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子。
越深的林子,猴子移动的速度越是迅速,好在司徒傲武功不错,心里又急,还嫌猴子慢呢。突然间,猴子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有些颤抖,看来是被吓着了。司徒傲尽量不发出声音,缓缓凑了过去……
这一看,惊得差点站不住!有一只巨大的黑熊,正站在秦恕背后,抬起一只巨掌正朝着他的头拍去!秦恕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像是不知道一样,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熊掌就要落到头上!
“小恕--”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司徒傲跳出去,心里只想着小恕千万不能受伤--
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感觉到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怀里的人身子是僵着的,“小恕别怕,你不会有事……”他抱着秦恕被熊拍出老远,落地时好好的护着秦恕,注意到手上的血,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小恕你怎么了?哪里疼?”
“我……没事……”又咳出一口血,秦恕推开他,回过头来冲他一笑,“只是真气有些不继。”看着司徒傲过于担心的表情,他的声音转得有些凉薄,“喂,司徒傲,别告诉你我你就受了这么点小伤就不济了,连只熊都对付不了?”
司徒傲伸手摸了摸后背,一手的血。他眼眸一凉,“小恕不信我?”
“信不信你,不是我说了算。”秦恕强撑着坐起来,下巴冲着那只熊一抬,“得它说了算。今儿个它盯上我了,以为我要抢它的蜂蜜,这下来不及逃了,只有司徒堡主你勉力一试,看能不能让它跑开把蜂蜜让给我了。那蜂蜜,我还真想要了。”
司徒傲越过黑熊,看到了树上挂着的那个巨大的蜂窝,正往下滴着蜜,还有树下歪着的酒坛子。“怪不得那猴子身上有股酒味,原来小恕偷偷藏了酒,一个人喝。”司徒傲头也不回,迎着巨熊来的方向,“小恕,如果我给你拿到了蜂蜜,你愿不愿意分坛酒给我?”
秦恕抹了抹唇角的血,轻笑,“当然。”
司徒傲是有力气,但是人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熊,尤其是他背上擦伤,渗了血,血腥味浓重时。他躲闪着熊的掌,攻击几番无效后,改变了路数。他的动作由方才的刚猛转为灵巧,身子柔韧如猫,动作迅速如蛇。显然这个起了作用,熊开始不知所措,动作越来越大,显然被激得更怒。
高大刚猛的动物往往会害怕小巧灵活的动作,熊便是有些怕蛇。司徒傲眸光寒凉,“现在手上没有铁器,无法拿出你最怕的铁锈味道,所以我便这样解决你!”
秦恕看着虎虎生风的巨掌拍向司徒傲,司徒傲居然一躲不躲,唇角居然还带着笑,“小心啊--”
“知道!”就当巨掌即将拍到司徒傲脸的瞬间司徒傲身子一倾,从巨掌和身体的间隙跃上,手指戳向熊的眼睛,脚借了巨熊的力,迅速跳开。
没看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见司徒傲快速的跃起又落下,然后巨掌捂着眼睛咆哮,怒气更甚。
司徒傲没等它睁开眼睛再次挥掌,银光一闪,剑已在它的头上开了道口子,巨熊吃痛,却也畏于司徒傲的手段,不再多做停留,转身跑开。
“我道熊都是胆子大得不行,越受伤越暴脾气的呢,怎么这么快就跑了?”秦恕绝对不承认方才司徒傲的几下身手很俊,几乎亮的让他移不开眼。他咳了两声,开始调侃他,“喂,司徒堡主,你的手段,也就这么两下啊。瞧瞧瞧瞧,后背还伤了呢。”
司徒傲迎风而立,将剑收起,走到他面前蹲下,“走,我带你离开。”
“老子又不是女人,才不要你背!”秦恕推开他,扒着树想借力站起来,怎奈脚上没有力气,这一下用力,胸内气血翻腾,差点又吐出一口血。他身子往前,扑到司徒傲刚刚好送过来的怀里,“那,不是我没力气,是你自己想当垫背的。”
“好。”司徒傲看到秦恕忍痛笑着的脸,心中一凉,他这是不想让他知道……紧紧拥住怀里的身子,“小恕,你不会有事。”
“喂喂喂,我说过我要那个蜂蜜的,你该不会是怕蜂子蛰不敢去摘吧--”语气尽量上扬,不让他看出他的气竭,秦恕窝在司徒傲怀里一个劲的说话,“还有--你不是说要背吗?怎么改用抱的了?”
“怕蛰到你,所以先送你回去,今天晚上,你会吃到蜂蜜。”司徒傲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他额角的汗让他心里微痛,“累就不要说话,我们一会儿就能到竹屋了。还有,谁说我要背你的?”
