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失去隔壕进攻的威胁力;倘给敌人截断退路,更是全军没顶的惨局。号角声起,敌人终放弃守壕箭塔阵,往后撤退。寇仲别无选择,下令填壕,车轮醣醣声中,余下的虾膜车全体出动,推往深壕去,泥土包随后运至,抛进壕内。城楼上战鼓急响,在西南角城楼上的传信兵以火把打出讯号,通知寇仲敌方有一支三万人的部队从西面绕城而至。杨公卿神色凝重的道: 李世民来哩! 寇仲摇头道: 应是李元吉而非李世民。立即关闭厚载和定鼎两门,单雄信和郭善才改由长夏门出城,弩机和飞石大车固守我军右翼,抵挡敌人冲击。 杨么卿一声领命,亲自指挥行动去也。寇仲心神一片安宁,无惊无喜,那种与天地合成的感觉回来了,生死荣辱再无关重要,重要的只是在这恶劣无比的战场上作出最正确的判断。他虽有一个近乎完美的突围作战计划,可是李世民的战略才能毫不逊色,任由他出城剧战,摸清他的虚实,待他兵疲力竭,计穷谋尽,再以养精蓄锐的兵马,对他落荒逃遁的大军施以雷霆万钧的拦截战。他明知李世民的手段,却是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任何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全力与对方周旋,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蹄声轰天响起。飘扬着李元吉军旗的大唐军,出现在西南平原处,一队二十人的先锋骑兵部队,在两重壕垫间疾驰杀来,接着是另一支二十人的骑兵,沿第一重壕塑边沿配合冲击,硬撼突围主力军石翼。战鼓声起。前方三军开始推进,从正面迫至。寇仲拔出井中月,大喝道: 越壕! 短兵血战的时刻终于来临。
第四章 突围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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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领军主将的号令,一排一排的弩箭,在数息的短暂时间下,连续发射十五挺八弓弩箭机射出弦架的强箭,由战士快速上箭时,另十五挺弩箭机立即接力发射,在射程内的敌骑无一幸免的人仰马翻,血肉飞溅,情况教人惨不忍睹。李元吉先锋骑兵队的攻势被这些弩箭机彻底粉碎,仓皇往西撤退,改由盾手及箭手重组攻势,循骑兵的退路推进,务要把突围军中最具杀伤力的重武器牵制,为屈突通的大军制造机会。这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死亡游戏。蓦地洛阳城东北城楼警报鼓声响起,传信旗手更打出敌人进攻东北上东门的旗号。寇仲和杨公卿交换个眼神,后者眼中透出惊惧神色,这会把仍留守洛阳城八千战士牵制得动弹不得,无法参加突围之战。突围军以盾矛手和刀箭手组成的先锋部队,仍依着战鼓的节奏,越过填平的壕塑,往敌阵推进。一切就像一个没法醒过来或能够改变的噩梦,寇仲心里暗叹一口气,李世民确是不世将才,每一招均能命中他致命的弱点。李元吉军的突然出现,现在的上东门被攻,均使他被迫改变战术,就如高手对垒,或国手对奕,每一着均占尽先机,压着他来打。寇仲目光投往左方的伊水,心想幸好有这条大河,否则若让敌人左右夹击,怕要立即完蛋大吉。收摄心神,斩钉截铁的道: 放弃洛阳,全军突围! 杨公卿苦笑道: 这该是最明智的抉择。 立即命旗手打出信号,知会城楼上的王玄恕。 当!当!当! 王玄恕亲自敲响城楼的铜钟,把消息以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送往全城的守军。寇仲高举井中月,策着马儿打个转,向军士高呼道: 弟兄们!我寇仲和你们生死与共,我寇仲会是第一个杀进敌人阵中,也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这番话说得激昂悲壮,配合寇仲无敌的形象,威猛无畴的外貌,深具一种激动人心的感染力,众战士立即齐声呐喊, 少帅军必胜! 的呼叫声冲天而起,没有一个人不战意大盛,与寇仲的心连结起来,愿为主帅效力。寇仲露出一个与残酷战场绝不相衬的笑容,灿烂如天上阳光,从容道: 终有一天,我会从长夏门重回洛阳,绝不会是另一道门。 杨公卿双目射出只有寇仲才明白的神色,振臂高呼和应道: 不论生死,我们永远追随少帅。 全军再次呐喊,甘愿死战。前锋军倏然而止,打横于距敌八百步处列成五排的长方形阵势,前两排山一千矛盾手组成,后三排是刀箭手。麻常再发号令,两支各五百人的骑兵驰往战阵左右两端,成为护翼。在这围城的岁月里,守城军并没有闲下来,日夜不息的由麻常负责操练,于此生死关头显现成果。前锋军的指挥是跋野刚,左右骑兵队分由段达和郁元真率领。单雄信和郭善才两队各二十人的骑兵,此时从长夏门出城,布阵后方。李元吉的军队,亦在离弩箭机和飞石大炮千步外处停下,静待进一步的命令,双方暂成对峙之局,大战一触即发。