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对建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目光看向花园另一头,只见李渊带着世民与平阳,谈笑风生。
元吉说:“瞧见没有,又在爹面前表现自己,简直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
建成露出了阴狠的目光:“他当我傻,我就装给他看。”
花园另一边,平阳搀着李渊的胳膊:“爹,近日江都出现大流星,你可听说?”
“是啊,这一年,流星特别多。”
“爹,不是说流星多不吉吗,我看天下必有大变。”
说到这李渊看这世民:“世民你说呢?”
“天下必有大变?我看现在已经在变了。以前是盗贼起兵,现在官府自己转身做了盗贼。天下是官不官,民不民。就这个月不是已经出了二王吗?”世民回答。
“二王?”李渊问。
“威武郡李轨自立‘凉王’!罢县萧铣自立为‘梁王’。如今是遍地皆王。你说天下是不是已经变了?”
李渊点点头,叹气道:“我这一生服事隋王朝,没想到才经历两代,大隋朝已经分崩离析。难道说我大隋就要亡了吗?”
“天下大乱时,逐鹿中原是天下人的权力。爹,看到现在遍地为王,你不觉得可笑吗。那些个三脚猫一个个自立为王了,爹你却还口口声声效忠皇室,这岂非太迂腐了。前几日,宇文化及将军的儿子宇文成都死在了灵石镇,这可是爹您管辖的地盘,孩儿怕杨素会借此挑起宇文将军与您的矛盾。”
这时元吉和建成走过来了,李世民便停下不说了。
建成、元吉看父亲脸色,有点不知所以,元吉悄声问平阳:“怎么回事?看爹好像不高兴?”
平阳回答:“世民劝爹要自立为王。”
4
天策府的小厅里,一个饭碗哐当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饭洒了一地。原来是仆妇将饭递给红拂,故意没递到,红拂的手接了个空。
仆妇叫道:“哎呀,饭洒了一地,今天你可没得吃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碗饭自己吃着,王嬷嬷也端个饭碗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红拂。
王嬷嬷问:“姑娘,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红拂冷冷地说:“我忘了。”
“说句不好听的,姑娘,你是个瞎子,总不能指着我们天策府养你一辈子。像你这样的,到妓院去也许还能当个红姑娘。”
红拂站起身:“我本没有要你们收留我,我这就走。”说完她艰难的向外走去,因为看不见走得很慢。
“哼,让她走,不知好歹,看她能走到哪儿去。”王嬷嬷没好气地说
红拂站在天策府门口,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人流从她身边来来往往,她却一点方向感也没有。
这是红拂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觉,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既恐惧又陌生。身边人来人往,可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告诉她方向。当然也不会有那双曾经温暖她的手,拉着她奔向远方。
李世民骑马飞驰在道路上:“好马儿,你果然跑得快。”一高兴,又扬起一鞭,马儿朝着门口飞驰而来。
红拂女拾壹(4)
路人见到纷纷闪避,只有红拂没有反应,还站在路当中。李世民看见红拂站在路中,赶快勒马,可是马嘶叫着已经刹不住,眼看着就要撞上红拂。红拂听到马的嘶叫声,根据声音判断出距离,纵身一跃,居然跃上了马背。李世民借势一揽,将红拂揽到马上,两人同骑一匹马。
李世民看着红拂,心里惊喜。红拂却什么也看不见,本能地抓住李世民的衣服。风吹起,红拂显得格外美丽。
李世民带着红拂走进院子。
仆人迎了上来,见到红拂和李世民一起走进来很吃惊:“少爷,这姑娘就是前日收留的盲女,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前几日收留的就是她?”说着世民突然生气,“你们全都给我跪下。”
“仆妇、丫鬟、王嬷嬷、仆人赶快跪在地上。”
“叫你们好好照顾这姑娘,怎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仆众们互相对看都不做声。”
红拂突然开口:“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走。”
“你的眼睛遭河蛭所伤,绝不能乱走。”
“我不愿寄人篱下。”
“不要说这样的话,最要紧的是把眼睛治好。你们快将上宾房收拾好,立刻让姑娘搬进去。”
仆众齐声回答:“是!”
5
司空府的地宫内,独孤城和抱琴站在杨素面前。阴世师则侍立在杨素身旁。
杨素问:“你们虽说红拂和李靖都坠下悬崖,可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呢?”
独孤城没有回答。
抱琴抬起头:“主公,少君当时被土石压在崖下,昏迷不省人事。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他二人坠入崖下的河流中,被流水卷走,应当是凶多吉少了。”
“好吧。”杨素叹口长气,继续问独孤城,“城儿,你伤势如何?”
