,雪雁这辈子只想忠心于小姐,绝不会做让小姐不开心的事。”她重新变得镇定起来。
祝妈妈没有说话,只眼也不眨的打量着她,好似要看穿她的内心。
雪雁的神情却慢慢变得无比坚定“祝妈妈,您也知道,雪雁打小便是孤儿。后来幸亏进了燕组,总算不愁温饱。却也让人感受不到亲情温暖,后来进了林府,得小姐与妈妈厚爱。雪雁才知道人间真有温情在,在雪雁眼里,世子爷爱重夫人、孝顺父母、疼爱弟妹,自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子。但雪雁也清楚,他对人的好,是要分人的。所以,雪雁再不敢妄想了,小姐说过,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真正适合她、真心待她的人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雪雁只是一时一叶障目而已,世子爷的好,不属于雪雁。若真像妈妈所说的,雪雁喝了绝子汤,上赶着留在世子爷身边,那么世子爷也就不再是雪雁心中那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子了,而雪雁又怎么对得起小姐。所以,雪雁知错了,以后再不会枉想了。请妈妈相信,饶我这一回。”她又一次深深拜下去,以额触地。
祝妈妈心里松了口气,脸色缓和地说“起来吧,我相信你。这桌上的是消署茶,你喝了吧。小姐一会醒了,还要你侍候呢。”说着,径直起了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雪雁望着桌上那碗已冷却的消署茶,不由苦笑一下,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酸涩和浓重的苦味让她打了个战,却也彻底消除了她心底那丝短暂而莫名的悸动。
直到午时才悠悠转醒的林知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香甜的睡梦中所发生的事。
她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又发了一会呆,才叫东篱进来服侍。
梳洗过后,总算恢复了几丝神清气爽。
她简单的用过午膳后,往太夫人的春晖堂走去。
到了春晖堂,发现木惠也在哪里,正笑着对太夫人与顾氏说着什么。
“善儿,听说你昨儿晚上一夜未睡?”木惠眼尖的发现了她,走上前拉着她进来。
“你这孩子,自个身子不好为什么还要熬夜呢?那可是最伤神的。”顾氏嗔怪的说。
林知善眨了眨眼睛“没有啊,母亲,明明就是五更歇息的,睡到现在才起呢,您们放心吧,女儿没事。”说着,走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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