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阀主李渊乃是独孤太后的姨甥,故甚得杨家深信,尤过于我宇文家。一日未能荡平三姓斗阀,我大周复辟势必会遇到很大阻力。 顿了顿再道: 至于外族方面,突厥实是最大祸患。现在叛变的乱民,纷纷北连突厥,依附其势,更使突厥坐大,而突厥的四大高手,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想想都教人担心。 尉迟胜道: 我以为化及你不须太顾虑李家,李渊虽是杨广的姨表兄弟,单由于此人广施恩德,结纳豪杰,故深为杨广所忌。李渊现在自保不暇,只要我们能布下巧计,加深杨广对李渊的猜疑,说不定可借刀杀人,使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宇文化及眼中露出笑意,点头称许时,张士和进来报告道: 有点眉目了! 宇文化及和尉迟胜大喜。张士和道: 据田文口供,他被逮捕前,曾给两个十五,六岁的小流氓撞了一下,看来就是这两个小子盗去了宝书。 宇文化及欣然道: 士和必已查清楚这两个笑流氓是何等样人,才会来报喜了。 张士和笑道: 正是如此,这两人一叫寇仲,一叫徐子陵,是扬州最出名的小扒手,他们的老大叫言宽,现在给押了去找娜两个小家伙。 尉迟胜大笑道: 这就易办了,除非他们能肋生双翼,否则只要仍在城内,就休想逃得过我们的指掌。 宇文化及松了一口气,挨到椅背去,仿佛宝书已来到了手上。两人尚未有机会把那十多贯五铢钱起出来,负责把风的徐子陵就窥见垂头丧气的言老大,被十多名大汉拥押着朝废园走来。徐子陵人极精灵,虽大吃一惊,仍懂悄悄赶去舆寇仲会合,一起朵到只剩下三堵烂墙的另一间破屋内,藏在专为躲避言老大而掘出的地穴去,还以伪装地面,铺满落椰沙石的木板盖着,只留下一小缝隙作透气之用。 砰砰磅磅 翻箱倒物的声音不断由他们那小窝传来。不一会听到言老大的餐嚎声,显是给人毒打。他们虽恨不得有人揍死言老大,但听到他眼下如此情况,仍觉心中不忍。又是大感骇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言老大在扬州城总算有点名堂的人物,手下有二十多名兄弟,最近又拜了竹花帮的堂主常次作阿爷,但在这批大汉跟前,却连猪狗也不如。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道: 给我搜! 此语一出,扬州双龙立即由胧变蛇,蜷缩一堆,大气都不敢出半口。言老大颤抖的声音传来道: 各位大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定可把书取回来,我可以人头保证……呀! 显然不是给大了一拳,就是蹬了一脚。脚步声在地穴旁响动,接者有人叫到: 还找不到人? 言老大沙哑痛苦的声音求饶道: 请多给我一个机会,这两个天杀的小子定是到了石龙武场偷看武场内的人练功夫,呀! 那阴恻恻的声音道: 石龙那武场今早给我们封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顿了顿道: 你们四个给我留在这里,登他们回来。你这痞子则带我们去所有这小子会去蹓鞑的地方逐一找寻。快,拖他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地穴内的寇仲和徐子陵脸脸相觑,均见到对方被吓到面无人色。同一时间两人想起东门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那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第三章 远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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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托得赤条条的,先把衣服在溪水边洗干净,再挂在溪旁树丛上,让午后的阳光晒晾。那《长生诀》则放在一块石上。然后两人一声呼啸,畅泳溪流里,好洗去钻过暗渠时所沾染的污臭。两人终是少年心性,亡命到这离开扬州城足有七、八力里的山林处,已疲累得再难走动,又以为远离险地,心情转佳。正嬉水为乐时,一声娇哼来自岸边。两人乍吃一惊,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竹笠、白衣如雪的女子俏立岸旁,俏目透过面纱,冷冷打量他们,一点没因他们赤身裸体而有所顾忌。两个小子怪叫一声,蹲低身子,还下意识地伸手掩盖下身。徐子陵怪叫道: 非礼勿视,大姐请高抬贵眼,饶了我们吧! 寇仲亦嚷道: 看一眼收一文钱,姑娘似已最少看了百多眼,就当五或六折收费,留下百个铜钱,便可以走了。 白衣女嘴角逸出冰冷的笑意,轻轻道: 小鬼讨打。 伸出春葱般的玉手,漫不经意弹了两指。 卜卜 两声,两人同时惨哼,翻跌到溪水里,好一会再由水底钻出来,吃足苦头。白衣女谈谈道: 本姑娘问你们一句,就得老实回答一句,否则便要教你这两个小鬼再吃苦头。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这时退到另一边靠岸处,又不敢光着身子爬上岸去。进退不得,彷徨之极。