独孤城回答:“回义父,阴世师正在替城儿治疗。”
阴世师接过话:“回主公,少君这次与虬髯客对阵,内力损耗严重,恐怕需要一些时日调养。”
“这样啊。”杨素稍停了一下,“城儿,目前也没什么大事需要用你,阴世师,你好好照顾少君,务必要让他内伤完全痊愈。”
“小的知道。”
红拂女第二部分
落寞红拂 李世民 虬髯客弒兄夺位 平阳公主 李靖 红拂女 宇文化及仰头喝下一杯酒壮胆,语速加快:“不瞒司空大人,如今炀帝躲在这江都行宫享乐,士兵们驻扎守卫,怨声载道,想念家乡,眼看跟着炀帝没有生路,都想开小差回家。
红拂女拾贰(1)
红拂站在天策府门口,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
1
江都行宫外,宇文化及正在巡视,这时副将来报:“大人,大司空杨大人来访。”
“快请!快请!”
军帐中,杨素举起酒杯:“将军陪老夫喝两杯。”
杨素和宇文化及碰杯喝了酒后,自己又斟一杯酒,但没有喝,将酒洒到地上,说:“这杯酒,老夫敬宇文公子。”
宇文化及听杨素提到自己儿子,顿时难掩悲伤心情。
杨素再斟上一杯酒,同样庄重地洒到地上继续说:“这一杯,老夫敬给我儿玄感,他若地下有知,也能体会老父亲的一片苦心。”
化及接过话:“司空大人,您痛失爱子的心情,我何尝不清楚,唉!”
“如今我们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宇文将军,您说这到底是谁造成的?”
“我儿惨死,都是那虬髯客所为,定千刀万剐给我儿报仇。”
“宇文公子被人杀害在李渊的地界上,可恨那李渊一点都不重视这件事,至今让凶手逍遥法外。我在皇上面前倒是提及过,皇上碍于唐公李渊的势力,只是装糊涂。唉,不过宇文将军你放心,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严惩凶手。”
宇文化及很感动:“多谢司空大人!”
杨素故意叹气道:“你儿的仇可以报得,老夫却不知我儿的仇应当找谁呢。宇文将军,您说呢。皇上就是天,谁能逆天而行?”
宇文化及同情地扼腕叹息:“司空大人对朝廷的忠心可昭日月。”
“宇文将军,我再请教一下,你觉得我们大隋朝,还能撑几年?”
宇文不敢答,好半天才说:“我大隋朝千秋万世,自然是万万年不倒。”
“化及,你我自己人,不用讲这些客套话了。你告诉我实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化及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实话,现在局势是乱得很。乱党到处都是,遍地盗贼。目前官军还能抵挡,但是,现在官军内部也人心浮动。
“我听说,粮饷发不出来是不是?“
化及点点头:“炀帝数次下江南游乐,画舫连江,国库早已亏空。”
“我大随朝就算撑下去了,撑个千秋万世,那也是个穷朝廷,外强中干,不说别的,万一高丽人打过来,那也很快就覆亡啦!”
化及没有说话。
杨素继续说:“我对炀帝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就算他如此荒淫无道,我们为臣子的,也还是尽本分,忠君到底,可是……说实话,我看这江山,保不了多久了。化及,你说呢?”
宇文化及仰头喝下一杯酒壮胆,语速加快:“不瞒司空大人,如今炀帝躲在这江都行宫享乐,士兵们驻扎守卫,怨声载道,想念家乡,眼看跟着炀帝没有生路,都想开小差回家。”
杨素端起酒杯笑了笑:“那就让他们回家吧。”
一排排士兵整齐的站在军帐外,宇文化及站在他们面前鼓动人心:“现在我们就冲进这行宫去,杀了荒淫无道的皇帝,天下太平,大家也可以回家啦!”
士兵们热血沸腾,群情激昂,大喊着口号:“杀掉狗皇帝!回家!回家!”
军帐外士兵群情激昂的口号传到军帐内,杨素浅斟薄酒,对着行宫的方向,拜了一下。
江都行宫内满地伤亡的叛军与禁卫军尸首——宇文化及已经带兵冲入皇宫,禁卫军正与他对抗。
化及兵多势众,禁卫军难以抵挡,正节节后退。
行宫大殿内。一个太监打着哆嗦,话都说不清:“报……报告皇……皇上,叛……叛叛叛……叛军打进宫来啦!”
炀帝坐在龙座上,抱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禁卫军呢?怎么,禁卫军不管事啊!”
太监急忙回答:“禁卫军正在抵挡,只……只怕挡不了多少时候了……”
忽然间,宫娥和乐师们惊叫着四处逃逸。炀帝向宫门望去。宫门已被推开。宇文化及带着叛军进来,叛军和化及身上都溅满了血。
化及进了内廷四处找了找,看见炀帝站在宫殿中央,没事人似的。化及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炀帝衣领:“炀帝!你受死吧!”
炀帝厉斥: