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怒喝道: 人来!给朕把他们拿下。 惨叫声起,只见守门的近卫东仆西倒,鲜血四溅,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几名身穿将军衣甲的大汉,与宇文化及兄弟会合一处,占了大殿近门处一半空间。群妃登时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面躲去。独孤盛则和数十近卫拥出来,挡在杨广身前。斐蕴和虞世基吓得泪水都干了,连爬带滚躲到独孤盛身后。只剩下寇仲和徐子陵立在双方人马中间的两旁,幸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杨广身上,没有人理睬他们。独孤盛大喝道: 司马德戡,你想作反吗?还不放下兵器? 带头进来的司马德戡竟笑起来道: 将士思归,末将只是想奉请圣上回京师罢了,独孤将军言重了。 杨广站起来戟指喝道: 朕待你们一向不薄,为何今天竟来逼朕做不情愿的事。 宇文化及冷哼道: 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为朝廷尽力。 杨广色变道: 真的反了,谁是指使者? 宇文智及 锵! 的拔出佩剑,大喝道: 普天同怨,何须人指使。 杨广大嚷道: 给朕将他们全杀了。 寇仲一拉徐子陵,运功飞退, 砰! 的一声破开窗 楠 到了外面。此时殿内杀声震天,夹杂妃嫔宫娥太监的呼叫号泣,混乱得像天塌下来的样子。寇徐两人亦同时陷进了重围内。
第六章 杀出皇城
寇仲和徐子陵脚未沾地,漫空箭雨已朝他们射来,显然除了寝宫外,整座皇城都在悄无声息中落进宇文化及和他率领的叛党控制中。这百来枝射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恐怕宁道奇亲来,亦要格挡得很吃力。寇仲和徐子陵大骇下,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猛提真气,四掌虚按地面,竟在触地前再腾空而起,不但躲过了箭雨,还成功投往殿旁御园的林木中。一阵喊叫,无数头扎白带的叛兵由林里杀出,截击两人。剎那间两人已陷身敌阵,给冲得分了开来。林外全是火把,喊杀连天。徐子陵挥拳击倒两人后,抢了一把长刀到手,健腕一沉,长刀到处,一股强大刀气透锋而去,登时有三人往后栽跌,倒毙当场。趁此良机,徐子陵窜上一棵树上。只见林外四处都是互相追逐厮杀的人,有几处殿宇冒出火头浓烟,遮得日月无光。在火光的照耀下,皇城变成人间的杀戮地狱。两个叛兵中的好手追上树来,给徐子陵连环刀发,溅血掉下。劲箭声响,徐子陵无暇找寻寇仲的所在,腾空而起,竟一下子破纪录的横过七、八丈的距离,落到榆林的边缘处。十多名叛兵扑了过来,徐子陵闪电掠前,避免陷身苦战,手中长刀精芒电闪,迅疾无伦的劈出三刀,登时又有三敌仰跌毙命。连他自己亦想不到手底下如此厉害。两支长矛从后攻至,徐子陵不用回头观看,只凭感觉向左右摇晃,便间不容发的避过敌矛。接着一个闪身,突围而出。一声厉叫,从左方三十丈许远处传来。徐子陵认得是寇仲的叫声,知他遇险,心中剧震时,再不能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登时给一个从暗里窜出的叛兵长矛刺在协下要害。就在矛尖触衣的剎那,徐子陵回过神来,虎躯猛扭,运功发劲,原本致命的一矛滑了开去,只能挑破衣衫,画出一道至背而止的血痕。徐子陵一抖长刀,劈中叛兵脸门,一声暴喝,再越过了十多名敌人,点地即起,望寇仲叫声来处扑去。火光掩映下,一群三十多人的叛兵正围着寇仲厮杀,其中一人赫然是宇文智及,只见他每出一剑,都使得寇仲运矛吃力应付,予其它人可乘之机。徐子陵见寇仲浑身鲜血,脚步不稳,知他再撑不住多久,一声狂喝,人刀合一,刀法决荡,舞出一片刀光,如怒涛骇浪般往宇文智及射去。宇文智及本要在两三剑内取寇仲之命,再去找徐子陵,见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大喜下放了寇仲,腾身而起,迎向徐子陵。徐子陵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心中无惊无惧。 当当当! 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交换了三招。宇文智及宝剑点上徐子陵长刀时,已知不妥,只觉对方灼热无比的真气透刀而来,剎那间往他经脉攻去,自己的冰玄劲气竟似给对方奥妙无比的真气天性相克,抵挡他不住。他的功力虽远及不上宇文化及,但比徐子陵深厚,提一口真气,化去了对方最少一半入侵的劲气,右手宝剑施出精妙绝伦的手法,荡开长刀,侧砍徐子陵颈项,但气势再不若先前凌厉。徐子陵夷然不惧,左掌平伸,准确无比的由下而上,竟分毫不爽地将他的宝剑托开。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方明白为何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都在两人手下吃了大亏,而兄长宇文化及则三令五申,要他绝不能容两人生离此地。