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上何处找这么好的帮手去?
一念至此,身形早已弹出。跃在空中,正待对那花木道人下手,猛见对面一晃亦是飞出一条身影来,展眼已到面前,正是那青桐掌门樊阡陌。想是见秦某人出手,怕那花木道人吃亏,故而也来凑个热闹。当即心中叫道来得正好!原来这秦老怪自打这回见了樊阡陌,心中便是疑窦顿生。暗道自己当日那一掌纵是打不死他,也要叫他武功尽废。如今既然这姓樊的已是近在眼前,正好试一试他眼下的本事如何。
当即一掌击出,直奔樊阡陌当胸而来。黑暗中只见那樊掌门竟是毫不避让,同时伸出手来,应了一掌。嘭然一声大响过后,二人皆感身上一震,就在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坠落之前,另一只手早已各自抓了花木道人与庞仲鸣,飞了出去。
这秦云山方一落地,便觉得心口窝里一阵发热,咬一咬牙,这一口血方才咽回肚里。适才二人对这一掌,全然是铁砧对铁锤,实打实拼的是内力,并无半点花样。只是这一掌过后,秦老怪心中着实又是吃了一惊,暗道怎么这樊阡陌功力非但丝毫未损,比之前番交手,倒似更强了几分。
正自狐疑,只听那樊掌门朗生笑道:“秦先生,眼见这天色已晚,阁下倒底是想挑灯夜战,还是待到明日再作计较?”
那秦云山显是被樊阡陌方才那一掌唬住,一时也摸不清对手底细,心中又不禁暗生几分忌惮来。随即定了定神,看了看天色淡然道:“果然已晚,樊掌门暂请回去,待明日一早再战不迟。”
一语未毕,却见那孟凉抢着说到:“怎么着秦公,莫非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勒?”
又听那秦云山嘿嘿一阵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怕这樊掌门他们夜里跑了不成?人家樊掌门不象你我,可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是甚么名门正派的!”说着,竞是朝着樊阡陌那里望了一眼。
却见这樊掌门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转身领着一干人去了。
再说这花木道人,随着众人方才进到青桐院内。大门闭处,只听身后谷云飞喊了一声“师傅!”回身看时,却见夜色中那樊掌门身子微微一颤,哇的一声,一口鲜血早已喷洒出来……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武林盟主 二
勉强进了后堂,这樊掌门往太师椅上一倒,头一歪立时不省人事。那钟达顾不得肩上伤痛,当即攥了樊阡陌的手呼唤不止。忽觉得那手臂当真又是忽冷忽热起来。连忙回头瞪了大眼对邹状元道:“你快来看看,这樊掌门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邹状元俯下身去二指一搭,停了片刻叹了口气黯然道:“果是那旧症又发了。”
原来这樊掌门自从在凌霄峰上中了秦老怪的冰火掌,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人事不知。幸亏得众弟子竭尽所能以内力相助,方才勉强撑了数月的功夫。待到钟达与邹状元从云通带了药回来,已是奄奄一息危急万分。说起来那穆贤的父亲穆郎中所给的那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方子果然效验,吃了几付之后,这樊掌门如此重的伤势竟然是好了。只是当初穆郎中有言在先,这药并未配齐,其中尚缺一味白玉藤,虽是吃了便能控制伤情,只怕这病根却还是祛不得。不想此话竞应验在今日。
再说这樊阡陌吃了药,加之自身功底深厚,因而表面上看着竟也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只是伤伏体内,尚未发作。不想适才那阵丈果然凶险万分,彼时钟达已被藏北上人所伤,老花木在庞仲鸣身上也未讨得半点便宜。忽又见那秦老怪骤然出手,樊掌门顿时大惊,生怕他又使出冰火掌来伤了花木道人。暗中思忖道:只有拼尽全力与那秦云山对上一掌,将其吓退,大家方有这一线生机。一念至此,当即聚集周身气力,回应了秦老怪那一掌。这一来果然奏效,那秦云山吃了这一掌,暗中不禁大惊失色,翻了翻眼睛想了一想,方才定下明日再战。直到此时,这樊阡陌见是情势有缓,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多少放下一些。却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一股热流直冲喉咙。樊掌门情知不妙,兀自紧咬住牙关不让这一口血吐出来。依旧是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直到转身进得青桐院内,又见那花木道人把门闭了。这才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待踉跄着走到后堂,一下子便跌坐在太师椅内。此时那旧伤早已复发,任周围的人如何呼叫,这樊掌门却依旧是昏迷不醒。
只听那钟达哭道:“樊大哥,你怎么偏挑这个节骨眼上人事不知犯了病,忽冷忽热抽了风……” 高一声低一声地宛如在唱秦腔。
冷不防,却被邹状元一把捂住了嘴。示意他姑且把声音放低一些,免得让门外的秦老怪听见。
此时,又见那谷云飞见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众人帮着把这珍珠翡翠白玉汤给樊掌门灌下去。等了一会儿,仍不见这樊掌门转醒过来。钟达禁不住看了看谷云飞急道:“你没弄错?怎么这药如今失灵了!”