寇仲目光扫砚枕兵前方的屈突通部队,心中一片空灵,对战场形势无有遗漏,更晓得高寨在敌人懵然不知下,已落入跋锋寒手上,竖起旗号。井中月回鞘。寇仲和杨公卿催马前进,两千骑兵随行,越过被填平的长壕,移到前锋军后方。寇仲向杨公卿道: 千万勿要让李元吉攻破我们侧翼,待我破阵回来时,我们才发动全军突围,这里全交给杨公啦! 杨公卿点头答应,道: 少师小心! 寇仲乃全军的灵魂,若他阵亡,突围军势将瓦解冰消。寇仲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取出刺日弓,高举张开,另一手从挂在马腹的箭筒以独门手法取出四箭,夹马前行。前锋军在跋野刚喝令下,往左右退开,让出通路,予寇仲通过。气氛顿时拉紧。敌阵战号响起,前一排盾手长盾往地,后一排盾手往上斜举,形成上下两重盾牌阵,保护后方箭手。寇仲单骑来到阵前,仰天长笑道: 天下间谁能挡我寇仲! 语毕劲箭上弦,连珠发射。在双方火把照耀下,一支接一支的劲箭从刺日弓射出,每支均带螺旋真劲道一道的闪电般往敌阵激射而去。 当当当! 盾牌破碎,血肉横飞,无坚不摧的劲箭视盾牌如薄纸,透盾入身,正面向着寇仲的盾手一个接一个的东歪西倒,血染平原!从刺日弓射出的劲箭仍像永无休止似的,失去盾牌的后排箭手更像被狂风扫落叶般纷纷中箭,眼睁睁瞧着死神的来临。寇仲此一手先声夺人,使己军士气再振,齐声呐喊助威。敌方见势不妙,战鼓声起,先锋军步伐一致的朝突围军迫来,另分出两支旗兵分左右两翼又至。李元吉军立即策应,原已止步的先锋军开始进击弩箭机和飞石大炮。后方的杨公卿知是时候,同高寨方面以火把发出讯号。高寨擂鼓震天响起,跋锋寒在一座箭塔顶现身,大喝道: 李唐气数已尽!少帅军无敌天下! 突围军除杨家军外,对地道一事全不知情,忽见高寨落人已方之手,神气至教人不敢相信,登时军心振奋,齐声呼应。反之,敌人上下人人心神被扰,在未明虚实下,深感腹背受敌的威胁,立告阵势一阵混乱,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全军。寇仲岂肯错过良机,大喝道: 弟兄随我来! 蹄声震耳下,二十精骑,随他冲阵而出,以凿穿的战术,朝敌杀去。其他人马在麻常指挥下,仍紧守岗位,坚拒敌人的冲击,箭矢漫空向迫来的敌人大军射去,矛盾兵则持盾举矛,边挡来箭边严阵以待即将来临的肉搏血战。杨公卿移往大后方,照应从城内退出的部队,更负起全局总指挥之责。弩箭机和飞石大炮忙个不休,配合仍固守南墙的王玄恕部队的弩箭投石,粉碎李元吉军右翼攻来的冲击战。双方不停调兵遣将。屈突通因高寨失守阵脚大乱,更由于摸不清楚跋锋寒的实力,无奈下分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在后方一字排开面向高寨列成阵势,以抵挡应付从后而来的攻击。战场上喊杀连天,似若人间地狱。寇仲一马当先,手上刺日弓连珠箭发,专挑能在远程威胁他的箭手下手,箭无虚发,兼之敌人军心已乱,他与二十飞骑旋风般凿进蜂拥而来的步兵阵中。寇仲收起摺弓,井中月出鞘,螺旋劲发下,挡者披靡,整队人马就像一把巨型井中月,而他寇仲正是刀锋锐处,一下子就把敌人攻来的先锋队伍冲成两截,杀入敌方随后而来的骑兵团去。以千计的敌骑从四方八面冲来拦截,却没有人能是他对手,手下见主帅如此勇猛,人人奋不顾身紧随他后,杀敌抗敌,寇仲帅旗到处,人仰马翻,战况惨烈至极点。寇仲心神晋入井中用的至境,视在己方军力数倍之上的敌人如无物,索性把身旁持旗手的大旗取过来,一手挥旗,一手挥井中月,旗卷刀挥下,望着屈突通帅旗高起的敌阵杀去,没有人能阻延他片刻。麻常这一方仍坚守阶地,幸得寇仲冲乱敌方进攻的队伍,使他的部队所受压力大减,麻常在敌人推进至五十步许的距离,下令刀箭手收弓拔刀,往前冲杀,趁对方队形未整,己方士气大振的当儿,步骑兵全军反扑。单雄信和郭善才两支骑兵队共六十人,共分两路,从左右杀出,迎击从两翼攻至的敌骑,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地摇山动。李元吉的侧攻部队,便被弩箭和飞石大炮拒于二百步外,寸步难进。在敌军大后方又是另一番光景,高寨大门敞开,近千被俘虏的唐兵和工事兵等非作战人员,在夺得战马的跋锋寒和近五百飞云骑箭矢威胁下被驱赶出寨,亡命向己方横列案前的骑兵阵奔去,跋锋寒则藉着这批人的掩护,率领飞云骑随后杀来。指挥骑兵队的是李元吉心腹大将冯立本,眼睁睁瞧着跋锋寒攻至,偏是没法下令手下放箭射向杂在己方俘虏中的敌人,时机稍瞬即逝,倏然间整个五千人的骑兵队给俘虏冲乱,而敌人在跋锋寒领头下,气势如虹,势如破竹的把骑兵队断作两截,更因俘虏四散窜逃,令骑兵无法作有效的拦截反击,纵使人数在对方十倍以上,仍是一筹莫展。高寨火光冒起,浓烟冲天,陷进火海申,更添突围军威势。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位于全军核心虚的屈突通和手下诸将,忽然发觉身处险境,后方来的跋锋寒,前方是所到处血肉横飞的寇仲骑队,两军均是锐不可挡,以他帅旗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