风声骤响于背后。由于两人是凌空交战,此时徐子陵已来到他背后。宇文智及那想得到徐子陵的刀快得这么厉害,竟能及时反手回刀,疾劈后背。宇文智及不理体内仍在激荡不休的气劲,猛咬牙扭身,及时架挡徐子陵这一刀。 锵! 宇文智及一声惨哼,口喷鲜血,连人带剑给徐子陵劈得倒飞开去,背脊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处,伤上加伤,这才滑落地上。徐子陵也不好受,被宇文智及反震之力冲激得差点经脉爆裂,五脏出血,幸好他多次受伤,早有经验,在落地前的剎那,勉力催动能把人起死回生,来自长生诀奇妙无比的先天真气,化去了宇文智及那霸道的冰玄劲气。 蓬! 徐子陵重重掉在寇仲脚下。这般交锋双方都是全力出手,胜负立分。寇仲领教过宇文智及的厉害,还以为徐子陵死了,急怒之下不知哪里来的神力,长矛左挑右拨,杀得敌人东歪西倒。一人想从后偷袭,给寇仲旋身疾挑,登时带着一蓬血雨,飞跌丈外,其它人都为他威势所慑,又少了宇文智及押阵,骇然退开。寇仲一阵天旋地转,知自己失血和耗力过多,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一声长叹,以为兄弟俩要命丧于此时,徐子陵弹了起来,大喝道: 上背! 寇仲大喜叫了声 好小子! 拋掉长矛,扑在徐子陵背上,手足缠个结实。徐子陵运气喷出一蓬鲜血,胸口回复畅顺,斜冲而起,先点在一枝横伸出来的树枝处,借方弹起,投往十多丈外一所楼房的瓦背上。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叛军要追时,他早背负寇仲没于屋脊之后。长笑由远而近。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喝道: 哪里逃! 徐子陵听到宇文化及的呼叫声,知道若给追上,必无幸免。忙往下跃,到了躺满宫娥太监的天井处,窜向房子里。宇文化及哪想得到徐子陵够胆躲进屋内去,仍奋力在上方掠过,到别处搜寻两人踪影。屋内哭声震天,十多个叛兵正把几名宫女按在地上干那禽兽恶行。徐子陵忘了自身安危,使劲挥刀砍杀,赶散了叛兵,但那几名宫女亦已奄奄一息。另一群叛兵拥了进来。徐子陵暗提一口气,背着寇仲破窗而出。寇仲在他耳边呻吟道: 佛塔! 徐子陵会意,只朝阴暗处疾走。这时皇宫大部分建筑物都陷进火海里,碰上的都是来回搜索的叛兵。徐子陵施出逃生本领,窜高伏低,往东南角的佛塔驰去,遇上他们的叛兵霎眼已不知他们到了哪里,欲追无从。寇仲此时气息渐趋微弱,手足乏力,徐子陵人急智生,忙借双方胸背交贴之便,把真气源源输进寇仲体内。佛塔在望。蓦地一声冷哼,自后传来。两人认得是宇文化及的声音,都魂飞魄散。寇仲想松开手脚,好让徐子陵独自逃生,却给徐子陵反手搂着,倏地横移,避过了宇文化及一记隔空掌,然后窜进了一座正在起火的宫殿内。宇文化及已大获全胜,刚手毙了死敌独孤盛,那肯陪他们冒险,跃上殿顶,心中正想看你们何时走出来,就是你两个小子丧命的时刻,不料一团烈火却由殿后冲了上来。宇文化及定睛一看,原来是寇仲拿着一截着火的木条,用力挥舞,乍看还以为是一团烈火,长啸一声,全力下扑。寇仲得徐子陵输入能与他内功相辅相成的真气,回复了部分气力,回头见状大笑道: 宇文化骨你来得好! 右手一扬,运劲迫出火屑,登时万点火焰热屑,像一蓬雨般朝宇文化及迎上去。若只是火屑,宇文化及自问可受得起,但其中还含着寇仲发出的真劲,则是另一回事,若为此损毁了容貌,纵杀了他们都得不偿失,暗叹一声,横移开去。就藉这一耽搁,两人窜入佛塔下的竹林里。两人过处,火头四起。宇文化及气得七窍生烟,知是寇仲随手放火,阻他追截。忙运起玄功,趁火势未盛前,冲入林内。岂知这几天风高物燥,兼之寇仲又故意挥动火棒,洒出火屑,火随风势,风助火威,瞬那间大片竹林烧得 僻啪 作响,使宇文化及要改采迂回路线,绕道入林。最令他头痛是着火的竹林送出大量浓烟,使他一时完全把握不到两人的位置。蓦地大笑声由上方传下来,寇仲呱呱大叫道: 宇文化骨,你那臭头暂且交由你保管,小心点啊!不要未得我们动手就给别人拿了。 破空之声随即响起,宇文化及心中叫糟时,皇城墙外的护城河 扑通 水响。宇文化及掠往墙头时,火光映照下的护城河平滑如镜,两人已消失无踪。回首后望,整个皇城都陷在火海里,浓烟把星夜全遮盖了。※※※ 昏君死了! 整个江都沸腾起来。皇城的大火,将这座大城巿的半边天空染个血红。街上不时有叛兵策马驰过,高叫 昏君死了! 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皇城去寻杨广的尸体,要把他烧戮泄愤,又或希望能在叛党的手上分得一点昏君遗下的财宝残余。官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更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奸淫掳掠,与居民发主冲突,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宇文化及等都控制不了。寇仲和徐子陵湿淋淋的竭尽全力,才从护城河爬上岸来,朝外城去水道的方向摸去。街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