却听那邹状元道:“樊兄此一回是旧伤复发,病情怕是比前番还要厉害些。若想要醒过来,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够办到。”
钟达闻得此言立时急了,口里道:“这秦老怪还在门口堵着,倘若是明日樊大哥还是不醒,岂不是活要了人的命么?”
第十五章 武林盟主 三
谷云飞道:“莫非钟师叔怕了?若是非说要了命,那也是咱要了他们的命!明日即便没有师傅相助,咱们也要和那秦老怪干到底。”一旁青桐门众弟子听了,皆觉得这二师兄果然豪气干云,亦是异口同声地点头称是。
只听那钟达唉声道:“师叔我年纪一把,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是挂念这眼下不省人事的樊掌门与你等的安危。”又望着谷云飞,长叹一声道;“唉,我的好师侄,若是这武功高低光靠志气说了算,那便好了。如今敌众我寡,对头还有个绝世高手秦老怪坐镇,你师傅又伤成这个样子,试问我们这里剩下的人中还有哪一个能抵住那秦云山的?”众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脸有难色。
又听那钟达接着道:“我等虽是死不足惜,可倘若你们樊师傅难逃此难,日后这秦老怪定是要带给武林一场浩劫了。到那时又没了你师傅,再想要制服他,只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一旁,花木道人与那邹状元听了钟达这一番话亦是连连点头。
此时,却见堂内烛火时明时暗,映照在樊掌门一张苍白的脸上。众人皆默默无言,静静守候一旁,只盼这樊掌门能早一些转醒过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仍不见那榻上的樊阡陌动上一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焦急之色皆是又多了几分。
却听那花木道人咳嗽了一声,动了动身子道:“各位,老道我此时却是有话要说。”
邹状元将目光从樊阡陌脸上收回,站起身来看了看老花木道:“道长有话请讲!”
钟达亦是说道:“快说,快说!”
那花木道人略作沉吟,手捻胡须道:“有句话说了二位莫要生气,依我看来,这樊掌门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了。”
“这……”邹状元闻言只吐出一个字来,便是沉默不语。片刻,抬起头来道:“却不知道长有何良策?”
只见那花木道人微微点了点头,暗想:果然不愧是邹状元,知是贫道下面还有话要说。 便又看了看众人道:“眼下怕是只有一条路好走。”
众人不约而同问道:“什么路?”
却听那花木道人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是等到天明,那秦老怪带人杀进门来,这樊掌门只怕是性命难保。不如趁着夜色把樊师傅转到一个安全之所,好生将养,待日后痊愈再作计较不迟。”
众人听了不禁微微点头。只是那谷云飞忽然迟疑着道:“若是……若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被那秦老怪耻笑?”
钟达闻言拍了一下腿道:“我的傻孩子,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难道要让你师傅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着那秦云山来杀么?”
又抬头望一眼老花木急着问道:“道长快说,倒底是去往哪里的好?
却听这花木道:“沧州铁狮子庄周泰周老英雄,为人仗义,武功高强,与贫道交情甚深,又与樊掌门素有往来。如今让这樊师傅到他庄上避敌养伤,怕是再合适不过勒。”
邹状元一听不禁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立时动身吧。只是大夥儿不可一尽走了,免得被那秦老怪发现追上。不如让我一人留下,稳住那秦云山。花木道长与钟兄率了众弟子护着樊掌门赶往沧州!”
第十五章 武林盟主 四
钟达对邹状元道:“此时樊掌门身边需要一个懂医术的。还是我留下罢,你与花木道人陪他去铁狮子庄。”
众人一听钟达如此说,便你一言我一语,都要留下对付那秦老怪。最后大夥一商量,第一个不能留下的便是这老花木。此去山高路险,其余的人又与那周老庄主不甚熟悉,这一来恐怕要全凭道长带路引荐;邹状元自幼精通医术,自然也需陪在左右;这樊掌门此时旧伤复发,完全是人事不知,须有众弟子轮流背着走,方可出得山去赶到沧州。故而他们也要同去的才好。只是若把个受伤的钟达单独留下,众人又实在放心不下。最后决定让二师兄谷云飞留下和钟师叔一起作个伴儿。
主意已定,事不宜迟。这钟达当即趁着夜色打开后门,将一行人送出门外。大家心中明白,众人这一走,他二人处境当真是凶险万分。然而情势所逼,却也只能如此。只盼吉人天相,这叔侄俩能够平安脱身。大夥儿洒泪而别,自是不表。
且说这钟达闭了后门,与谷云飞来到前堂,点上烛火端坐其内。不一刻,忽见那钟达起身道:“坏了,却怎么忘了这个?”原来这钟达猛然想起:若是那秦老怪此时派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