“喂喂喂,姓司徒的,你不会是想跟我--唔--”
秦恕哇啦哇啦的大叫止于一耳光亲吻,司徒傲眸光依旧冰冷,“再吵,我就在这强了你。”
司徒傲这个人没什么是不敢干的,虽然秦恕自几个月前就确定了,这个人不会再伤他,但这个时候,对上那双明显不太温暖的眼睛,还是不确定……他是真的敢吧……
看他的样子,明明是喜欢上他的了,这么些日子来,他也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甚至有时候话都不说,只用他自己的方式守着他,他其实感觉得出来,他肯定也是想跟他那个……
想到这里,秦恕捂了嘴,不再说话。瞪着司徒傲一直往前看的眼睛,他暗想,莫非这个人一点都没变?还是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暗地里耍阴招?不应该啊……若是如此,他早可以耍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或者他其实是真的关心他,想象到他的伤势了?
司徒傲走过的地方,树叶上都染了淡淡的血迹,那是……司徒傲背上的……
又一个为他受伤的……秦恕不忍再看,环住司徒傲脖子的手伸在阳光下,白的有些透明。印着树叶斑驳的影子,明明暗暗的交错,只有手心里那一道黑线,从不曾消失。秦恕看的有些累了,这条线,如果延伸到指尖,他便死了罢……
累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干脆闭上,想着他还能活几天?十天?一个月?是更长?还是只有几天?
恍恍惚惚中听到某人的话,从寂静中传来:小恕,我知你不爱我,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你,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若你永生不爱,我守你一生,若你今世不爱,我守你来生……小恕,我会让你看到,虽以前我做错了事,但我的爱,并不比谁少……小恕……请你一定要坚强……只要再坚强一些……
只要再坚强一些么?秦恕唇角绽开一抹微笑,是司徒傲呢。这个冰山,终于也明白了情爱的滋味。求不得,舍不下,那种又甜又苦的感觉,是上苍赋予人们的最特殊之处。不懂爱的人,何其不幸,懂爱又不得的人,何其可叹!
司徒傲,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可是,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如果……如果真有来世……我会是身体康健的秦恕,一定要让你识得,世间最让人恼让人甜让人欲罢不能的爱恋!
从林子里到竹屋,并不算长的一段路,司徒傲却觉得,像走过了一世。怀里人儿身子的僵硬,唇角的血渍,不肯认输的倔强眼神,都刺在他的心上,那个毒,究竟有多深了……
若是有一天,秦恕还是没能救活,要死在他的怀里,那么他……要如何自处?
远远的看到柳谦和白慕之在竹屋前走来走去,边上躺着一只晒太阳睡大觉的猴子,司徒傲轻哼一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终于回来了,可回来的晚了,只看到了醉酒的猴子。就算是正常的猴子,也不一定能从它那里知道什么事,更别说一只睡死的了……
这猴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徒傲摇了摇头,没有印象。算了,现在还是看小恕要紧。
把秦恕放到床上,由略懂医理的柳谦把脉,他和白慕之两个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方才小恕好像又吐血了,听他说,是真气有些不继。不过也有可能是紧张,那只熊很巨大。”
“再紧张也不会紧张到吐血啊,小恕那性子,本事不济也能翻了天去,会怕一只熊?”白慕之拿着扇子一个劲的皱眉,“柳谦你倒是会不会啊--”
“我不会,要么你来?”
“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吧。这方面我懂的不如你多。”
等了好久,久到白慕之心里已经数到一百,久到杏花把刚刚扫干净的院子又落了一地,柳谦才松开秦恕的手,长长叹息。
“怎么样?”白慕之忙问。
“小恕怕是……中了不只一种毒。”柳谦眸光微沉,细细思索,“之前听过木华说过四行散的特性,这种毒邪是邪了些,但没有毒发时,是不会引人真气流失气血翻腾的。小恕的样子,明显真气反噬,根本不能运功。真气一层层淡化,如果不运功,看起来会像正常人一样,如果擅自调动内息的话,便会气血翻腾,像现在这样,会吐血,会晕倒。”
“现在小恕体内无几,如果再强行使用,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不太愿意去想,柳谦还是必须要把实话说出来,“小恕他……这样继续下去,在四行散未发作之前,就会……”
“不会!”白慕之大喊,“小恕不会死!”
“小恕不会死。”司徒傲重复一遍,视线转向柳谦,“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司徒,你的海东青带来的,不只是吃的穿的,还有药材吧,我去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柳谦转身,“哦,对了,我们必须马上把木华找来才行,小恕的情况,怕是只有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小恕还跟我说过,他……不愿意离开这里。”司徒傲想起午时前的对话,“他像是在害怕什么。”
“嗯,他会拒绝并不奇怪。他的性子,总是不会安安静静的任我们摆布,再说他现在还不跟我们承认他就是小恕,心里定是有个结,没准他就是认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不想来面对我们几个。”
柳谦走向桌子上那一堆七七八八没收拾好的东西,“总之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尽快把木华请来。虽然我们能借司徒的海东青联系到别人,可怎么上去,也得从长计议。小恕……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