寇仲最懂见风使帆,陪笑道: 小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姐请放胆垂询。 白衣女见他扮得文诌诌的,偏又不伦不类,冷哼道: 问你这小鬼须甚么胆量。 徐子陵大吃一惊道: 我这兄弟一向不懂说话,大小姐请随便问好了。 白衣女木无表情,静如止水般道: 你们是否居住在在附近?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然后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指风再到,两人穴道受击,膝头一软,再堕进水内,好一会才挣扎站了起来,狼狈不堪。白衣女若无其事道: 若我再听到一句谎话,你们休想再爬得起来。 两人对白衣女的狠辣均大为惊怀,但他们早在臭老大言宽的欺压下养就了一副硬骨头。寇仲陪笑道: 大士你误会了,我点头因为我确是住在这附近的岳家村,他摇头是因为他住在城内,今天我这兄弟是专诚到城外来找我玩耍,所以现在才会给大士你看到我们清白的处子之躯。 徐子陵听得失声而笑,忙又掩着大口,怕触怒了这恶罗剎。白衣女却一点不为所动,冷冷道: 若再贫嘴,我就把你的舌根勾了出来。你为何唤我大士? 徐子陵怕寇仲口不择言,忙道: 他只是因你长的像白衣的观音大士,才敬称大小姐作大士,只有尊敬之心,再无其它含意。 此时的情景实在是怪异之至,一位冷若冰霜,神秘莫测的女子,冷然对着两个把裸体隐藏在溪水里,既尴尬又狼狈的小子,若给旁人看到,定想破脑袋也猜不透他们间的关系。白衣女的目光落在岸旁石头上的《长生诀》处,道: 那是什么东西? 寇仲不漏丝毫心意,毕恭毕敬道: 那是白老夫子命我们读的圣贤之书,大士要不要拿去一看。 白衣女显是不知此书关系重大,事实从表面看去,这书和一般书在外相上并没有多大分别。所以她只瞥了两眼,目光再落到两人身上,沉声道: 你们知道石龙这个人吗? 两人见她不再理他们的《秘籍》,暗里抹了把汗,同时抢这道: 当然认识! 白衣女道: 那就告诉我,为何他的家院里驻满了官兵,扬州城的城门又给关闭了? 寇仲故作惊奇道: 竟有此事,我们打大清早就在这里捉鱼儿,呀?小陵你今趟惨了,怎么回城去哩? 徐子陵虽明知他说谎,但见他七情上面的样子,也差点信了他的假话,装出苦面,骇然道: 娘这回定要打死我了。 蓦地感到寇仲碰了碰他,省悟道: 不行!我定要立即回城。嘿!大士你可否暂背转身,好让我们上岸穿衣服呢? 白衣女毫无表示得看了他们一会后,冷哼一声,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已没进林木深处去了。两人颓然沉入水里,再浮了起来,寇仲叹道: 这臭婆娘真厉害,日后若我们练成盖世武功,定要她脱个精光看她娘的一个饱。 徐子陵真怕她会折回来,推了他一把,往岸上爬去,苦笑道: 或者她长的很丑也说不定,你自己去看个够吧。 两人穿好衣服后,寇仲把宝书藏好,眉头大皱道: 石龙究竟犯了什么事呢?不但武场给封了,连家都给抄了。 徐子陵叹道: 看来学晓武功都没有什么用,快滚吧!只要想起那班打言老大的人,我就心惊肉跳了。 寇仲哈哈笑道: 武功怎会没用,看我的陆地提踪术。哎哟! 他才冲了两步,不巧拌着块石头,跌了个四脚爬爬。徐子陵笑得捧腹跪地,站不起来。两个小子伏在小丘上的树丛内,目瞪口呆地看着长江下游近城处三艘军舰和以百计的快艇,正在检查离开的船只。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 我的爷!我们那薄定是天书了。 徐子陵凑到他耳旁道: 请仲少爷降低音量,以免惊扰别人,说不定是有义军混了进来,才会出现这么大的阵仗呢。 寇仲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饿肚子,骇然道: 江上如此,陆地恐怕亦是路不通行,不若找个地方躲躲。喔!我的天,这可不是狗吠的声音。 两人细耳倾听,同时脸色大变,犬吠的声音,明显来自小溪的方向。还夹杂着急剧的蹄音。心想若让狗儿灵敏的鼻子在老窝处嗅过他们的气味,那岂不糟糕之极。两人打了个寒噤,一声发喊,亡命往山林深处逃去。再奔上一个小山丘,下坡时,徐子陵一步错失,惊哼一声,滚下坡来。寇仲赶了过来,一把扯起他道: 快走! 徐子陵惨然道: 我走不动了,你快带秘籍走吧!将来学晓盖世神功,就回来替我报仇,我们怎快也跑不过狗腿和骂腿,现在只有靠我引开敌人,你才有望逃出生天。 寇仲想也不想,硬扯着他朝前方的疏林奔去,叫道: 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否则怎算兄弟。 心中一动,改变方向,望大江方向奔去,这时马蹄声和犬吠声已清楚可闻了。徐子陵骇然道: 我们不是要投江自尽吧! 寇仲喘着气道: 那是唯一生路,下水后,你怎也要抱紧我,否则若把你冲回扬州城去,那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徐子陵想起毒打言老大的那群恶汉,暗忖淹死总胜过被打死,再不搭话,奋尽所余无几的气力,追在寇仲背后,往江旁的崖岸奔去。寇仲狂叫一声,分手拉起徐子陵的手,奋然叫道: 不要看,只要拚命一跳就成了。 江水滚流的声音,在崖岸下传来,令他们听了心寒。 呀! 狂嘶声中,两人跃离高崖,往十多丈下的长江堕去。耳际风生。 咚咚 两人先后掉进浪花翻腾的江水里,沉入水中。在急剧的江水里,两人挣扎浮到水面处。徐子陵眼前金星直冒,死命搂着寇仲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